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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军是被黑皮所害,至于黑皮是如何做成意外的,细节只有黑皮才知道。
阿军是被黑皮所害,知道这个事实就够了,细节如何,阿蛮无从深究,也不想再纠结。
阿成会袭击黑皮。目前看,阿成对真相一无所知,红杏似乎也没有怀疑,那阿成为何还会对黑皮出手?
黑皮确实很该死,明确这一点就够了,何必什么事都一定要弄清是为什么?
黑皮该死,阿成不是坏人,红杏也不是······没能救下军哥,难不成还得千方百计救下黑皮?那就,随它去吧。
决心重新做回一条又闲又多余的咸鱼,任由事情自然发展,阿蛮心底是冰冷而决绝的,表面却依旧平静。
周末回家,月亮湾一如往常般平静而美丽。
去阿成家坐坐,红杏看上去也很平静,气色好了一点,半个上午都在在逗闺女红红发笑。
阿成开车出去了,午后才回来吃饭。
他瘦了,话少了,目光沉静,仿佛一下子就长大了。除了个子更高大,他变成了另一个阿军。
阿蛮跟阿成说了蓝蓝的现状,又劝阿成回学校读书,养家的事他可以帮忙解决······
阿成拒绝了,说:“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依靠别人,别人又不能替你活。”
阿蛮也觉得,阿成说得很对。
出了阿成家,经过九爷门前的时候,正遇到九爷在清点补品。平常过年过节,晚辈们送的各种滋补品,农村老汉舍不得吃,吃也吃不完,于是多数都存了下来。这是个麻烦,过段时间就得清理一遍,临期的得快点吃,过期很久的得扔掉。
九爷很快活,身体好,看得开,日子过得像月亮湾一样平静祥和。
在那个二十年人生里,九爷摔倒中风瘫痪后,日子过得可难,哪有这份潇洒。
我的努力终究还是有点用的。想到这个,阿蛮心底的沉重,稍稍减轻了两分。
过了两日,梦里再会孟桐韵。
不是在孟桐韵的梦境里,两个人在梦的世界里漫无目的地闲游。孟桐韵告诉阿蛮一堆好消息:
黎总那边的投资款定下来了,一亿五千万,晶鑫集团出资一亿,黎总个人出三千万,江总两千万,一个月内到账。钱还没到位,派过来的人先到了,如阿蛮所料,果然是黎聪和江敏敏两个二代。公司又招了十二个人,郑军介绍的保镖也到了,会计事务所和律师事务所也基本定下,第一笔投资款已经支付出去了······
聊得差不多了,孟桐韵才说孟梧声想见阿蛮。
孟桐韵领着阿蛮进到孟梧声的梦境,孟梧声还是那样斯文,却不剽悍,以手支头,愁眉苦脸地坐在那张大书桌后面。
阿蛮只是看着,也不说话。
孟梧声只好率先开口:“企鹅公司的事情谈下来了。”
“这是好事,你这是在炫耀?”阿蛮又问,“你买了多少?”
“一个亿。”孟梧声却不开心,两手一摊,苦笑道:“公司被榨干了,现金流太紧张。”
阿蛮呵呵一笑:“这事好办,你可以找桐韵借嘛。或者······”
找桐韵借钱,这么不要脸的话也说得出口?桐韵公司的启动资金三千万是我孟梧声出的,后来银行贷的七千万是孟梧声担保的,这时候反过来让他跟桐韵借钱?
“或者怎么样?”孟梧声没好气的问。
“或者你那一个亿的份额,让一半给桐韵。”阿蛮悠然说道:“反正都是自家人,你代持就成了,私下签份协议,其它啥都不用变。”
这主意不错,很简单的办法,问题都解决了,而且肥水没有一滴流到外人田。孟梧声却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里不服气,凭啥好事都让你唐蛮占了。
其实也不是阿蛮一个人占,投资公司在场三人都有份,可孟梧声就是不服气。
阿蛮笑笑说道:“要不协议再加一条,过两年你要是还想要回这笔股份,你可以拿投资公司的股份来换。怎么样?”
投资公司实际投资也就三千万,且目前孟梧声只占三分之一,企鹅公司这一半份额现在就值五千万,两年以后得增值多少?这是个爆赚的买卖!
除非······除非投资公司比企鹅公司增长还要快两倍以上!
但那又怎么样呢,真要是那样,到时候不换就是了,不管如何都是爆赚的啊。
愁眉苦脸的孟梧声立时眉开眼笑起来。
孟桐韵站在一边看着,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阿蛮看看孟梧声没别的事了,才回头跟孟桐韵说:“如果事情做得顺,将来手里随时都会有很大一笔现金,要想以后麻烦少,我们从一开始就应该格外低调。”
不明白阿蛮为啥突然说这个,孟桐韵一时反应不过来。
阿蛮才又说道:“接下来我会很忙,投资公司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忙什么?”孟桐韵知道月亮湾发生的事,却故意问道:“忙着尽快从高中毕业?”
阿蛮确实忙起来了,每天晨读和晚自习都早到迟退,心底狂风暴雨雷霆,日常生活却不起半丝波澜,就连一向挑剔的王奇都很是满意。
自从决定提前参加高考,王奇很快制定了学习计划。王奇的自学效率极高,始终都走在计划的前列。阿蛮的速度也很快,但严格来说他这是复习,可即便是复习,也没有王奇那样的效率。
好在王奇虽然挑剔,却不刻薄,阿蛮差是差了点,这么一个学习搭档,他王大学霸勉强还是能接受的。
正当王奇对阿蛮日渐满意的时候,阿蛮又一次请了长假。
不同于上回,这次阿蛮只请早晚自习的假。他借了阿成的单车,过起了真正的走读生活。
阿蛮在等。
等一场暴风骤雨的到来。
阿成和红杏的梦境渐渐改变,舔舐伤口的梦少了些,多了些日常琐碎,黑皮出现在阿成梦里的第二天,阿蛮回到月亮湾,开始走读。
阿成的梦境更多的是愤怒而非仇恨,所以阿军发生意外的真相,他应该仍是一无所知,那他的愤怒,多半是由红杏而来。
现实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阿蛮只能从看到的虚幻破碎的梦境中揣摩,精确的真相,阿蛮无从得知。
所以阿蛮只能等待。
日子忽然平静得有点怕人,就连棉花都奇怪地变得很少跟阿蛮斗嘴。
九月初八,重阳节前一天,半夜,红杏压着嗓子在院外喊阿蛮,阿蛮打开院门,幽微的夜光里,红杏一脸惊恐地看着阿蛮:“蛮子,你快来看看阿成,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