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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啸风回头一望只见来的是个将近六旬的老者相貌甚是威严但却是他从未见过的人。谷啸风勒住马头说道:“不错我就是谷啸风。恕我眼拙认不得老前辈不知老丈找我有何指教?”
老者道:“说来话长咱们到那边谈谈如何?路上人来人往可不是谈话之所。”
谷啸风道:“好。”翻身下马牵着坐骑跟这老者走到山边的一棵柳树之下老者说道:“就在这里好了。”
谷啸风系好坐骑抱拳说道:“请问前辈高姓大名何事见教?”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老朽任天吾和你母亲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妹你我正是甥舅至亲哩!”
谷啸风为之愕然心里想到:“外祖父家里的人妈说都已经死了却哪里钻出来这个舅舅?”
任天吾道:“你母亲性子倔强当年我们兄妹为了一点小事失和你母亲一怒之下拂袖而去从此不回娘家。她大约没有和你说过我吧?不过这点过节现在也已化解了。我正是从你家里来的。”
谷啸风半信半疑暗自思量:“这人看来不似个说谎话的。
但人不可貌相江湖上龙蛇混杂许多奸诈的手段往往就是貌似正人君子的人干出来的我怎能凭他的片面之辞就相信了他?认错了舅父岂不教人笑话?可惜我要赶去洛阳又不能回家去问个明白。”
谷啸风正在犹疑那老者忽地折下一根柳枝说道:“你家传的七修剑法练得如何?接招!”声出招柳枝一扬点向谷啸风的面门。
谷啸风吃了一惊慌忙后退说时但那时快任天吾的柳枝又点过来喝道:“还不亮剑?”
柳枝虽然柔弱但在这老者手中挥动却是虎虎生风点过来的势道也极凌厉正是七修剑法中的一招杀手绝招。
谷啸风本来惧用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夺他这根柳枝的一看这个劲道已知非得拔剑抵挡不行否则眼睛只怕也会戳瞎。谷啸风心头火起想道:“就是试招也不应用如此狠辣的手段。
好我倒要试试你是否真的会七修剑法?”
谷啸风心念一动身形已是一飘一闪一个“倒踩七星步”闪开了对方的攻击就在这一飘一闪之间剑已出鞘横削过去。他避招、拔剑、迈步、还招四个动作一气呵成姿势美妙之极任天吾微一点头赞了一个“好”字柳枝斜掠拂他手腕。谷啸风转锋反戳长剑给他的柳枝轻轻一带竟然斜过一边。
谷啸风心头一震赶忙抓牢剑柄身躯一个盘旋长剑划起一道圆弧防备对方乘虚点穴这是一招攻守兼备的招数。任天吾道:“封闭谨严但若碰上高手却是仅能自保久战下去必然不利。你这招该用闲云出蚰柔中带刚反攻才行。”
谷啸风听他说得出七修剑法的诀窍确是比自己还要高明心中已有几分相信但他少年气盛却还是不甘就此服输。原来他刚才那一招用意只是想削断对方的柳枝故此并未用上全力他心里还是有点害怕伤了对方的。
此时谷啸风试出对方比他高明得多于是不再顾忌立即运剑如风一招“分花拂柳”径刺过去这是他最得意的一招昨日他与雷飙比武就是凭了这一招“分花拂柳”在紧要的关头克制了金刀雷飙的杀着的此时他全力施为使出的这招比起昨日和雷飙相斗还厉害。
任天吾把柳枝一扬顿然间只见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影子。谷啸风识得这是一剑刺七穴的招数正是“七修剑法”中最奇妙的一招他练了几年还未能完全练成功的。谷啸风心头一凛。
“糟糕只怕要败在他的手下!”
剑光人影之中只听得“咔嚓”一声接着“当啷”一声任天吾的柳枝给他削剩了短短一截但谷啸风的虎口亦给对方点着长剑把握不牢脱手坠地。
任天吾笑道:“你能削断我手中的柳枝七修剑法也算得是学得很不错了。”
七修剑法乃是任家所创天下会使这套剑法的人必然与任家有关尤其是最后那一招一剑刺七穴的招数更是任家的不传之秘就是异姓弟子任家也不会教的。
至此谷啸风哪里还敢再有怀疑连忙插剑入鞘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说道:“甥儿不知是舅父驾到多有失礼。”
任天吾哈哈笑道:“你不怪我使得狠辣吧?现在你相信我是你的舅父了。”
谷啸风道:“多谢舅父手下留情但不知娘和舅父——”
任天吾道:“当年之事不说也罢。你们小辈也用不着知道。”要知任天吾是为了困止妹妹嫁给谷啸风的父亲才至兄妹失和的此事他当然是不便和谷啸风说。
谷啸风满腹疑云心里想道:“若是寻常小事娘决不至于不认自己嫡亲的哥哥。莫非这个舅父不是好人。好且听他要和我说的甚事?”由于有此猜疑石啸风虽然把任天吾当作舅父尊敬但心中却是不无警惕。
任天吾道:“你是要到洛阳去吧?”
谷啸风道:“不错。舅父有何指教?”
任天吾道:“我正是为了阻止你此行而来!你和韩家的事情我郁已知道了。”
谷啸风听了很不舒服但因对方乃是舅父只好沉住气说道:“舅舅你说前几天见过我娘。请问这是我娘的意思吗?”
任天吾道:“不这是我的意思。”
谷啸风道:“为什么?”心想:“舅父虽亲总亲不过亲娘我娘都不管我你凭什么干涉我的婚事?”
任天吾好似猜着他的心意缓缓说道:“你别误会我不是想要干涉你的婚事。我不妨告诉你你的母亲很不愿意你反悔这门婚事还是我给你说情的呢。”
谷啸风淡淡说道:“哦那么我倒要多谢舅舅了。”
任天吾道:“我和你家虽没往来但我只有一个嫡亲妹子我对你们还是一直关心的。说老实活你那死去的爹爹给你定下这门婚事我是不赞成的。如果只在奚家和韩家之中选择我倒是宁愿你和奚家联婚。”
谷啸风心想:“这是我自己的终身大事别人赞同与否与我都不相干。”但他不愿顶撞舅父于是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舅舅何以阻止我的洛阳之行?”
任天吾道:“你既然下了决心不和韩大维的女儿成婚何必还要跑去洛阳见他?”
谷啸风道:“大丈夫来得光明去得磊落这门婚事我虽然并不同意也该去向女家交代明白岂能糊里糊涂的就算退婚?”
任天吾道:“韩大维的脾气岂能饶你?”
谷啸风道:“我只问事情该不该做是祸是福我就管不了那许多了。”
任天吾心想:“这小子倒是和他爹娘的性情一模一样。”当下说道:“你自己愿意去碰韩大维的钉子我不管你不过我却要问你一件事情。”
谷啸风道:“请说。”
任天吾道:“我知道你的母亲已经把少阳神功传授给你。那十三篇少阳图解在不在你的身上?”
谷啸风道:“在又怎样不在又怎样?”
任夭吾道:“若是在你身上我就不能让你前往洛阳!”
谷啸风道:“为什么?”任天吾道:“也许你还未知道这少阳神功并不是你谷家的是你母亲从任家带去的我不能让任家的武功秘籍落入韩大维之手!”
谷啸风心中有气冷冷说道:“韩大维也不见得就稀罕任家的这部武功秘籍。”
任天吾道:“那是你的‘以为’!好但我也不管他姓韩的是稀罕还是不稀罕我只问你:这十三篇图解究竟在不在你的身上?”
谷啸风道:“不在!”硬邦邦的吐出了这两个字便即回头。
准备上马走路。
任天吾道:“且慢我还有话说!”
谷啸风愕然止步说道:“舅舅还有何事吩咐?”
任天吾冷冷说道:“图解虽然不在你的身上但这少阳神功的心法想必你早已是熟极如流的了!”
谷啸风怫然不悦说道:“哦原来舅舅还是信不过我恐怕我把舅舅家传秘法泄漏给外人。好我给舅父个毒誓若然你还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任天吾道:“这倒不必我只要你说句老实话。”
谷啸风心里有气说道:“甥儿从来不说谎话好吧你要我说些什么尽管问吧!”
任天吾道:“韩大维受了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之伤你是知道的了。”
谷啸风道:“不错是已知道。”
任天吾道:“你此去是否打算用少阳神功给韩大维治伤?”
谷啸风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任天吾道:“我不能让你给韩大维治伤!”
谷啸风其实并不打算用少阳神功给韩大维治伤以韩大维的内功造诣只要有奚家的九天回阳百花酒便足以令他复原。
但谷啸风也是个倔强的人听了任天吾的说话却不由得越心头火起想道:“天下哪有这样蛮不讲理的人纵然你是我的舅父我也不能依你。”于是说道:“舅舅你的手也未免伸得太长了吧?”
任天吾双眼一翻说道:“哦你是嫌我多管闲事了?”
谷啸风道:“不敢。但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只要舅父说得有理甥儿不敢不依。”
任天吾冷笑道:“你何不干脆骂我没有道理!”谷啸风默不作声索性给他来个默认。
任天吾缓缓说道:“你为什么一定笼要给韩大维治病我倒想先听听你的道理。”谷啸风本来以为他要暴怒如雷的不料他却缓和了许多。
谷啸风也不想过分和舅父抬杠于是平心静气他说道:“我去退婚是一回事给韩伯伯治病又是另一回事。韩伯伯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如今他受了邪派的大魔头所伤我们做小辈的理该给他医治何况他还是家父生前的好朋友呢1”
任天吾道:“这么说你倒不是出于私心想要讨好韩大维以便利于退婚才给韩大维治病的了?”
谷啸风道:“我早就说过这是两回事!”心想:“你这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任天吾打个哈哈说道:“如此说来这倒好办了。”
谷啸风莫名其妙说道:“舅父的意思是——”
任天吾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该给韩大维治病!”
说来说去还是不许。谷啸风不禁气往上冲大声问道:“为什么?”
任天吾道:“正是为了你刚才所说的理由。依你刚才所说你是因为钦敬韩大维的为人才想给他治病的是不是?”
谷啸风道:“至少韩伯伯是个好人!”
任天吾道:“如果他是个坏人呢?”
谷啸风怔了一怔愤然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说韩伯伯是个坏人?”
任天吾道:“证据我拿不出来。但我知道韩大维决不是你所想象的好人他实在是个老奸巨滑之辈!”
谷啸风焉能相信他片面之辞?不由得冷冷笑说道:“拿不出证据也总得有点事实为凭吧?否则只凭舅舅的说话请恕甥儿无礼甥儿实是不能相信!”
任天吾沉吟片刻说道:“本来我应该告诉你的但现在却还不是时候让你过早知道恐怕反而误事。当然我也知道我这样说你是不会相信我的但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娘我相信她虽然与我不和最少她也会承认我是个正直的人决不至于胡乱说别人的坏话!”
谷啸风淡淡说道:“我是要问娘但现在却还不是时候现在我要赶回洛阳为了问一句话似乎不值得往返千里耽误时间。舅父消息灵通想必应该知道蒙古鞑子已经入侵我可以等待蒙古的骑兵可是不会停留我必须赶在洛阳未失陷之前见着韩伯伯。请恕甥儿少陪了。”
任天吾“哼”了一声拦住马头说道:“依我之见你还是不去也罢!”
谷啸风动了气大声说道:“给个给韩伯伯治病是我的事但洛阳我非上不可!”
眼看就要闹僵忽见一骑马飞奔而来骑在马上的是个中年妇人远远的就扬声叫道:“咦你们在这里闹什么?风儿他是你的舅父你知不知道?”
谷啸风喜出望外叫道:“娘你来了!舅舅他不许我前往洛阳!”
谷夫人赶了到来说道:“风儿你也太过自作主张了你这次逃婚闹出这样大的乱子你也不想想妈妈怎样为你担心。
几乎把我急死了!但过去的我也不说你了现在你要前往洛阳我倒是认为应该的!大丈夫理该光明磊落事情既然做了出来就该有勇气到韩家负荆请罪!”谷啸风正在担心母亲责骂不料谷夫人口风一转反而赞同了他去洛阳。谷啸风大为欢喜心想:“早知娘是如此通达人情其实我这次大可不必逃婚。”
任天吾甚是尴尬说道:“三妹你、你有所不知——”话犹未了谷大人已是拿出一卷东两向他抛去。
任天吾一见就知是家传的那册“少阳神功十三篇图解”不觉愕然说道:“三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谷夫人冷冷说道“好男不要爹田地好女不要嫁衣裳。爹爹给我的嫁妆现在我退还给你你总可以放心了吧?省得你去盘问风儿!”
任天吾满面通红欲待不技但这卷秘籍乃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只好厚着面皮收下来。原来他虽然练过少阳神功但还未曾练得成功父亲就给了妹妹作嫁妆了。他当然是希望传下去给自己的子孙的但这十三篇图解繁复奥妙他少年时候学过时日久远凭着记忆已是难以复制。
但任天吾也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妹妹若是好言好语的归还给他也还罢了若今加上了这句冷嘲热讽却叫他怎受得了?他满面通红说道:“三妹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了。我并非要讨回爹爹给你的嫁妆也不是不放心让你们母于保存。我不放心的只是给那韩大维——”
谷夫人说道:“大哥你无须多说了。好吧你不放心的事我也一并叫你放心好了啸风我要你答应我决不用少阳神功给韩大维治病!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谷啸风道:“我答应娘我决不用少阳神功给韩伯伯治病!”
谷夫人笑道:“大哥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具实给韩大维治病也并非一定要用少阳神功!”
任天吾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我还不想告诉你们的你们既是对我有这许多误会我只好告诉你们了。三妹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许甥几给韩大维治病可井非仅仅是恐防少阳神功的秘籍泄漏给他之故啊!”
谷夫人道:“那又是为了什么?”
谷啸风早已按捺不住抢着说道:“舅父说韩伯伯不是好人!”
此言一出谷夫人也不禁愕然满面怀疑的神色看着她的哥哥。
任天吾道:“三妹难怪你不相信韩大维老奸巨滑我若是不知道得清楚也会把他当作好人的。”
谷夫人道:“你知道了些什么?”任天吾道:“我知道他私通蒙古鞑子!”
谷夫人大吃一惊说道:“你有什么证据?”
任天吾道:“上官复这个人你知不知道:”
谷夫人想了一想说道“是不是早就在武林中销声匿息了的那位老前辈?我记得爹爹曾经谈过他的事情说他和青灵师太似乎有过一段孽缘因此逃情海外。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你为何要提起这个人?”
任天吾冷冷说道:“这个人现在是蒙古国师尊胜法王的副手也很得成吉思汗的宠信。”
谷夫人道:“这和韩大维又有什么关系?”
任天吾道:“当然大有关系韩大维与他往来已非一日。”
谷夫人道:“爹爹生前也曾与这上官复往来。”
任天吾道:“那是在上官复未投蒙古之前韩大维与他往来则是在上官复已经做了蒙古国师的副手之后。”
谷夫人道:“你怎么知道?”
任天吾道:“那年我到洛阳韩大维不敢邀我到他家中你知道为了什么?就是因为他的家中正巧来了一位贵客!”
谷夫人道:“是上官复?”
任天吾冷笑道:“若不是他我也不用和你说了俗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韩大维这事虽然做得秘密总是瞒不过洛阳城中每一个人的耳目。”
谷夫人道:“告诉你这秘密的人是谁?”
任天吾道:“是丐帮在洛阳分舵的一位香主。”谷夫人道:“可是刘昆?”任天吾道:“正是。”谷夫人心想:“丐帮消息最为灵通这位刘香主又是个正直的人而且也没听说他和韩大维有甚嫌隙。如此说来只怕此事当真不是无风起浪的了?”
谷啸风却忍不住问道:“舅舅俗语也说:人言是假眼见方真。你可有在韩家亲眼见到这个名叫上官复的蒙古奸细?”
任天吾冷冷说道:“正是给我亲眼见着了你想要知道现在我就详细告诉你。”
任天吾面向着妹妹往下说道:“那晚刘昆告诉我这个消息我气愤不过约了他同往韩家揪那上官复出来也好揭开韩大维这伪君子的面目哪知他们的消息也很灵通闻风就走我们未到韩家在宝鸡巷就碰见这个从韩家榴出来的上官复我、我给他打了一掌刘昆也捉他不住给他跑了。”
谷啸风道:“你怎知道他是在韩家溜出来的?”
任天吾道:“韩家坐落在宝鸡巷的对面附近又并无武林人物的住宅这上官复不是在韩家溜出还有哪儿?”跟着又叹了口气说道:“不过你这一问也问得有点道理当时我就是顾虑到这一点虽然明知他是从韩家出来但苦于不是当场抓着韩大维一定不肯承认我们也难兴问罪之师。”
谷夫人心里想道:“我只道大哥是因为韩大维没有尽地主之谊以致对他不满却原来还有这桩事情。”
任天吾接着说道“韩大维的好谋未曾败露以他在武林中的地位我们暂时还不能动他所以我刚才说是时机未至还不想让甥儿知道现在你们迫碍我不能不说我可要劝劝啸风了啸风你知道了这件事情可要守口如瓶千万不能泄漏否则只怕你要遭韩大维的毒手!当然最好你还是根本取消了洛阳之行!”
谷啸凤听了这活心乱如麻只是把跟望着母亲却没回答。
谷夫人道“多谢你的关心这事我得好好的想一想我会给他拿主意的。”
任天吾冷笑道:“当然他是你的儿子我自是不能越阻代疱替他作主。我只是要你明白我劝阻甥儿不想他给韩大维治病并非出于私心这就够了。好你好好想吧我走了!”
任天吾走后谷啸风道:“娘你听了舅舅的活你说他的话能不能相信?”
谷夫人脸上也是一派惶惑的神情许久许久都没说话似乎是正在用心思索。
谷啸风满腹疑团忍耐不住问道:“娘你们当年是为了何故兄妹失和的?”
谷夫人道:“你舅父不许我嫁你爹爹。”说至此处不觉微笑道:“你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和你爹爹的婚事是自己作主的就是为了这个缘故所以我也不想干涉你的婚姻免得将来你像我恨大哥的一样恨我虽然我觉得韩大维的女儿也很是不错。”
谷啸风满怀喜悦说道:“妈你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妈妈。
说老实话舅父那一脸刮得出霜的古肃样儿我也是有点看不顺眼。”谷夫人给他逗得噗嗤一笑说道:“你一个做晚辈的人可不能信口讥消长辈!”
谷啸风又问“舅舅和韩伯伯的过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刚才说的似乎还有一两处没有交代。”
谷夫人道:“是这样的那年你舅父到了洛阳洛阳的武林朋友争着为他设宴洗尘但作为豫、鲁、冀三省武林领袖的韩大维却没有请他。”
谷啸风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谷夫人道:“正是你爹爹给你订下这桩婚事的第二年我曾经以为韩亲家不请我的哥哥是因为他知道我与娘家不和的缘故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秘密!”
谷啸风道:“妈这么说你是相信了舅舅的话了?但焉知他不是因此怀恨于心觉得韩伯怕看不起他这才说韩伯伯的坏话。”
谷夫人道:“不你舅舅不是这样的人我虽然和他合不来但他耿直的脾气我是知道的。”
谷啸风颓然说道:“这么说韩伯伯真是坏人了?”
谷夫人又摇了摇头说道:“韩伯怕是你爹生前最要好的朋友你爹爹素有知人之明韩大维若是坏人他决不会和他结成亲家的。倘若你爹爹还在、这次他一定不会许你退婚!”
谷啸风道“妈那么你相信爹爹还是相信舅舅?”
谷夫人道:“我当然相信你的爹爹但我也相信舅舅说的不是谎话哎也许其中另有别情韩大维虽然与上官复有往来未必就是想要投靠蒙古鞑子韩大维的为人不但你爹爹信得过。
我也是信得过的。当年我和你爹爹行走江湖得过他的帮忙很是不少不过他应该知道上官复的身份为何还与他米往呢?”
她刚刚说了“也许其中另有别情”跟看又自己出了疑问显然她也是给任天吾的一席话说得她对韩大维的信心有了一点动摇。
谷啸风惶然道:“妈然则依你之见我这洛阳之行是去呢还是不去?”
谷大人想了一想说道:“你舅舅说的只是一个疑案咱们和韩家呵是有几十年的交情这次的事情你已经很对不住韩家。
若下去向韩大维赔礼道歉交代个清楚明白那就更说不过去了。”
谷啸风点了点头说道:“对我也是这么想。”
谷夫人道:“但舅父的话你也不能完全不信总之你此去多加小心就是最好你这次洛阳之行能够求得个水落石出。”
谷啸风道:“孩儿谨记妈的吩咐。妈请你放心。”
谷大人道:“我给你换一匹坐骑你骑我这匹‘小白龙’去吧。”原来这匹“小白龙”是谷啸风父亲在青海所得的一匹宝马名为“小白龙”马龄已有十几岁马龄虽然不小仍有日行千里之能。
谷啸风感激母亲的体贴别离在即不禁蕴泪说道:“妈我累得你力我这样操心我真是惭愧得很!”
谷夫人微笑道“我只想你得到幸福我也就欢喜了那位奚姑娘我见过了的确长得很俊怪不得你喜欢她。”她不愿意母子临别伤心是以特地找点高兴的话和儿子说笑。
谷啸风怔了一怔道:“妈你和奚玉瑾会了面了她知道你吗?”
谷夫人道:“她可不认识我我怕她难为情也没有和她搭话。她和她的哥哥同坐一辆骡车我已经打听明白车上载有一坛九天回阳百花酒。”
谷啸风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你刚才敢对舅舅保证无须我用少阳神功给韩伯伯治病原来你已经知道奚玉理要去洛阳。”
谷夫人道:“小白龙比那辆骡车跑得快得多我把它给你就是想你早两天到洛阳你懂得我的用意吗?你这次退婚韩人维定不高兴若是你和奚玉瑾一同去见他他就更不高兴了所以尽管你们两人恩爱还是不必和她同行的好。”
谷啸风面上一红说道:“孩儿懂得。”忽地想起一事间道:“妈你见过那位韩姑娘吗?”
谷夫人微微一笑。说道:“见过她长得很美本领也很不错。”
谷啸风诧道:“你怎么知道?”
谷夫人笑道:“她到咱们家里来过呢!”当下将那晚的事情告诉儿子说道:“我和大哥在房里说话她大约是想来会我的现房里有人遂躲在假山背后。我和你舅舅说的话也不知她听见没有?待到我知道外面有人出去看时她刚好走了。她的轻功是我亲眼见到的确是不凡。听说她在老狼窝曾轻描淡写的打了程氏五狼又打败了野狐安达等人依此看来她的武功自必也是相当了得的了!”
谷啸风暗自寻思:“那晚想必她是来探求真相的待到知道了实情遂悄然走了。唉当时她不知道是如何伤心?”
谷夫人笑道:“你为什么忽然想起了她?”
谷啸风道:“这次她到百花谷来给我们解围我虽然要去退婚对她这份人情也还是要感激她的。我以为玉瑾会把她留下但现在你既然在路上碰见玉瑾和她哥哥韩姑娘当然是不会单独留在百花谷的了。就不知她是否回家?所以我想问你在路上是否也曾见着了她?”
谷夫人道:“哦原来你是怕与她中途相遇彼此尴尬?奇怪她应该是回家的但我在路上却没有见着她。或许她走的是另一条路也说不定但你这匹小白龙走得快总会比她先到洛阳。嗯如果你见到她也该对她好些千万不能使她更难堪了。”
谷啸风红着脸答了一个“是”字说道:“玉瑾和她本来也是情如姊妹的但愿不要因了我的缘故坏了她们的交情。好了时候不早娘你回去吧。”
谷夫人道:“听说蒙古的大军正在向洛阳进犯你一路上也要多加小心。”
母子分子之后谷啸风跨上了小自龙快马加鞭赶往洛阳按下不表。且说韩佩瑛在路上的遭遇。
谷夫人猜得不错韩佩瑛正是为了不愿与谷啸风中途相遇她选择了另一条路回家。谷啸风走的是官道她走的是小路。
韩佩瑛已经改了男装开头几天一路元事投宿客店也没人觉她是女子。但到了第七天她过了山东的济南之后却碰上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晚她在一个名叫“齐河”的小镇投宿客店的小主人对她殷勤招待不用她吩咐就给她备办了上好的酒菜。韩佩瑛已是有点诧异自付自己又不是达官贵人行头也不似殷商富贾不解主人间以将她当作贵客。
韩佩瑛还只道这是客店主人一种做生意的手法虽然有点奇怪也不怎样在意。不料在第二天临走之时当她结帐的时候客店主人却不收她的银子。韩佩瑛当然大为惊异问他缘故客店主人这才说出原来是早已有人替她付了。
齐河是个小地方。韩佩瑛暗自思量她在江湖上结识的朋友除了奚玉瑾之外并无他人也没听她父亲说过在齐河有什么朋友为何会有人替她付帐呢?既然要套交情为何又不露面呢?韩佩瑛在大感诧异之下仔细盘问这人是谁店主人赔笑说道:“是个四十左右相貌普普通通说不出什么特征但衣服却很华贵的汉子。他在昨日午间便到小店定下房间说了你的相貌叫我们好生招待他留下银子便即走了却没留下姓名这人想必是贵友吧?我以为你老早已知道了。”店主人见她盘问不休也是好生诧异。
韩佩瑛默察情形情知店主是得了那人的好处井非串通的同党再问想必也不会问出什么来了。韩佩瑛不愿多惹猜忌当下装作恍然大悟的神气说道:“哦原来是他。这人一向是喜欢和朋友开玩笑的这次想必也是他有心和我开开玩笑的了。”
韩佩瑛出了这小镇心中奇怪不已寻思:“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要讨好我存心与我结纳;一是意图不利于我故此暗地跟踪。老狼窝一役我结了不少仇家也说不定就是那个仇家派来的人?但不管是哪一种我的身份只怕是已给人看破了。”
韩佩瑛想来想去觉得这两种推想虽然都有可能但也部有破绽。最大的破绽是为什么要让她先知道呢?若是仇家跟踪何必故弄玄虚?若是有心讨好又何以连名字也不留下?何况自己只是一个初出道的黄毛丫头又有什么值得人家巴结的?韩佩瑾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多加小心继续前行。心想:“讨好也罢仇家也罢想来他们还是要露面的到时我随机应付就是我总不能给他们这一吓就吓得不敢回家?”
这晚韩佩瑛在黄河南岸的一个小镇住宿这个小镇有一间客店。韩佩瑾投宿之时店主人早已站在门前迎接韩佩瑛一问果然又是有人给她定了房间吩咐店主人的说话和齐河镇的那人一样。不过这个人却是个秃头的汉子又不是齐河镇主所描绘的那个人了。
韩佩瑛提心吊胆了一晚一点事情也没生倒是颇出她的意料之外。正是:谁为东道主何故弄玄虚?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