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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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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青亭因为知道赵景藩要为难无奇,??又是为了之前无意中听见的那些不堪入耳更不堪谈论的话,所以他特意支开开侍卫。

    虽看似隔着一段距离,但以他的功力,??两个人说的话他都能清楚的听见。

    且此处视线开阔,??也能纵观全局。

    本来赵景藩怒斥那几句后,按照付青亭的想法,无奇也很该跪地求饶痛不欲生才对。

    但让他意外的是,无奇像是没听见瑞王那几句,??反而抓耳挠腮的,伸长脖子不知在找什么似的。

    付青亭又是惊疑又是担心,??虽然他对这个太学生没什么感情,??可是见她刀架在脖子上还在优哉游哉地看风景,??也实在是替她捏着一把汗。

    直到无奇说什么“不对”之类的话,付青亭隐约有些觉察,??他急忙走前两步,??凝神四看。

    但是目光所及,湖面,??岸上,一片平静无波。

    不远处,??侍卫们也都尽忠职守,按部就班。

    突然想到无奇的那句“你听”,付青亭毛骨悚然。

    的确,他跟瑞王一样什么也没听到,但正是这没听到,才最是可疑!

    刚才他们出来的时候,??虫鸣蛙叫,??煞是热闹,??但现在静谧的一团死寂。

    打破寂静的除了人声,就是那只才从湖中跳上来的青蛙!

    那只小青蛙连蹦带跳,惊慌逃命似的!

    付青亭顿时想到,危险可能来自湖中。

    他立刻冲了过来。

    但已经晚了。

    付青亭只看见无奇踉跄倒在瑞王的怀中,而后者将她揽住,却探臂向前,猛然攥住那袭向她腿上的毒蛇,那蛇给他握住,张开大嘴便要攻击。

    出自本能地付青亭射出一柄飞刀。

    就在刀锋切断蛇头的时候,付青亭目光所及,却看见有另一道身影,兔起鹞落,很快赶到了近前!

    起初他以为是刺客!

    黑暗。

    炮火连天,是真正的震耳欲聋,眼前那是浓密的大片的烟尘,嚣张肆意地遮住了往日晴朗而阳光灿烂的天空。

    惨叫声从最初的此起彼伏,到最后的喑哑微弱。

    一道道身影奔过去,又有更多的倒下。

    生于乱世,命如微尘。

    眼睁睁地望着天空,阴霾之后,依稀好像藏着蔚蓝的天色,跟明煦的阳光。

    她想伸出手去碰触,却是触不可及。

    真想……好好活下去,不要这样颠沛流离,生死离别,不要这样命若草芥,被肆意践踏,想要自己的家园静好而太平,街市繁华,百姓和乐。

    想要像是春天的花一样好好地向着阳光生长和绽放。

    无奇长长地吁了口气。

    又猛然地深深呼吸。

    她像是呛到了自己,不由自主地剧烈咳嗽了一阵,眼前依稀出现一道微光。

    “醒了,小奇醒了!”

    “真的吗?真的醒了?”

    “别吵嚷!”

    惊喜交加的声音在耳畔接连响起。

    这熟悉而聒噪的响动唤醒了她,让她记起自己身在何处。

    惊惶的心情逐渐平复,就像是一场大大的噩梦初醒。

    她总算看见了光。

    林森握着无奇的肩膀:“小奇,小奇?”

    蔡采石手中捧着一碗汤,这会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慌手慌脚的扭身搁在桌子上,也跟着扑过来。

    在他们旁边,是柯其淳。

    柯大哥难得一脸肃然,看见无奇醒来,那过于严肃的脸色才也跟着缓和。

    蔡采石俯身道:“小奇,你醒了,你觉着怎么样?”

    无奇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她记起来自己是给蛇咬了而晕倒,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是说,瑞王已经发现了她是女子,已经暗暗地磨好了刀了?

    “我、你们……”无奇口干舌燥,声音有些沙哑。

    她想起身看看自己身上,才一动,就给林森跟蔡采石双双拦住:“别动,柯大哥说你还得再吃几副药才能把毒彻底驱除,现在也不宜起身活动。”

    “是、是吗……”无奇看向柯其淳。

    柯其淳见她眼中惊惶未退,便上前在她头上轻轻地一揉:“没事啦。”

    语气有些如释重负的温和。

    林森见状也想如法炮制揉揉她的头,可又没那个胆量,便道:“小奇,你知不知道这次多亏了柯大哥。”

    无奇懵懂不解。

    蔡采石也道:“是啊,得亏了柯大哥,你的伤口都是他料理的,所幸处理的及时,不然蛇毒攻心就……”他赶紧拍拍嘴:“呸呸!没有什么不然!”

    无奇听说是柯其淳给她处理的伤口,越发摸不着头脑了:“柯大哥,是怎么回事?”

    正说到这里,是春日从外头走进来,她见无奇醒了,先是一喜:“没事了吗?”

    上前摸摸无奇的额头,果然不似昨晚上一样烧热了,正要去探她的脉,却给柯其淳挡住。

    春日脸色一变,抬头看向柯其淳:“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要害他!你至于像是防贼一样?”

    柯其淳道:“总之已经好了,就不必操心。”

    春日转身,盯了柯其淳半晌:“你还敢这么张扬,你知不知道你……”

    她说了这句,扫了无奇一眼,咳嗽了声:“好,我不跟你在这里吵,横竖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担着,不过……能不能担的住还得再说。”

    柯其淳淡淡地:“我怕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

    春日气的拧眉,一忍再忍才没有反唇相讥。

    看看旁边的三个人六只眼睛,春日总算将脸色放的温和,她对无奇道:“你好好养着,我这就告诉王爷去,他可是一宿没睡……知道你安好,必然高兴。”

    无奇想叫住她问问王爷高兴什么,难道还不知道真相?不过既然是柯其淳帮自己处理的伤口,也许……

    她满心疑惑,却不明白为什么竟然是柯大哥给她疗伤的,而柯其淳又到底知情不知情。

    见春日出门,无奇小声问:“这、这是怎么回事?”

    蔡采石看了眼柯其淳,说道:“昨晚上你走后,柯大哥听说你去见王爷了,他就也跟着去了,可不多会儿就抱着你跑了回来……我们才知道你给毒蛇咬了。”

    无奇瞪大双眼:柯其淳把自己抱回来了?这么说,瑞王那里还不知道?!

    林森也心有余悸:“当时柯大哥的样子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把我们都吓坏了,以为他发了疯……”

    蔡采石敲了他一下:“你不会说话就装哑巴,这次多亏了柯大哥知不知道?”

    林森笑道:“是是是,柯大哥,我有口无心,其实心里也很感激你,你救了小奇,简直也像是把菜菜跟我的命也都救了,我们三个虽然没有桃园三结义,但也差不多了。”

    蔡采石道:“这还是句人话。”

    无奇看他两个一如平常,没有什么异状,显然是不知道自己的秘密。

    那剩下的应该就只有柯其淳了。

    但是柯其淳也依旧是往日神色,也没有说别的,无奇也不太想主动开口问。

    柯其淳看她目光闪烁,便道:“如今你醒了,就不用我看着了,你自己留心些吧。”

    无奇心头一动:这话,倒像是话里有话。

    可藏头露尾,不太像柯大哥的行事风格啊。

    柯其淳却向着她笑笑,转身出门去了。

    等到他也走了,无奇才又抓住蔡采石:“柯大哥是怎么给我疗伤的?”

    昨晚上柯其淳发疯似的抱了无奇回来,身后跟着的却是付青亭。

    柯其淳嚷着叫他们拿最烈的酒来,自己却把无奇抱入房中后,只许蔡采石进入,其他人都挡在外头。

    付先生竟很奇怪的听了话,甚至拦住想要跑进去的林森,只叫人快去拿酒。

    不多时,酒跟金创药都送来,是蔡采石接了的。

    当时蔡采石的脸已经如纸一样白,手抖个不停。

    其实不怪蔡采石害怕。

    柯其淳先从荷包里掏出了一颗药丸,塞进无奇的嘴里,又把无奇的袍子掀开,嗤啦一声,将中裤撕到了膝盖,干净利落地将两截撕开的裤腿给她系紧大腿。

    给咬伤的地方正在小腿上,伤口青肿不堪,却只渗出了不多的血。

    柯其淳见状毫不迟疑地,命蔡采石把酒递过来,他喝了口,喷在匕首上,而后手起刀落,竟飞快地在创口上划了个交叉十字,黑血猛地涌了出来。

    这一下猝不及防,把蔡采石吓得差点向后跌倒。

    柯其淳却心无旁骛地,一下一下将黑血尽数挤完,直到伤口流出的是正常颜色的鲜血才停了下来。

    正在这时,外头付青亭敲响门扇,原来是送了伤药。

    等柯其淳将药给无奇敷上,处置妥当,额头的冷汗早不知流了多少。

    蔡采石悄悄地把经过说了,道:“总之,幸亏当时你是晕过去了,不然的话……我都差点晕了。”

    无奇听的很仔细,期间又小心撩开袍子看了看底下,果然只是中裤给撕碎了半截,她想看看创口,又实在没有勇气,便仍是呲牙咧嘴地把袍子放下。

    心总算是缓缓放下了:“这么说来真真多亏了柯大哥。”

    蔡采石瞅她:“是啊,要不我大哥怎么叫他来呢。就是……”

    “就是什么?”

    蔡采石道:“柯大哥在把你的伤处理妥当后,并没有离开,反而跟付先生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

    蔡采石皱眉:“当时他跟付先生说,他会一直守到你醒来,叫付先生不要着急,只管去回禀王爷……只要你一醒,不管如何处置他都领受。”

    林森难得安静地听到这里,便问:“当时我也听见,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是柯大哥得罪了王爷?”

    蔡采石摇摇头,有些忧虑地:“刚才春日也说了类似的话,但我问柯大哥,他只叫我不必多问。还说只要你醒了就无事。”

    到底怎么了?无奇眉头微蹙。

    正在这时侯,门外传来细微的响动。

    蔡采石转头,忽然变了脸色,忙躬身道:“王爷!”

    原来竟是瑞王殿下,也不知什么时候竟到了!

    林森见状赶紧跳起来,也跟着行礼。

    瑞王淡扫两人,最后目光落在无奇身上。

    无奇给他一瞅,心头发颤,挣扎着要起来。

    赵景藩却大步走到跟前,一把摁住她的肩头:“别动。”

    此刻付青亭在外对着蔡采石使了个眼色,蔡采石赶紧跟林森退了出来。

    屋内只剩下了瑞王跟无奇。

    “你、”赵景藩看着她还透着苍白的脸色:“你觉着如何?”

    无奇其实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刚才还差点跳起来揍林森呢。

    这会儿给瑞王一问,却低低地咳嗽了几声,弱弱哼哼地说道:“回王爷,身上没什么力气,柯大哥说余毒好像还没有散,不能起身给您行礼了……”

    赵景藩瞅着她虚弱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不用那些虚礼,只要你无恙就行了。”

    无奇道:“多、多谢王爷关怀!感激不尽……”

    赵景藩轻轻地叹了口气。

    一夜,他无法入睡。

    忘不了无奇奋不顾身挡在他身前的情形,以及她受伤后还不忘惦记他的话。

    虽然这厮看着口没遮拦有些放浪形骸,没想到竟是对他如此忠心,一想到她昏倒在自己怀中的那一幕,赵景藩只觉着心头莫名地给揪痛起来。

    想到这个竟觉着,纵然她再不羁胡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她活着就行!能在他跟前胡言乱语的、活蹦乱跳的,比什么都强。

    无奇低着头装病西施,还不忘偷偷地瞄瑞王。

    昨夜的确惊险,被蛇咬也是真真的疼且怕,但是那些“来人护驾”以及“王爷小心”之类的,却属于正常反应之外的“临场发挥”。

    无奇可没有忘记昨晚上瑞王叫她是去干什么的。

    那可是在跟她兴师问罪呢!

    虽然瑞王觉着自己那一番铿锵有力很能置人于死地的话无奇没有听见,但其实无奇全都听的清楚,也正在想该如何招架。

    像是春日说的,尽量地诚挚地哀求,倒是个法子。

    就是不知道王爷的怒气,需要她贡献多大的怎样的“诚挚”才能平息。

    还来不及多想,就发现了湖面的异动。

    水蛇的行动快若闪电,简直令人无从招架,无奇生平又最怕这种玩意,只出自本能地乱踩,心里所想的是——瑞王千万不能受伤。

    他本来就在盛怒中,如果再给蛇咬一口,备不住真的要把他们三个敲死陪葬,所以他绝对不能有事。

    再者,如此一个水晶般精致白玉似无瑕的人物,要是给丑陋的虫子咬伤,那可就暴殄天物大煞风景了。

    有生之年,竟当了回护花使者。

    被咬伤后,无奇觉着自己可能会死,恍惚之时却仍是惦记,要是她的身份给发现又将如何。

    那只能寄希望于王爷看在她如此奋不顾身的份上,不要再去追究蔡采石跟林森,以及郝家,那她这护主殉职之壮举,也总算是有一点点死得其所。

    如今看瑞王的反应,果然,这一嘴没有白挨!

    无奇心里一喜,脸上却万万不敢流露。

    又想起柯其淳跟春日的怪异举止,无奇试着问道:“王爷,昨晚上太突然了,我晕了后发生什么了?”

    赵景藩听她问起这个,脸色微沉。

    就在付青亭斩了蛇首的同时,柯其淳也掠了过来。

    可正当瑞王要抱起无奇的瞬间,柯其淳竟冲上前,不由分说地将无奇从赵景藩的怀中“抢”了过去。

    不必讳言,是真真正正的“抢”。

    赵景藩还没反应,怀中已经空空如也,柯其淳将无奇抱住:“不劳烦王爷!”

    “你、你干什么?”瑞王又惊又愕:“本王要带他去疗伤!”

    柯其淳看向无奇腿上透出的一点血渍,道:“我会给小奇疗伤的。”抱着人转身就走。

    此刻付青亭已经护在瑞王身边了,几个侍卫也纷纷冲了过来。

    瑞王怒道:“混账,站住!”

    两名侍卫闻言,赶紧上前拦着柯其淳。

    两下对峙,柯其淳回头道:“王爷若是再耽搁,蛇毒攻心,就救不了了!”

    “那你放下他!”

    “对不住王爷,人我会救的。”

    “柯其淳!你太放肆了,”付青亭实在看不过去了,迈步上前:“你还不把人放下,难道王爷不会救郝无奇?再不从就是抗旨你知不知道!”

    柯其淳昂然道:“就算要杀我的头,我也不会把小奇给你们。但要还耽搁,就谁也救不成她了。”

    他的态度很坚决,就好像是要跟无奇“同归于尽”。

    付青亭气急,他知道柯其淳一条筋,却想不到如此顽固而胆大。

    正要将他拿下,却听赵景藩道:“慢,让他走。”

    付青亭愕然回头:“王爷……”

    侍卫们散开,柯其淳拔足狂奔,赵景藩凝视他的背影:“你跟上去,他需要什么,尽量配合,不管如何,只要郝无奇无事!”

    瑞王知道柯其淳说的是真的,虽不知原因,但柯其淳不能放手,而救人之事不能再耽搁。

    若是动起手来,纵然最终会将柯其淳拿住,去也耽误了时间。

    他不能拿无奇的命做赌。

    付青亭见瑞王已经决断,躬身领命:“是。”

    此时赵景藩轻描淡写地,把柯其淳抗命带走她的话说了,最后看着无奇道:“本王知道柯其淳是跟蔡流风穿一条裤子的,他之所以这么放肆,应该也是得了蔡流风之意,但本王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敢在那么危急的时候跟我抢人。”

    无奇也不明白。

    两个人四目相对,赵景藩道:“你也不知道?”

    无奇摇摇头,忽然展颜一笑:“王爷,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已经好了,可见柯大哥也不是莽撞行事。”

    “你替他说话?”赵景藩淡淡道:“你知不知道,要是昨晚上本王不肯让步,你就真的救不了了!”

    无奇笑容越发灿烂,就像是想让瑞王也沾染到一点灿烂:“我就知道王爷其实是面冷心善的。”

    “你……”赵景藩的眼中又透出一点不悦,他可不喜欢听人说自己什么“善”,那总是显得有点软弱:“你不必花言巧语的,你心里打什么主意本王岂会不知,你是不是想替柯其淳求情?”

    无奇被看穿了心思,又惊又喜:“啊,王爷真是跟我心有灵犀,我才一想王爷就知道了?既然这样那、是不是就别怪柯大哥了?毕竟他也没有恶意,如今又皆大欢喜……”

    她稍微起色,就有开始胡言乱语了,还是那副做派。

    赵景藩心头一叹,却竟有点松了口气,却仍冷若冰霜地道:“先前那件事还没完,你自身难保,如今还要替他说话?你……”

    无奇见他说旧事重提且显得不留情面,突然“嘶”地一声,面露痛色。

    “怎么了?”瑞王立刻问。

    “腿,腿疼……”无奇拧着眉,惟妙惟肖:“哎呀好疼,像是给刀子划过似的疼,王爷,会不会是伤口绽裂啊?”

    瑞王果然变了脸色:“是吗?让本王看看。”

    他说着掀开盖在她腿上的薄毯,将袍子一撩!

    无奇还没有来得及拦阻,袍子底下受伤的腿已经露了出来。

    瑞王微怔。

    纤细的脚踝上,松松地垂着雪白的堆袜,撕碎的中裤散开,露出形状很是好看的小腿。

    白的像是柔腻的玉,但在这玉上却偏有两道交叉的十字划痕,虽然上了药,但却更显得那划痕之狰狞,细看还能瞧出蛇牙曾落的痕迹。

    明明很美,这伤口的出现,便更显得触目惊心。

    幸而,没有绽裂。

    无奇看瑞王垂眸细看自己的腿,难得地涌出一点羞怯之意,抬手把袍子拉了拉遮住。

    但这也是她头一次认真直视那伤,伤口那么难看,让她感觉到一点真实的痛。

    无奇哼哼道:“这幸亏是没有咬在脸上,不然就彻底的毁容了。”

    赵景藩正也心头痛惜,又听她哼唧,越发怜惜了,谁知听见这句。

    他抬眸看向无奇:“你在胡说什么,那蛇哪能跳的那么高咬到你的脸?再说……”

    要是真的咬到脸,还担心什么毁容,只怕救都救不及。

    但看着她可怜巴巴地微红带泪的眸子,责骂的话再也说不出来,最后只没什么力道地:“不要一味地胡说。”

    无奇乖乖地答应了声:“王爷,看在我伤的如此之重的面上,您能不能,赦免我们几个口没遮拦之罪,另外柯大哥……”

    “你……”

    见他的眼神一利,无奇立刻娇弱地扶头:“啊,又有点晕,蛇毒不会跑到脑子里了吧?”

    “闭嘴!”赵景藩磨牙:“行了,只要你好起来,这些统统可以、既往不咎!”

    “多谢王爷!”无奇超级大声地,甚是喜悦。

    赵景藩给这声音惊了惊,微微一怔,这可跟她刚才哼哼叽叽的样子不太一样。

    无奇发现自己露了马脚,便顺势咳嗽起来:“我就知道王爷是大人大量,不会跟我们这些小人计较的。”

    这也算是身残志坚而不忘拍马,精神可嘉。

    瑞王微皱着眉看着无奇:这家伙,不会是吃定了他吧?

    看着浪荡胡闹的样子,却真的有点儿佞臣的前兆。

    本是要好好敲打调/教她的,可看这个架势,怎么好像理亏低头的还是自己?

    好像……哪里有什么不对。

    无奇看瑞王殿下脸色阴晴不定,眼神闪烁,好像在认真思忖什么。她也知道瑞王聪明,只是一时给她的“凄惨”蒙蔽了心,万一给他想通了就不好了。

    于是她抓住瑞王的手臂,正色道:“王爷,不过呢,也许是因祸得福。”

    “嗯?”瑞王怔住:“此话怎讲?”

    “王爷觉不觉着这条小蛇出现的很奇怪?”

    瑞王还未说话,无奇倾身靠近:“王爷,我想,只要我们如此这般。”

    提起正事,瑞王自然不再纠结于他们之间的这点“恩怨”。

    听无奇说完,他认真想了想,略略颔首:“不错,本王这就去安排。”

    无奇稍微松了口气。

    瑞王徐徐起身,却又垂眸看向无奇:“不过,你不要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就为所欲为了,下次再叫本王捉到你背地里跟那两个嚼舌,杀无赦!”

    “啊,头疼,好疼!毒又发了!”无奇抱头缩颈不看瑞王,像只不安的虫儿似的扭着做滚来滚去状:“我是不是命不久矣……”

    赵景藩瞪着无奇。

    这明晃晃很刺眼的演技让他叹为观止。

    “混账东西,活该,”喉结上下滚了滚,最终瑞王只淡冷地扔下了一句:“……你就装吧!”

    拂袖转身的瞬间,眸中却流过一道笑意的微光。

    罢了,还好她仍是活蹦乱跳的。

    这就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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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平:天冷了,裹紧我的小马甲

    大蔡:机智的我已经看穿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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