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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蔡尚书跟汤侍郎等?人都在外厅饮宴,因为听说瑞王驾到,众人不敢怠慢,赶紧起身?迎驾。
谁知瑞王剑走?偏锋,竟然没接见他们,反而叫蔡流风带着去了后?院。
众人不晓得何事,正在伸长脖子苦等?,突然听说后?宅出事了,还?是大事。
报信的人并?没有说死的人是汤侍郎夫人,只说人命关天,蔡尚书便安抚众人稍等?,自己过?来查看端倪。
如今汤侍郎总算是后?知后?觉,知道自己的夫人遇害了,这才不顾一切地叫人带着也赶了来。
跟汤侍郎一块儿来的,还?有原本正在看戏的白夫人。
里头蔡瑾玄跟蔡流风出外的时?候,两人已经将到了台阶前。
蔡瑾玄的心思并?不在他们身?上?,看向旁边,却惊愕地发现阮夫人不在廊下了!
来不及询问,汤侍郎已经先扑过?来:“蔡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夫人呢?”
蔡瑾玄只得定神:“汤大人,请……节哀顺变。”
汤侍郎本以为自己会听见“稍安勿躁”四个字,猛地听见这四个,瞠目结舌语无伦次:“这、这么说、他们说的是真的?可这怎么可能?!”
蔡瑾玄浓眉紧锁:“汤大人,你、且随我进?来看一看吧。”
蔡流风却忙道:“汤大人还?是先不要看的好。”
“为什么?”汤侍郎叫起来,正要着急进?内,却惊见廊下有王府内侍,而屋内,影影绰绰是一袭银白蟒袍,他越发惊问:“王爷也在?”
瑞王正在里头拦着无奇,无奇铁了心定要看,瑞王只得说道:“那死的实?在难看,脑袋都要掉下来了,回?头本王仔细告诉你样子就行了。何必非得亲眼看。”
无奇比力气是万万比不过?他的,赌气道:“王爷,你不叫蔡大哥查,难道也不叫我查吗?”
瑞王道:“蔡流风跟本王什么关系?你又什么关系?怎能相提并?论。”
无奇恨道:“我可不知道什么关系!”
“那便告诉你,”瑞王笑道:“就是你想怎么样,就让你怎么样的关系。”
无奇一愣。
虽然知道才出了人命血案,而自己的母亲也牵连其中,此刻很不是该笑的时?候,但仍是给他这句话弄的几乎破功笑出来。
“你、你……唉!”无奇争不过?,身?上?却出了汗:“行,我不看行了吧?你且放手?,叫人看见拉拉扯扯像什么?”
瑞王见她妥协,才道:“你乖乖地听话,本王自然不拉扯你。”
说着便轻轻地松了手?。
正在这时?侯蔡瑾玄带了汤侍郎过?来见驾,瑞王正抬眸看向外头。
谁知无奇趁着这机会抽身?往前,将帘子一拉!
里头的情形顿时?映入眼帘,无奇身?形一晃,手?颤抖着,却身?不由己地抓着那帘子无法放开。
瑞王见她这么“忤逆”,又惊又气。
不料汤侍郎因见无奇举止突兀,他便也随着看了过?去,当?从?她身?后?依稀看到里头倒着一个人,他心头一颤,来不及跟瑞王行礼便冲过?去。
可当?看见夫人的惨状之时?,汤侍郎骇然地大叫起来:“啊、啊……”
这么一照面,他几乎无法确信那死者就是自己的夫人,因为死人活人之间的样貌实?在是差了太?多。
此刻瑞王已经把无奇拉了回?去。
蔡流风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汤侍郎:“大人请节哀。”
汤侍郎看看里头,却又闭上?双眼,像是不敢看,又像是无法面对:“这、这……”
而在汤侍郎身?后?,白夫人迟疑着走?了进?来,因见瑞王在前,忙先行礼,目光却打量着瑞王擒着无奇的那只手?。
瑞王只对蔡瑾玄道:“蔡尚书你且照应着,横竖待会儿清吏司自会接手?。”
说完便拉着无奇走?了出去。
白夫人本是低着头不敢乱看,等?见他自顾自带着无奇出去了,竟忍不住转头又看了眼。
等?到瑞王出门,白夫人才看向蔡瑾玄:“老爷……”
她本来也想看看里头的情形,幸而这时?侯门帘落了下来。
“老爷,到底……是如何了?”白夫人心里有很多疑问:汤夫人是不是真的死了,为何而死,瑞王为何而来,瑞王跟无奇……那种怪异的情形又是怎么样?
蔡瑾玄长吁了一口气,忧心忡忡道:“不必问了。多事之秋而已。”
汤侍郎因为从?极度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又见瑞王不在屋内了,便捶胸顿足道:“这究竟是怎么样,到底是什么人下此毒手?!”
他叫嚷了两句,突然看向蔡瑾玄:“尚书大人,下官来的时?候似乎听人议论说,杀害我夫人的是漕运司郝四方的夫人,这是不是真的?”
蔡瑾玄脸色一变:“是什么人如此胡说!”
汤侍郎却叫道:“既然有人说了,自然不会是无凭无据,是了……怎么不见阮夫人?我要当?面问问她……”
蔡瑾玄脸色更冷:“汤大人!王爷先前吩咐已经命清吏司插手?,未曾查明真相之前还?是先不要空口乱说。”
蔡流风有点意外,这个时?候蔡瑾玄的态度竟是如此的明确不由分辩。
汤侍郎显然也没想到,不过?蔡瑾玄冷了脸,他却也不敢十分大闹。
可又忍不下这口气,便含泪带怒道:“尚书大人,我知道今日是你的好日子,若是别的事情我自然一声不吭,但现在是我夫人被?人害了!在你这府内惨死!如今人都说是阮夫人所杀,难道我问一声都不行?就算死的不是我夫人,那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面对质问,蔡瑾玄横眉冷对,拂袖往外而去。
汤侍郎瞪大双眼,还?是白夫人打圆场道:“汤大人,你且不要着急,我家老爷自然正也为此事心焦心急呢,事情是在我们府内发生的,难道我们不比你更想尽快查明真相吗?只是如今吵嚷于事无补,大家自然要齐心协力,不要先自行闹起来。”
对于蔡瑾玄的反应,蔡流风心中甚是诧异,可闻言也忙说道:“汤大人您且见谅,刚才瑞王殿下还?吩咐,因为要避嫌,特不许我插手?此事,才调了清吏司来公正查明呢。如今有瑞王殿下做主,还?愁真相不会很快浮出水面么?大人若是在此之前先闹嚷起来,莫说是家父,瑞王殿下恐怕也不会乐见。”
汤侍郎听蔡流风说完,不由想:瑞王是为了公正,才不许蔡流风插手?。可见有瑞王做主一切好说。蔡瑾玄刚才那么恼怒,恐怕也正是因为瑞王这吩咐吧。
这么一想,气稍微有些平了。
那边蔡瑾玄出了门,廊下空空如也,他想到阮夫人那遍身?染血的样子,一时?眉头越发皱紧。
偏偏是今天,偏偏在她来府内,就生出这种事情,难道老天也是故意等?着实?际来捉弄他吗?
正在带怒垂眸,就听到院门外脚步声响,一道人影冲到门口:“出什么事了,我娘呢!”
这来的,赫然正是郝三江了。
门口的人本来想拦住,蔡瑾玄一抬手?,才放了三江进?来。
三江急得额头出汗:“伯父,我娘呢?我怎么听有些人瞎说八道?”
蔡瑾玄望着他微微一笑,却没了先前的冷肃:“不必惊慌,夫人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方才王爷的人先护了夫人到偏院暂且休息了。”
郝三江擦擦额头的汗,喘吁吁地:“是吗,那到底谁死了?怎么死的?”
蔡瑾玄道:“是……刑部汤大人的夫人。目前不知凶手?何人,不过?清吏司的人很快就到了。”
三江焦急道:“流风跟平平不也是清吏司的人吗?叫他们查就是了!”
蔡瑾玄竟无言以对,又恐怕里头汤侍郎听了又要多嘴,便对三江道:“你不如先去看看你娘亲,她受惊匪浅,且好生地安抚才是。”
这句提醒了三江,当?下忙答应了,蔡瑾玄便叫了个丫头来领着他去了。
且说先前瑞王带了无奇出门,王府内侍已经清了场,闲杂人等?暂且退避。
瑞王带着她走?出内院,且走?且说道:“你就是不肯听是不是?”他无奈又有些恼地看着无奇:“这下看清楚了?就这么喜欢看这些糟心玩意儿?”
无奇恍然失神,给瑞王连问了几句,还?是没有回?神。
瑞王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觉着小手?冰凉,便给她搓了搓,喃喃道:“不会是吓出毛病来了吧?”
她的手?、以及全身?本来是有些麻木的,不知是因为受惊还?是如何。但冰冷的手?上?传过?来一点温度,慢慢地又开始发热,无奇定神,才发现瑞王竟正在团着她的手?。
无奇盯着他的修长玉指,慢慢地将手?抽了回?来:“王爷……”
瑞王抬眸看向她。
无奇却没有说话,她咽了口唾沫,转头:“我娘呢?”
瑞王道:“别急,本王让费公公先将你娘暂且安排下了,难道要留在这里给这些人瞧吗?”
这也是瑞王的体贴之处。
他知道如今不少怀疑目光都在望着阮夫人,又何必留在这里自取其辱,便叫费公公先领了她去一处清静院落。
无奇愣了愣,倒也知道瑞王的心意:“王爷……”想来想去才冒出两个字:多谢。”
瑞王笑道:“本王要的难道是这两个字?”
他见无奇愁眉不展,便故意转开话题,问道:“好吧,既然你看也看过?了,你对那现场有什么看法?”
提到这个,无奇微微一振:“那个,那位夫人的致命伤在喉头,是给人……用匕首之类的东西划破喉咙所致?”
瑞王道:“是了。”
无奇道:“凶器好像没看到。”
瑞王回?答:“是啊,屋内像是没有,不过?也可能是没找到,等?韦炜他们来了自然再仔细找看看。”
无奇想了想,略松了口气。
外人疑心阮夫人杀了汤家太?太?,但没有凶器,自然不能论定是阮夫人动手?,毕竟被?人发现的时?候她在屋内,没有凶器怎么杀人?
瑞王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们太?太?不会有事的。”
无奇仰头看他,目光闪烁,终于翻出一点和软之色:“王爷,我本来很不喜欢你突然跑到蔡府来,不过?现在看来,你来倒不是什么坏事。”
瑞王扬眉:“你这是夸本王呢,还?是损我?”
无奇笑道:“您就当?是夸赞吧。对了,我娘在哪儿?”
瑞王道:“本来想让费公公先送她回?家去,可是事情没查清,就这么先走?了,反而落人口实?,让人怀疑是心虚之类,所以还?是先在这府内安置。”
“王爷考虑的很周详。”无奇点头,心里又开始思忖这突然而起的命案。
先前阮夫人跟她说起事发经过?,无奇总觉着哪里有什么不对,可又搜不出确切的不对,思来想去便道:“王爷,我想亲自问问那两个丫鬟。”
瑞王道:“可以,不过?要等?韦炜他们到了再说。不然的话你私下去问,人家未免觉着你不知道弄了什么鬼。”
无奇苦笑:“说的我跟手?眼通天一般了。”
瑞王把花言巧语说的跟真事一般:“在本王眼里,平平算不上?手?眼通天,可也是才可通神了。”
无奇本是满怀愁绪,心头沉重,可面对他却总是忍不住想笑,只能苦笑哀叹了声:“王爷,您能不能别再给我灌**汤了。”
瑞王道:“要真有**汤,还?真的要多灌你喝几碗,让你对本王百依百顺,免得你总是对着干……”
无奇嗤地一笑。
抬头仔细看了看瑞王,心里突然想起先前面圣的事:“先前……皇上?召见我,你可知道是为何事?”
瑞王见她问起这个,便道:“隐约听说了点儿。”
其实?早在忠勇伯进?宫之后?,皇帝要召见无奇的时?候瑞王就猜到了皇帝的用意,只也没想到皇帝真的能够破天荒地采纳老爵爷的主意。
无奇忽然有点无法面对他似的,低着头小声道:“我、我没答应,……你会不会觉着失望?”
瑞王垂首看着她:“为何要觉着失望?”
无奇的心里又出现国子监天策楼上?两人相谈时?候的场景,那天的阳光那样刺目耀眼,她一直一直难以忘记。
眼睛有些潮湿:“我、辜负了……”
“你没有辜负谁,”瑞王不等?无奇说完,便握住她的肩头:“不管你怎么样选择,都是最?好的!本王……对平平从?不会失望。”
无奇听了这句,突然之间很想哭,眼睛里本来只是雨雾,如今竟有点要开始落雨的架势了:“王爷……”她吸了吸鼻子,无法把心中的感激跟感动说出口,实?在遗憾,但若说出来又很觉羞耻。
瑞王笑笑:“平平,你是不是该换个称呼?”
无奇一愣:“什么?”
瑞王想了想:“算了,什么时?候你愿意改再说吧,强人所难的事儿本王可不干。”
说话间有侍卫来报:“清吏司的韦炜带人到了。”
韦炜今日恰在
清吏司,听闻消息立刻飞马而至。
路上?王府的人已经把事情跟他说明了,韦炜知道瑞王在蔡府,且知道事情跟无奇的母亲有关,死的又是侍郎夫人,一听就知道事情棘手?。
进?了内宅,勘查了现场,里里外外,连同这院子里的每一间房以及院中的每个角落都搜遍了,并?没有发现有凶器。
再度提审汤夫人的那两个丫鬟,那个年长些的叫做胭脂,算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小丫头叫做玲儿。
胭脂跟玲儿两个的口供跟先前当?着瑞王蔡流风所说的其实?差不多。
清吏司带来的主簿根据两人所写,飞快地记录下来,无奇因不便露面,便在隔间静听。
那小丫头玲儿先把去请夫人的经过?说了一遍,这次因算是“过?堂”了,小丫头越发惧怕,何况她的主母死了,只怕她们也难逃干系,因此跪在地上?只是不停地发抖,说的话都断断续续。
韦炜听完后?,看她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有些不放心,便用了恐吓的法子:“你可都说明白了?告诉你,若有任何遗漏,便可能跟真凶同罪。”
玲儿吓得发颤:“奴婢、奴婢……”
正在这时?侯,王府内费公公的一个贴身?小太?监走?过?来,在韦炜耳畔低语了几句话。
韦炜听后?眼神变了几变,终于咳嗽了声:“行了,你只要如实?禀明,自然无碍。”
无奇在屋内略觉古怪,原来在韦炜恐吓过?玲儿后?,玲儿颤抖的声气儿,倒像是有话要说,可偏偏韦炜竟就此打住。
无奇探头看了眼,正见那小太?监退了下去。
韦炜恍若无事,转头问胭脂道:“你说在阮夫人去之前,听到屋内汤夫人咳嗽?那……可见到人了吗?”
胭脂摇头道:“回?大人,奴婢听见咳嗽本来想去给太?太?送茶,正好那时?候阮夫人到了,奴婢不敢打扰,便先退了,因此没见到人。”
“那咳嗽声真的是汤夫人?”
胭脂道:“是,那屋内应该没有别人,只有我们太?太?一个。”
这么说,在阮夫人进?内之前,汤夫人还?是活着的!
阮夫人的嫌疑可见更重了。
韦炜皱眉,往隔间扫了眼,终于还?是问了出来:“那么,你可知道,你们太?太?屏退左右,要单独的跟阮夫人说些什么话?”
韦炜自然经验老到,听两个丫头来回?一说,便想到事情症结。
这汤夫人若是要闲话叙旧,又何必把丫鬟们都打发了?可见她要跟阮夫人说的一定是什么私密的话,甚至韦炜猜想,多半就是这“私密”,害死了汤夫人!
胭脂迟疑:“这、奴婢并?不知道……”
她的目光来回?转了转,欲言又止。
韦炜看的分明,逼问:“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胭脂吓道:“回?大人,奴婢真的不知,只、只不过?……”她看向旁边的小丫头玲儿:“当?时?我们太?太?叫玲儿去请郝家太?太?的时?候,怕郝家太?太?不来,便又写了个字条叫玲儿带了去,还?说,郝家太?太?看了一定会来的……只是、只是奴婢不认得字也不敢乱看,所以不晓得写得什么。”
韦炜心头咯噔一声。
这小丫头玲儿只是负责报信的,之前她对瑞王跟蔡流风也说了“报信”,在她觉着,这已经是把口头的消息跟纸条的“信”都说明白了,所以也没有特意提什么字条。
韦炜之前一声恐吓,提醒了她,她本是要说的。
可刚才王府的小太?监来阻止了韦炜继续盘问,原来瑞王就是不想叫他审出小丫鬟玲儿字条的事情。
韦炜虽然照办,可没想到止住了一个,另一个却冒出来。
而这会儿屏风后?的无奇却也猛地一颤,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在听了阮夫人的叙述后?会觉着违和。
毕竟无奇深知自己母亲的个性?,若是有个素来交往不密切的人请她去说话,她多半懒怠动弹,只会找借口推脱,绝不会就立刻答应主动前往。
除非是她有必去的理由。
原来“字条”就是理由!
可是当?时?阮夫人为什么不跟她提这件事呢?
与此同时?,在蔡府的偏院之中,瑞王见到了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阮夫人。
阮夫人垂首站着,不晓得为什么瑞王竟会亲自来见自己。此时?此刻她所担心的,还?是那张字条。
她希望那张字条落到了隐秘无人可见之处,可又听说清吏司已经把那院子里里外外都翻过?了,如果是这样只怕那字条也自然会给人找到。
她其实?并?不怕自己会如何,她最?怕的是……
瑞王问道:“夫人在忧虑什么?”
阮夫人一怔。
瑞王微笑:“虽然夫人对本王多有保留,但本王对夫人,却是……”那个“爱屋及乌”咽下去,瑞王道:“总之本王将您当?作长辈看待,故而也愿意为您分忧。”
阮夫人很惊叹于瑞王殿下的“厚颜”,而且是从?容之极的厚颜。
难道皇室的人都有这种超凡脱俗之能?
她微微地吁了口气:“多谢王爷恩典,只是臣妇命浅福薄,承受不起,还?请王爷不必烦心了。”
瑞王道:“是吗。”他淡淡地说着,拢在袖子里的长指探出,往桌上?轻轻地一放又抬手?:“此物,是夫人遗失的吧。”
阮夫人皱眉不解,抬头看向瑞王,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桌上?。
桌上?的是一张褶皱起来的字条,正是让阮夫人先前悬心不安的那张。
她直直地看着那张纸,又看向瑞王,眼神有些慌乱。
瑞王并?未看她,只是漠然垂眸道:“本王这么做,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郝家。一切都是为了平平,本王绝不会做任何有害于平平的事,这份心意,夫人很该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君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