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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经委十八个公司的第一把手被召集在经委的会议室里开会,会场发言席上,经委的领导正在传达关于下属几个公司的合并决定,谢军早就听说过了,因不涉及他们公司的事情,他并不怎么在意。但散会后,经委的通信员却通知他到陈副主任的办公室去,领导要会见他。谢军知道陈副主任是抓干部组织工作这条线的,心想领导这时候会见他,是不是有什么新的人事安排呢?他慌忙离开会议室,急步走向了经委办公楼,敲响了陈副主任办公室的玻璃门。
随着一声请进,谢军走进了办公室后轻轻把门带上,恭敬地对着陈副主任说:“陈主任,您找我?”
陈副主任在大班台上抬起了头,看了一眼谢军,说:“你先坐一下。”又低头看他的文件。
谢军悄悄地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茶几上一包香烟端详着。谢军16岁下乡后,因无聊便学会了抽烟。但过去抽的香烟都是劣质香烟,什么“大钟牌”香烟,“红灯牌”香烟,都是一毛几分钱的香烟。后济改善了,市面上也流行起进口香烟来,他便改抽555牌英国香烟。但面前这包香烟是他从未见过的,外包装是白色黑字,而字母全是英文,他虽读过英语,认识过几个英文词汇,但香烟上面的英文他根本就看不懂。
“你抽烟吗?”陈副主任从大班台上走过来,坐在谢军对面的沙发上,看见谢军在研究他放在茶几上的“健牌”美国香烟,便和蔼地说道:“会抽烟就抽吧,这里可以抽烟。”
“谢谢!我不抽。”谢军说着便把香烟放回去。他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在领导面前随意抽烟,何况还是抽领导自已的香烟,那就更放肆了。
“哦,不抽好啊!”陈副主任说着便从香烟盒中抽出一根,点燃后抽了几口,烟雾从他的鼻孔里飘了出来,散发在空中,顿时,一股浓厚的香味沁入了谢军的肺腑,谢军不由深吸了几下,品味着,暗中断定它是美国的牌子。
“小谢啊,”这时,陈副主任开口了:“组织上通过这段时间对你的考察,认为你是一个年轻有为,有理想又有文化、有开拓精神的青年干部,所以决定把你调到特区港口管理公司去工作。公司的职能是管理着特区进出口货物的中转业务,目前该公司正在筹建中,你就是公司筹建组的组长,等公司正式挂牌后,组织上会行文正式任命你的职务。”
陈副主任说完话后,紧抽了几口香烟,把烟蒂丢在烟灰罐里,抬头看着谢军。
谢军不由愣住了。这个公司他听说过,刚刚成立,因没有人马,所以没有挂牌,更没有资金来源,只有海边沙摊100亩的空地,而土地是属于无偿划拨性质的,不能用于银行抵押贷款。行政关糸由经委管理,业务关系和经济线条却由当时刚刚成立的特区管委管理,而成立不久的特区管委底子簿,一切都在摸着石头过河,虽有优惠政策在手,但巧妇难做无米之炊,资金来源深深地困扰着一批有志于特区建设事业的企业管理者。于是公司筹建组的负责人一直无法定夺,公司的筹建工作也停滞不前。
“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领导怎么就盯上我了呢?”谢军无可奈何地想着,右手却不由自主地伸向了那包英文牌香烟,但又不敢拿它,正犹豫着,陈副主任见势便拿过香烟,抽出一根扔给谢军,说:“抽吧,抽吧。”
谢军猛吸几口,哇!纯正的美国香烟,但味道太浓,不适合国人的口味。正品味着,瞥见陈副主任正在盯着他,他知道今天这场谈话是十分严肃的,陈副主任是代表组织与他沟通的,他应该认真对待这场谈话才是。便诚恳地对陈副主任说:“感谢组织上对我的信任,也感谢陈主任对我的栽培…”
陈副主任向他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这是组织上的决定,不要提个别领导干部。”
“既然组织上已经决定了,我无条件服从吧。”谢军继续说:“其实我也喜欢到特区去工作,我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
陈副主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说着便伸出了手,用力地握住谢军的手,说道:“希望你好好干,不要辜负组织上对你的期望!”
从经委出来后,已是傍晚。谢军骑着摩托车漫无目标地四处兜风,回到家里已是晚上7时多。幸好父亲也晚归,刚在餐桌前坐下,谢军和父亲打了一声招呼,便坐在他的身边。肖娜忙为他们盛饭,谢军想站起来帮忙时,谢天却开口问他:“近来公司忙吗?”
“一般一般吧,”谢军坐回椅子,说:“但下午在经委开会,开完会后领导又接见,所以回家就晚了。”
“哦。”谢天应了一声,便开始吃起饭来了,在家里他从不谈工作的。
“儿子又要升官了吗?”谢母对谢军的工作总是兴趣十足,因为她觉得儿子非常有潜力,将来应有所作为,便望着谢军问道。
“没有,是要调我去特区筹建一个港口公司。”
“是不是特区港口管理公司呀?”肖娜盛完最后一碗饭,便坐在谢军的身边,“我听杜阿姨说,那个公司是空壳子,没有钱,只有100亩空地,根本就没人敢去,要办不下去了。”
“那儿子去了,岂不是变成光杆司令了!”谢母开玩笑地说。
谢军笑了笑,没说什么。他知道父亲在家里是不谈公事的,便避而不谈。但肖娜还十分单纯,浑然不知他此时的心思,仍一个劲地追问他:“你决定要去那个公司吗?”
这时谢天哼的一声,开口说:“到哪个单位都是工作,不能挑三拣四,要服从组织的安排。”他顿了顿,盯着肖娜说:“肖娜你也一样,在单位要认真工作,要少说多做。”
“是,爸爸。”肖娜小声应道,似乎明白刚才谢军为何避而不谈了,忙低着头吃饭。
谢天在这个家是说一不二的,尤其是在他的工作范围之内,他是容不得家属过问和干涉的,因此在这个家里,一般都不谈工作上的事情。谢母虽是一个技术精湛的胸外科医生,但生性清高,对行政工作不感兴趣。谢天做不做官,做多大的官,她觉得只是一个职务而己。所以在这个家里,如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那绝对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躺在床上,谢军翻来复去总是睡不着。工作上的调动,让他去面对一个全新的公司,面对一个需要白手起家的公司,他心里确实无底。公司的建设,公司的起步,都需要着数目不菲的资金来启动,而资金来源却要依靠自已去寻找。这个问题深深地困扰着他,使他久久无法入眠。
“军,睡觉吧。”肖娜将头枕在他的胸前,心疼地说:“事情总归有解决的办法,你不要太发愁,别愁坏了身体。”
谢军用手抚摸着肖娜的秀发,安慰她说:“别担心,你老公自有办法的。”
肖娜侧起身,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明亮而深沉,象一片明净的湖水,神秘而深刻。在他的五官中,她最喜欢他的眼睛,总是留给她无限的遐思;而他的鼻子,很有东北人的率性,挺拔又不乏高傲;最有味道便是他微微上翘的嘴唇,大而不露齿,笑而不露龈,柔软而性感,热情而奔放。
看着肖娜如此关切地注视他,谢军于心不忍了,将她拥在胸前,哄着她入眠,同时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部。瞬时,一股热流缓缓地注入她的体内,激发着她的热情,她想要了,期盼谢军将她躁动的躯体,撕了个痛快。但她忍住了,她知道谢军此时的心境不适宜于鱼水之欢,便安静地靠在他的胸前,任他抚摸,直至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