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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的太阳穿过树叶,铺洒在熬了一夜通宵还在睡觉的胡小东的床上。房间里充满了刺鼻的烟味,凌乱的电脑桌前放着泡面和香烟。
讨厌的手机铃声将胡小东从睡梦中叫醒,睡眼惺忪的胡小东看到来电显示上写着“笑面虎”三个字,赶紧坐起来接通了电话。
“喂,朱总。”胡小东有意的使自己的声音欢快正常些,不能透露出刚睡醒的样子。
“呵呵,小东啊。十点了,你还没有来上班?”电话那头传出笑意的问候,但这笑声让胡小东特别讨厌,明明一个月才能完成的工作,这“笑面虎”就给一个周,而且还要保质保量,无数次通宵的话里,胡小东都在诅咒“笑面虎”一切恶毒的话语。
“我冤枉啊,朱总。我早上七点就起来了,我现在在金龙银楼给客户调试软件呢。上个月他们的软件,新来的员工*作不当,导致软件无法工作了。这边的网络部一早打电话就让我过来了,马上弄好就回去了。”胡小东用着急的语气向“笑面虎”解释着。
“小东啊,嘿嘿,遇到问题别找理由。如果你的程序设计的再合理些,更人性化一些,让菜鸟员工都会*作这才是问题的根本,不能只重视问题的表象,要找到根源。无数次开会告诉过你们,要注意人性化,要抓细节,要完美我们程序的强大性,可*作性…………”
“…………”按开免提,把手机扔到一边的胡小东开始了心中的咒骂,“人性化,你TM能不能人性化一点,给一周的时间干一个月的活,发的别比的公司少一半的薪水,你TM不看看细节么,要不是我连个大专证没有,我还会在你这里混饭吗?你TM明天就,头发掉光、妻离子散、公司矿产、月经逆流…………呃,朱总是男的哦,那东西他来不了。”
电话那头依然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你们这些80后啊,总觉得自己有通天的本事,眼高手低啊,为什么其他大公司能设计出优秀的产品,你们却不能?这是自身原因,还得从根上找!”
“恩,您说的对,朱总,我得好好检讨。您找我还有别的事吗?我下午就回公司~”胡小东再不打断他,可能会被教育到下午。
“你看吧,小东。你们总是听不进去一个年长者给予你们人生的启迪,吃亏的就在后面,路还长的很,有你们摔的。”笑面虎并没有终止的意思,继续着他的人生教育学。
“不是,朱总。全公司里我最爱听您讲道理。这不是给人家调试程序嘛,要是您没有急事,我下午回公司再慢慢听您对我的启迪”翻着白眼的胡小东压住了要怒骂笑面虎的冲动,其实也不用压制,没有人会骂财神爷,虽然这爷给的财有点少。
“给你打电话当然是有任务,下午你来公司拿火车票,下午4点去泰安的火车!”笑面虎终于止住了讲演,说起了找胡小东的原因。
胡小东听到老板让他回泰安的话,不等笑面虎说完就接道,“朱总,您是给我休假让我回家放松几天吗?您真好,知道用休假来让我缓解工作压力”
“你看你这年轻人,总想休假加薪的,一点也不踏实啊。泰安旅游局要定制一套自动售票验票程序,你明天一早和人家谈一下,价格和合同还有火车票在财务部,下午过来领了晚上就去吧。”说完笑面虎就挂断了电话。
“我去年买了个表,朱学良。”胡小东特文艺范的在笑面虎挂掉电话后问候了一句。
倒头想继续睡的胡小东怎么也睡不着,“妈的,睡觉的心情也没有了”胡小东翻身下床打开了电脑,在电脑启动的时间,他洗脸刷牙,泡面抽烟一气呵成后,坐在电脑前的他打开了新闻网站。
胡小东每天要在网上看的是本地新闻和体育新闻,这是让他感到他活在这个人世间有力证据。
“昨夜一男一女昏倒在马路边是工作压力还是遇鬼?”看到这标题后,胡小东连打开也没有心情,自语着说“压力你妹儿啊,有压力的要昏也要昏到在床上或是写字楼里,三更半夜昏倒在马路上,一男一女野战给累晕了吧。”
一碗泡面吃下肚,胡小东开始在自己像狗窝一样的卧室里收拾着自己的衣服。他想借此出差回老家看看家人,爸爸三年前检查出早期胃癌,一直在和病魔抗争。妈妈在家里种地,农闲时会在县城里打工,家里还有个弟弟在上高三,经济压力确实特别大。作为顶梁柱的胡小东因为家庭的负担,被女朋友小娟甩了,他从来没有过怨言的为家里付出着。
下午两点胡小东带着背包赶到了公司财务部拿到了火车票和合同,没敢和笑面虎罩面就匆匆离开了公司奔向了火车站。
一份报纸一瓶矿泉水,这是他火车上的两件必备,其实也是唯二的两件东西,其他吃的他不舍得买。
火车驶向泰安站时胡小东还在沉睡中,下车后随便找了个快捷酒店继续倒头睡觉-,夜晚一般是他工作的时候,能的睡觉是胡小东最幸福的事,这幸福一直持续到第二早上。
整理好穿戴,对着酒店里的镜子,胡小东对自己说,“穿上西服,我也人模狗样的高富帅~!”
按照财务上留的联系人的手机,小东打了过去,“喂,你好,我是天慕科技公司的技术主管,胡小东。请问是不是金主任吗?”
“哦,业务的事见面谈,请在上午十点到岱庙门口见”。
电话那头冷冷的语气说了这句话就挂断了,胡小东傻在了那里,“客户是上帝,这位是上帝的爸爸,说完一句话就挂了电话,这么牛X!”
傻愣在那里的胡小东被手机铃声打断了,一看来电是爸爸,调整好心情接通了电话。“爸,我在泰安呢,上午谈完,下午我回去看您。”
“啊?真的啊?那太好了,我让你妈下午不去工地干活了,给你弄顿好饭过过生日。”胡小东的爸爸因为被病魔折磨后的身体比较脆弱,声音也有些无力。
“生日?今天我生日?今天三月二十八?”
“唉,为了这你弟弟上学还有给我看病,你多久没过生日,有两年没有回来了。”爸爸内疚的对小胡说。胡小东为了家庭付出的让爸爸很是愧疚,没有给俩个儿子打造一个好的家庭,还连累了他俩的未来,他一直觉得欠胡小东太多。
“哎呀,爸,别说了。不用弄好饭,让妈妈给我做鸡蛋面吧,一点水也别放,磕上四个鸡蛋和面,我就爱吃这个,当吃长寿面了。”
“行,行,再给你炸鱼炖个红玉鸡,咱家自己喂的,比你在外面吃的好。我这就给你妈打电话,你先忙正事。和人家老板说话要客气,多听人家说,多看人家脸色,听到没”爸爸一边激动的要给儿子庆生,还不忘了提醒儿子工作上要谦虚。
“哦,知道了。我去谈业务了。爸,回家咱爷俩再聊,我先挂了。”胡小东笑着回复道。这几年总是在接到家人电话时,他才能露出最真的笑,因为电话那头的关爱是他最需要的力量。
岱庙,坐落于山东省泰安市区北,泰山的南麓,俗称“东岳庙”。它是泰山最大、最完整的古建筑群,为道教神府,是历代帝王举行封禅大典和祭祀泰山神的地方。全国各地均有岱庙。
胡小东来到遥参亭,仰视着这雄伟气派的建筑。“作为一个泰安人,我没有拜过岱庙,没有爬过泰山,别人问我泰山好吗,有什么旅游景点,我都答不上来。”
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十点了,胡小东拨打了金主任的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询再拨。sorry,thenumberyoudialeddoesnotexist,pleasecheckitanddial!”
“…………没错,是这个号码啊,难道是设置的这样的恶搞彩铃?”胡小东又重拔了过去,依然还是移动小妞的录音。
“草,这是耍我呢?”胡小东挂掉电话,气急败坏的骂道。
“喂,朱总,我小东,您让我来泰安出差,那电话我拨过去是空号啊?怎么回事?有别的联系方式没?”胡小东打电话回公司,给老板求助。
“出差,你三天不来上班了?说我让你出差了?是你自己回老家了吧?胡小东,你要是不想干,直接过来辞职,你这样水平的程序员,我一招一群,试用三个月工资还少,别给我耍奸打滑的。!”电话那头的笑面虎传来了怒吼。
听到笑面虎的话,胡小东愣在原地,瞬间怒火中烧的说:“你没让我来?我在财务部领的火车票和合同,还有你签的字,给了2000块钱的差旅费。你要是不用我干了就直说,别这样拿人当孙子耍!”
“孙子?小东啊,什么孙子。你爸说你回来过生日,我都炸完鱼了。你什么时候回来让你弟去接你。!”胡小东的妈妈开心的说道。
“妈,怎么是你?”电话那头传来妈妈的声音,胡小东诧异的问。
“你叫谁妈呢?胡小东,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的确有爱情,但前提是这爱情必须有好的物质条件,如果你三年内不在北京买房买车,如果你还继续管你那个破家,咱们就拜拜。看上我的有钱人多的是,不是我没给你机会,你自己考虑!”
“娟儿?”怎么又变成分手了一年的前女友呢,她不是已经嫁给北京当地人了嘛?胡小东现在脑子里一片浆糊,拿起手机看了看手机上写着“未知号码”。
手机那头又传来了个男人的声音:“喂,我是胡小你,请问你是?”
“你谁?”站在遥参亭前的通天街上的胡小东更是摸不着头脑的问。
“我胡小东啊,你给我打电话你不知道我是谁?”手机那头传来了和小东一模一样的声音。
“你是胡小东,那我是谁?”被这一连串的手机灵异事件搞的头脑有些发晕的胡小东问。
另一个胡小东怒挂电话前甩了一句:“你神经病,打电话不知道自己是谁,你打120吧”。
胡小东呆呆的拿着手机,拨通了120,“喂,120吗?岱庙前遥参亭有人死了,一个男的。”挂掉电话的胡小东立马倒在了通天街上,眼睛睁着死死的看着家乡这片蓝天,像是在问蓝天这是为什么?
周围立马一群游客围了上来,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看到这个年青人一直在这里打着电话,突然就倒在了地上。大家只是围着,没有人出来看看胡小东究竟怎么样了。
“你们全退后一点,他需要保持空气流通”一个女人急促的声音在人群外围喊道。
中线连线中点,每按压3~5次后,捏住对方鼻子,用嘴巴向其口中呼气一次,如此反复进行人群自动给这个女孩让开了一条通道。女孩走上前,探了一下胡小东的鼻息,没有呼吸。放到胡小东心脏的位置,没有心跳。女孩双手按压双手按压胡小东的前胸,每按压5次后,捏住他鼻子,用嘴巴向其口中呼气一次,如此反复的进行着。
微微张开眼睛的胡小东,看着有个美丽的女孩在自己的胸前按压着,“我这是怎么了?刚才手机里为什么那多人的声音”还未恢复过来的胡小东心里在想着之前的电话。
“你们别看了,快打120啊,病人还是没有呼吸和心跳,如果是猝死,再晚就来不及救了。”女孩向冷漠的人群喊道,但是没有一个人去帮助她,甚至是打个电话。
“喂,谢谢你。我没事了”胡小东感激的看着这个女孩,还是善良的女孩最美。这时突然女孩又要给胡小东做人工呼吸,胡小东赶紧坐了起来,想要用手去推女孩,说道:“我都说了,我醒了,没事了!”
坐起来的胡小东竟然发现,自己的手并没有触碰到女孩,回头望去那女孩正在给地上躺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在做人工呼吸。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胡小东放声的对着周围的人喊着,想试一下有没有人能听到他说话。
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他的喊话,大家都在窃窃私语着,“谁敢帮忙啊?如果出了什么事,说咱们撞倒的,谁赔的起”?周围的人用沉默来响应着说这话的中年人。
“我活着呢,你们听不到吗?”胡小东并没有放弃的想用声音来引起注意。这时突然一条绿色的绳索套在了胡小东的腰上,用力一拉就把他给拉出了人群,绳索的另一断,一高一矮两个黑西装男人在看着他。
“你们是谁?为什么用绳子捆我”胡小东瞪着双眼怒目而视的问。
这俩人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过来身便走,高个男人对另一个说,“奇怪,我记得今天这里并没有要死的人啊?怎么突然就出来了?”
矮个男人撅嘴问道:“出来时,你看生死簿了?”
“我看了,绝对的看了,这里肯定没有。上司让我们要注意这片区域的生死情况,并每天报道,我对这里特别小心,每天都会看这里的生死簿!”高个男人用手抓着绳索牵引着胡小东信誓旦旦的说。
“唉,别大惊小怪了。咱们的那生死簿是手抄本,原本早在几百年前就被金童玉女这俩叛徒给抢走了,有差错也正常”矮个男人不以为然的继续说,“说不定是哪个阳间人买通了判官,增加了自己的寿命,而取了这个倒霉鬼的命。”
“喂,你们俩能听到我说话吗?你们是谁,为什么用绳索捆着我?我这是怎么了?”胡小东不受控制的跟着这俩人身后,并没有放弃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哦,呵呵。那你觉得你是怎么了?”矮个男人笑*的问。
“我是来出差的,刚才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我就倒地上了,我不知道怎么了?”胡小东回想着之前的一切。
“我俩也是来出差的,我们是,任务是把你带到阴间。”高个男人对着背后刚刚死掉的胡小东冷冷的回复着。
“你在说什么?什么?什么阴间?你拍电视呢?”胡小东听到他们可笑的回答,抑制不住激动的喊。
“你已经死了,现在说话的是你的魂,躺在地上的就是你的魄。我们是勾魂使者,是把你勾回到阴间,接受判官的审判,然后决定你如何投胎重新做人”矮个男人转过头来对胡小东说,“不过你不用着急,过了鬼门门有个望乡台,你们家人给你烧的纸钱和摆上的贡品,我俩会享用一番,你也能在那里看看你的亲人送别你时的场景。”
胡小东回头看着那美丽的女孩还没有放弃对他的抢救,看着地上僵直的躺着的自己,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不,我不可能会死。我什么病也没有,我刚才还好好地站在那里,今天还是我的生日,我还要回家吃妈妈为我做的面…………不,这肯定是梦,这绝对是梦,我一会就会醒过来”胡小东边说边掐着自己。
“没有感觉吧?人死了就没有疼痛感。多人死了都不相信事实,活着的时候不珍惜,当面对我们时多少人不相信是真的”矮个男人讥笑道。
胡小东在怒吼着,“我没有不珍惜,我拼命努力的赚钱来养家,我不能死,我还有爸爸需要我,还有弟弟要考大学,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做。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让我死?”
“行了,别废话了,走吧。”高个男人边说话边用手掐着厅怪的结印,他们三人,不也许应该是他们三鬼消失在岱庙前的通天街上。
就在他们消失后,一男一女现身出来,女孩正是前天晚上和胡小东在马路上相遇过的玉女,“呵,那天说你明天必须死,算错时间了,让你现在死也算是多让你活一天哦”。
金童看着岱庙前的正阳门,回想着许久前的事喃喃的说道:“他刚才死的时辰非常准,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能不会再东躲西藏了!”
“别高兴太早,如果还和上次的杨涛一样呢?养虎为患的事不能再做,一会在他身体里放上符印,只要邪念俱生,立马毁灭了他。”
“嗯,我们去救他,进了鬼门关不好出手了,弄不好,你我再也出不来了”
银光一闪,两人也消失了。只留下看热闹的人群,和一美丽的女孩在绝望的抢救着,她期盼的120急救车一直没有响,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