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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第 1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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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车的人,??的确正是本来镇守南疆的秦王赵景华。

    秦王双脚落地的瞬间,轿子里的瑞王赵景藩也终于缓缓而起,躬身走了出来。

    两个人隔着七八步远,??彼此相看,顷刻,??瑞王略略欠身道:“见过三哥。”

    秦王凝视着他笑道:“还以为你不认我这个三哥了呢。”

    赵景藩淡淡的:“我并不敢。只不过,??刚才叙的是家礼,??但是按照国法,秦王殿下擅自回京恐怕于理不合吧。”

    对于他的冷淡,秦王有些在意料之中似的笑了笑,笑容里隐隐透出一股纵容自在的意味。

    他非但并未动怒,反而往前走了两步。

    赵景藩身后的顾九见状,有些紧张而警惕地靠近,??却给瑞王抬手制止了。

    秦王赵景华一直走到瑞王的身前,四目相对,??便抬手在他的肩头轻轻地一拍,似笑非笑道:“怎么着,??你这小子真要把三哥我国法处置?”

    “我自然不想,??”瑞王瞥了眼他的手,又看向他面上,仍是淡淡的:“所以请三哥不要逼我。”

    赵景华看看瑞王的脸色,抬头看向城门的方向:“你怕我回京,会做出什么事来,对吗?”

    瑞王不语。

    赵景华道:“那好吧,我便不回去,只是你得找个地方,我千里迢迢回来,??总不能就这么回去,至少把我要说的话告诉了你再走不迟。”

    瑞王眉头微蹙,思忖片刻,横竖此处跟神鹤园林最近,于是便同秦王一并往园林而去。

    这日金平侯正在院子里,正张罗着要中秋诗会的宴席。

    闻听瑞王驾到,当下把所有事情都抛在脑后,手舞足蹈地出来迎接。

    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秦王虽然常年在外镇守,但毕竟也是从京内出去的,金平侯才刚照面,就依稀认出了秦王。

    只是金平侯极有分寸,因见秦王一身常服,且回京之前毫无消息,便知道事有蹊跷。

    更加上跟瑞王有关,所以竟只字不提,只恭恭敬敬迎接了两人进内。

    伺候了茶水,金平侯识趣地退了出去。

    赵景华笑了笑,说道:“听说你最近春风得意,怎么,终于要定王妃了吗?”

    瑞王瞥了他一眼:“千里迢迢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赵景华道:“景藩,你也太不近人情了,难道兄弟之中,只有太子是你的哥哥?我就不是了?连几句私情话都不能说么?”

    瑞王道:“若殿下是堂堂正正奉诏回京的,我也乐得跟殿下详谈。”

    “你还在计较这个,”赵景华冷笑道:“如此步步为营,你无非是担心我对太子殿下不利罢了。”

    “那你会吗?”瑞王却突然问。

    他转头看向秦王,目不转睛地,像是在等待赵景华的答案。

    秦王皱了皱眉,终于道:“如果我说会,你是不是要替太子除掉我?”

    赵景藩道:“我并不像是有些人一样心狠手辣,但是若有人敢危及太子殿下,想要图谋不轨,那我只能秉公行事。”

    秦王笑道:“景藩,你话中带刺,是在说三哥心狠手辣吗?我倒不知我怎么就心狠手辣了。”

    赵景藩道:“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

    “你果然是怀疑我。”秦王双眼微微眯起。

    赵景藩淡冷地笑了:“你若心中没有鬼,又怎么知道我怀疑你什么。”

    秦王轻轻地一拍桌子,蓦地站起身来。

    门口处,顾九因听见响动,身形一晃,却没有立刻闯入。

    赵景华走开两步,回头看向瑞王,敛笑道:“你何必跟我绕弯子,实话实说罢了,你无非是怀疑端王世子遇害的事情跟我有关,是不是?”

    瑞王的脸色也冷肃了下来,他盯着赵景华道:“既然三哥你自己提起来,那你不妨告诉我一句实话,这件事情是不是……跟你有关。”

    赵景藩本来想问“是不是你做的”,临到出口却又变了。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愿意就认定,面前的人便是那个凶残不择手段的幕后之人。

    其实瑞王对于赵景华并没有多么的厌憎。

    事实上,倘若他们只是寻常人家的兄弟,也许瑞王跟秦王的关系会非常的好。

    但是之所以现在出现这种其冷如冰的情形,原因只有一个。

    瑞王在为太子防备着秦王。

    因为这种提防,他不得不跟秦王保持距离。

    赵景华听他质问,静默片刻,沉声道:“这件事,确实跟我脱不了干系。”

    瑞王本来只是揣测,也没指望秦王能够回答,猛地听见这句,他的脸色一刹那变得惨白,手扶着桌面也站了起来。

    “真的是你?”他像是要最后确认依据。

    仿佛秦王答应一句,他立刻就会命人动手将人拿下。

    赵景华一笑:“我说是跟我有关,但并不是三哥指使的。”

    瑞王的眼神很冷峭:“秦王殿下,不要敢做不敢当。”

    赵景华道:“如果是我指使人,我绝不会隐瞒。事实上我这次冒险回京,不为别的,就是知道你恐怕已经对我起疑,所以想亲自回京跟你解释。”

    瑞王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半是好笑地问:“同我解释?”

    赵景华知道他不信,负手往门口走了几步,看着前方湖面上飞掠而过的灰鹤,说道:“周琴北曾经是我的人。这个你该知道吧。”

    “何必说曾经,难道她现在不还是你的人吗。”瑞王淡淡道。

    “她早就不是了,”秦王蹙眉,摇头说道:“在我知道了她想要对你不利的时候,我便将她从身边驱离。起初听闻她投靠了端王府,我也没有在意。后来才知道她因为我将她赶走,竟变本加厉针对于你。”

    室内极为安静,只有秦王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时而夹杂着湖面上传来的灰鹤的鸣叫。

    从感情来说,赵景藩很愿意相信秦王这番说辞。

    可从理智而言,瑞王不相信。

    “你是说,她后来所做的那些事,都跟你无关?”瑞王垂着眼皮,轻声道:“她利用李靖,乃至复州的事情,都是她自作主张吗?你以为我会信?”

    秦王说道:“我知道你会不信。所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

    秦王道:“回王府后你自然会知道。”

    赵景藩沉默良久:“既然这样,那好吧,三哥你便回去吧,就此别过。”

    秦王望着他:“你这就要走?”

    赵景藩道:“京内还有要事。”

    秦王笑了:“我以为你对我好歹也念着些手足之情,现在看来,到底是不及你跟太子的万一啊。”

    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无奈的冷,好像还有些许自嘲。

    赵景藩心头一动,脚下也随着停了。

    秦王看着他停在原地,终于又道:“你到底为什么对我就这么敌视?秋浦那边荫廷侯的事情,自然是荫廷侯他自寻死路,但也是你故意为之,不管怎么样你是不会让他去西南八州的,是不是?想当初在梁州的时候,我出兵,你出粮,你我兄弟齐心,内外配合,才救了那满城百姓,为什么现在你却对我处处防备?为什么就不能像是以前一样!”

    瑞王听他问的急,便道:“你要弄清楚,梁州的时候,我并不是为了你,只是为了梁州百姓,也是为了天下的安定。”

    秦王张了张口又忍住,冷笑不语。

    瑞王道:“至于荫廷侯他本来就是狼子野心,在秋浦的时候就行谋逆之举,若是再去统兵,只怕西南必出大事,这个难道你不知道?”

    秦王傲然道:“难道我怕他吗?”

    “你自然不怕,若是他顺从,你便能利用他拉拢你跟西南各州的关系,如果他反叛,你秦王殿下自然可以将他诛灭,顺势成为名正言顺的西南王。”瑞王毫不留情一语道破:“不管如何对你来说都可谋利。”

    赵景华长长地吁了口气,声音低沉,很缓慢地说道:“你非要说的这么绝,算的这样清楚?”

    瑞王道:“要是三哥没有自己的私心算计,我又何必这样。”

    “好吧,”赵景华抬手在额头上轻轻地一扶,“我问你一件事。”

    瑞王沉默。

    赵景华道:“倘若在太子殿下登基之后,他要对我下手,将我除去,你会怎么做?”

    瑞王哂笑:“你怎么会这么问?太子不会做这种事。”

    “他现在还不是皇帝,你怎么知道他当了皇帝后会如何?就算他没有,他身边那些文武大臣呢?你是在京内的,你难道没听说过?不止一次他们想太子谏言,要削我的兵权!”

    瑞王知道这是真的,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太子未必会听那些人的话,而且……在他看来秦王的势力太大了,若是能适当地削点兵权,反而稳妥。

    “你就是不想放权罢了。”瑞王回答。

    赵景华道:“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也不敢。”

    瑞王问:“不敢?不能?”

    秦王赵景华仰头思忖了片刻:“还记得二哥是怎么死的吗?”

    瑞王微微一震。

    赵景华说道:“当初端王在的时候,人人称誉,他跟太子的年纪差不多,端王世子比皇太孙还大一岁,那会儿宫内传扬的是什么?你总该清楚,都说皇上更喜欢端王。但是那么巧,端王就得了病,你真相信他好好地就病死了吗?”

    那时候瑞王还小,那段记忆模模糊糊,因为让人不愉快,便下意识地不肯去想。

    赵景华道:“你今日当面质问我有没有害过世子,那你可敢当面去质问太子,他有没有害过端王?”

    “住口!我不许你这么污蔑太子殿下!”瑞王不假思索地喝止,又厉声补充了一句:“我很知道他绝不会!你也不必挑拨离间。”

    赵景华道:“好吧,他是不会,那么皇后呢?我再问你,要是我被削了兵权,你能保证我全身而退吗?还有跟随我的那些人……对了,提到这个,周琴北的父亲镇国将军为什么死,你知道吗?”

    瑞王打断了他:“行了,别说了!那是过去的事了。”

    “那就说点现在的,”赵景华道:“朝廷本就容不下这些能打仗掌兵权的,这个你自然清楚。我索性告诉你,幸亏我是秦王,还有这一重身份,假如我不是皇室之人,不是父皇亲口许了我的……这会儿也早给那些酸儒弄死了!但是我问你,要不是我们这些在外头带兵打仗之人,只靠着朝堂上那些口若悬河的家伙,能南驱蛮族,北败夷狄吗?若是边疆宵小四入,山河风雨飘摇,百姓流亡,你还要为太子守着那个子虚乌有的位子,有何意义?”

    瑞王直直地看着赵景华,听到最后便怒道:“够了!不要危言耸听,太子仁德,未必如你所说妒贤嫉能。”

    “我不信什么未必!”赵景华道:“周琴北之所以铤而走险,大概也有这个缘故,我并不是为她辩解,我也不容她的不择手段,但我希望你能够清楚,怎样选择才是对朝廷跟天下最好。”

    “你的意思是,选你吗?”瑞王提高了声音,眼神也变得凌厉。

    秦王对上他的眼神,傲然道:“如果你能选我,我知道我会比太子更合适。”

    “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瑞王道:“你本来就存了这种心思!可惜太子是父皇封的,不是你的,你就不该奢望!”

    赵景华道:“你以为,父皇对于这个太子就很满意吗?”

    瑞王一怔,目光有些森然:“秦王殿下……请不要太过放肆。”

    赵景华自然看出他隐忍的敌意,却仍是不以为然。

    望着外头游弋的鹤鸟,秦王说道:“虽然这些年来你总当我是敌人似的戒防,但我到底是你的哥哥,而且我也一直不能忘记当年梁州的事情。在我心里,你始终都是当初的那个不计后果前去相救的景藩。”

    瑞王喉头微动,并没有答话。

    赵景华道:“人都有私心,我今日把我的私心都告诉了你,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倘若你我不是父皇的儿子,自然另当别论,但既然你我都是皇子,在太子登基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而你唯一的考量是,你我到底适不适合那个位子。”

    赵景藩拂袖:“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这些妖言惑众的话,你可知道就凭你刚才的那一番话,我就可以……”

    “就可以怎么样?替太子把我剿灭?”赵景华面不改色,淡淡道:“我敢只身回来,就想到可能遇到过的任何情形。”

    “所以你自然也做足了准备。”瑞王接口。

    他怀疑秦王暗中备了伏兵,心中已经开始想要不要即刻动手。

    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干这种同室操戈玉石俱焚的事。

    “我的人,只有外头那四个,”赵景华淡淡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想怎么处置,也随便你。”

    瑞王狐疑。

    秦王的脸色极为平静,如果他是在说谎,那可真是个绝世高手。

    看出了瑞王的迟疑,赵景华微笑而声音温和道:“要是别的人想杀我,我自然不会引颈就戮,但如果是你,景藩,三哥愿意把命交给你。”

    瑞王一震。

    他竟分不清秦王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目光对视之间,赵景藩心里天人交战,直到他听着外头的鹤鸣,突然想起一件事:“出现在清流的君遥,跟你有何关系?”

    秦王挑了挑眉,竟笑了两声:“是小平平告诉你了?不错,君遥就是我。”

    瑞王脸色一变:“真的是你!”他有瞬间的屏息,才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去找她?”

    “这还用问吗?”秦王笑看着赵景藩道:“我听说你为了这个女孩子不顾一切,当然是想亲眼看看,这让我四弟神魂颠倒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丫头。”

    瑞王拧眉:“赵景华,要不是顾九赶了去,你又想带她去哪里?”

    赵景华的笑容里却有一点点不可说的窘然,他道:“本来我只是想见识见识,谁知、那丫头果然不错,我便想带她去南边做客……”

    “做客?说的好听。”瑞王的怒意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你想对她做什么?你对她……做过什么?”

    对于秦王的名声,赵景藩是知道几分的,他这个三哥可是个风流不羁的人。

    当初顾九把无奇带回来,虽隐瞒了一些话,但赵景藩却也猜到了几分。

    赵景华满不在乎地笑道:“放心,没来得及做什么,就给你的人打断了。”

    听了这句,又看秦王满脸无所谓的表情,瑞王忍无可忍,挥手一拳打了过去。

    以秦王的身手,本来能躲开的。

    但是他先前低估了瑞兆对于无奇的心意,差点对无奇做出那种事情,故而有些心虚,也知道得给瑞王一个出气的机会,于是竟没有闪躲,硬生生地挨了瑞王一拳。

    瑞王虽不习武,但手上的力道还是有几分的,击中秦王脸颊的瞬间,打的秦王往旁边趔趄出去,嘴角顿时流出一道血渍。

    “赵景华你混账!”瑞王气极,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道:“你竟敢动她……你是不是疯了!”

    与此同时,外头跟随秦王的侍卫们纷纷跃入:“王爷!”

    他们一动,顾九等人也动了,顿时,在门口处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秦王跟瑞王两人的身高其实是差不多的,但是秦王常年带兵,到底要魁伟些,可是他不反抗,自然就落了下风了。

    只不过情况虽看似危急,秦王却并不怎么惊慌,他的唇边带血,可却还挑着淡淡的笑意。

    顷刻间他皱眉看了眼门口众人,那四名跟随他的侍卫忙低下头,不再妄动。

    秦王便又看着瑞王,眼中却多了几分惊奇,他道:“景藩,之前为了太子,你反而能克制,怎么关乎这小平平,你就失控至此呢?”

    从来在秦王看来,瑞王心目中第一重要之人恐怕就是太子赵徵了。

    可是从方才赵景藩的所言所行,他突然发现,太子殿下的地位竟有点岌岌可危。

    真是新奇。

    “不许你这么叫她!”瑞王恨不得在他的脸上左右开弓再打上几下,但看着那血渍从他的唇边划过下颌滴落在衣衫上,便忍住道:“你没资格!”

    “好好好,我知道了,”面对瑞王的威胁,秦王殿下反而高举了双手:“只有你可以这么叫她,对吗?我知道你喜欢那孩子,倒是想不到你喜欢她到这种地步……”

    先前听说瑞王为了无奇身陷内务司等等,秦王还以为,这其中大概有什么误传,又或者是瑞王另有所图之类。

    此刻才知道,唉,不过是个为情所困之人罢了!

    原先因为瑞王满心里都是太子,好像天底下只有太子一个才是“人”,只有赵徵对他最重要,赵景华对他可谓又爱又恨。

    再加上赵景藩是这般容貌性情,秦王便觉着他实在是寡情凉薄的很,简直不染凡尘不食人间烟火的情形。

    可现在发现瑞王竟为了无奇这么“反常”,毕竟也是有七情六欲的。

    秦王心里却觉着自己的四弟……身上像是多了几分熟悉的世俗人情之气,无端可爱了几分。

    瑞王却不想再听他胡说,便撒开了秦王的衣领,掏出帕子擦手:“今日你说了那些不经之谈,我暂时不能放你回去,就委屈你暂时在这神鹤园林住上几日,等京城内的事情平息,再作打算。”

    这便是要将秦王软禁在此地的意思了。

    秦王道:“你要关住你三哥?”

    赵景藩整理着刚才因为动手而微乱的袍袖,轻描淡写道:“不错。这也是你自投罗网。”

    秦王笑:“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因为太子关我,还是因为……郝家的女孩子?”

    赵景藩斜睨他一眼:“无可奉告。你若不愿意,便叫他们动手。”

    秦王大笑:“我才回京,自然想多留些日子,你既然愿意留我,三哥又何乐而不为?”

    赵景藩冷哼了声:“请三哥安安分分留在这里,千万不要想着兴风作浪。不然的话,我也只能义不容情了。”

    秦王叹道:“这么说,你先前还是对我容了点儿情的?”

    瑞王没有答复,只转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外,便跟顾九道:“把这些人找一处地方关起来。好生看管。”

    离开神鹤园林,瑞王又多叮嘱了金平侯一句,让他留意秦王,不许他走出园林半步。

    金平侯虽然没有软禁秦王的胆子,但看着瑞王的脸,便觉着别说是秦王,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可以。

    当下赵景藩起驾回京,才堪堪进了城门,迎面便有一匹马飞奔而来,看见王驾急忙翻身而下。

    随行的众人认出是王府的内卫,便并未阻拦,这内卫掠到瑞王轿子旁边,低头说了几句话。

    轿子中瑞王的声音发颤:“什么?!”

    内卫的声音很低:“请殿下尽快进宫!据说、太子殿下的伤势不容乐观。”??w??,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