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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第一八三章“那先习惯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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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容与道:“查了,??祁铭应该已经把曹昆德的耳目揪出了。”

    青唯道:“揪出最好,仔细审审,其实我一直有个猜测,??曹昆德一个深宫老太监,??做什么都不方便,他想谋事,??朝中必然有他的同党。”

    当夜她躲进宫中,??除了避开武德司的追踪,第一了报去年冬雪里一刀之仇,??第二就是了揪住曹昆德的耳目。

    青唯续着说道:“我这阵子闲下,仔细想了想曹昆德这个人。他这一二十年都在深宫,??和洗襟台的渊源,??必然发在进宫之前,??他出在一户贫苦的耕读人家,??十岁被人卖去了劼北。他在劼北待了七八年,??若不是得一个好心人相帮,??那年民多艰,他根本活不出。这个好心人姓庞,曹昆德感念他的恩情,??一直将他奉恩人兄长。及至后劼北灾荒,曹昆德能劼北到京中,??也是这个庞兄帮忙。

    “洗襟台坍塌那年,我不是在曹昆德身边躲了一阵么,??有些细枝末节我当时没注意,??今见识得多了,回想起,他身上的确还保有一些劼北人的习惯,??他朝食重,午间轻,过午不食,还有,劼北人的鬼节不是七月半,是七月的最后一天,他也过的。过的还很隆重,朝沐浴晚焚香,夜里还要念两个时辰度亡经,他一个大活人,没事过鬼节做什么?这些应该都跟那个庞兄脱不开干系。就连他现在悉心带的小徒弟墩子,听说祖上也是劼北的。”

    青唯说到这里,语锋稍转,“不过有桩事我挺奇怪的,按说跟洗襟台有关系的大事只有两桩,十八年前沧浪江士子投河,与随后的劼北长渡河一役。曹昆德那个庞兄,二十多年前人就没了,长渡河大战时,他一具泉下枯骨,能和洗襟台有什么渊源?”

    谢容与问:“这个庞兄可有后人?”

    青唯摇头道:“不知道,这些消息都是我和师父在中州打听的,劼北跟中原有劼山相阻,千里戈壁,消息十分闭塞,后又闹灾荒,长渡河一役后,很多人都没了,许多事不到当,根本打听不到。不是问我师父什么没京中么,我和师父本打算回辰阳,后我临时决定京城,师父说京中遍权贵,没意思,就取道去劼北了,左右劼北他熟。我有预感,只要查清楚这个姓庞的,或者他的后人跟洗襟台有什么关系,就能知道曹昆德这年究竟在谋求什么了。”

    下她只等岳鱼七的信。

    青唯这话倒是提醒了谢容与,当年长渡河牺牲的将士太多,朝中不是没有过异声,后先帝决意修筑洗襟台,起初也有不少士子反对。说不定能以此突破口,翻翻这些陈年旧事。

    新的洗襟台建在柏杨山的外山,靠近柏杨山县城,坍塌的洗襟台废址,始终遗留在了深山之深,当年防疫病,朝廷一把火烧尽了那些被掩埋的,挖不出的尸身。只是尸身没了,那些焦黑的残垣断壁始终留存在原处,那是比人命更长久的事物,今被有心人一块一块掀开,尘嚣四起真相即出,在人掀起层层风浪,京中学士人闹事,朝廷大员对洗襟台的非议日渐鼎沸,谢容与不知道最后的块残岩揭开,他们所有人面对的又将是什么。

    他只知道,他和小野走到今日,不后悔。

    一封回函写完,外间天已黄昏,谢容与略略收拾了书桌,拿了薄氅,对青唯道:“走吧。”

    “去哪?”

    “东顺。”谢容与温声道,“不是说想去吃鱼鲜?”

    青唯拽住他的衣袖,“我随口说说的,午食吃得晚,这会不饿。”

    谢容与笑了笑,“到那就饿了。”

    “哎。”青唯仍是拽住他,踌躇着道,“我真不想去。我身上……不舒服,不想走动。”

    谢容与稍稍一怔,明过她的意思。

    昨夜番情动,他食髓知味,到底累着她了。

    可他也是平头一遭经历这种事,有点掂不稳轻重,“要不要请医婆过帮?”

    青唯敛着双眸,“不是那种不舒服。就是……乏得很,发酸。”她不知道怎么说,想了好一会才道,“就跟练功夫似的,好久不练,猛练了,身上也要酸疼一阵,是天天练,久久之习惯了就好了。”

    青唯这话就是打个比方,谢容与却听出了的意味,“娘子这意思?”

    暮间阴阳交割,天『色』十分暧昧,霞光斜照入户,像琉璃灯彩,谢容与抱起她,把她放在适才写回函的书案,声音沉得像夜中流转的湖水,“那先习惯习惯?”

    -

    翌日晨,谢容与起的时候,青唯还在熟睡。

    虽然“新婚燕尔”,该办的差事还是得办,衙门那边不必点卯,他今日得去曲侯府一趟。

    曲侯府在城南,江府过去,要小半个时辰,德荣知道主子要出门,一早就套好马车,在门口等着了。

    今曲不惟落难,多少波及到军候府,曾经光耀一时的高门贵户门可罗雀,之所以没败,有两个原因,其一,曲不惟的正妻,曲茂的母出周氏,周氏乃名门望族,祖上更是大周朝的开国元勋,根深叶茂,要护住一个族和外姓孙,并不难;其二,曲不惟虽获重罪,曲茂却在洗襟台名额买卖一案中立下达功,案结后非不会罚,照道理还该行赏的。

    谢容与的马车在侯府门口停下,周氏一早就在门口相候,她不卑不亢,知道曲不惟是被这位小昭王送入天牢的,中没有丝毫异『色』,依礼唤了一声:“殿下。”得闻他是见曲茂的,打发尤绍去里院唤人了。

    不一会,尤绍一脸愧『色』的回,对谢容与道:“殿下,我家五爷……五公子昨晚去明月楼吃酒,喝得烂醉如泥,三更才回,下怎么唤都唤不起,您……”

    曲茂爱吃酒,谢容与知道,他酒品不好,吃多了就说胡话,谢容与也知道,他不会喝多起不身,他是能睡,拎着耳朵喊个两三声,人也就清醒了。下他没跟着尤绍出,不外乎两个字——不见。

    这其实已是谢容与第二回登门了。

    脂溪回京的这一路上,曲茂一直浑浑噩噩的。

    章兰若何会受重伤,何让他把捡到的锦囊交出去,封原是怎么被擒的,他一概不知。等行队都过中州了,他才惶惶然回过神,半夜溜去封原的囚车前,急问:“封叔?封叔您究竟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您什么被关起了?”

    封原手上带着铁枷,花的发须在初秋的寒风中瑟动,他似乎一下就老了,见了曲茂,张了张口,一下贴近囚栏,“五公子,保、保住侯爷,侯爷他纵是做了错事,可是其他人就没有错吗?侯爷他罪不至此,罪不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