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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菀抱着宴盛司。
他们都在害怕。
这本该是一个埋下的雷。
谁都不敢率先引爆它,所以宴盛司选择了瞒着,他不敢提。
而君菀,不敢问。
谁都怕雷爆之后,满盘皆输。
君菀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幸福,只有我过的那么艰难。”
君菀第一次抱怨世道不公,第一次倾诉自己的苦楚。
帝王宁流千次血,不流一滴泪。
这就是君菀一直以来的信念。
“那时候我就安慰自己,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是我没有那个福气。”君菀看着天空,“所以第一次知道我是书中人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崩溃。”
“原来我的命不是我的命,是作者想要我的命。”
“我的求生挣扎,我每一次煎熬,每一次满怀希冀的觉得我能将人生翻盘的错误希望,不过都是有人安排好的,虚晃一枪的假象。”
“我从不曾真正掌控过自己的命运。”
君菀越说,便越觉得心口舒畅。
她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尤其不擅长说自己的心里话。
没有这个习惯。
她没有人倾诉,她一直都是坐在顶端的人,千千万万的人依靠着她,她却靠无可靠。
“但是那时候,你和我说的那些话,我真的很高兴。”君菀声音又轻又温柔,“宴盛司,你救了我一次。”
“那时候我就在想。”
“太好了,我还有你。”
“哪怕我的世界是假的世界,我也还有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正因为产生了这样的依赖感。
所以当她看见手稿的时候。
难得的失控了。
君菀的失控让她极怒之下打包了行李。
可那又怎么样?
她最终还是离不开他。
到最后只能自己强迫自己冷静,她向自己妥协了。
可正是因为这样,宴盛司才觉得要了命一样的难受。
他不敢想象那一晚,君菀一个人坐在大厅里都想了什么。
像是撕裂伤口,又被她强行压着愈合。
最后只剩下一句‘你想说的时候再说,我等你自己告诉我’,给他留足了喘息的空间。
却也在此刻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痛不欲生。
“不是我。”宴盛司痛到只能重复这句话,“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怎么舍得……”
“我舍不得的……”
“我最爱的就是你。”
君菀深吸了一口气。
一直压在心底的话全都说出来之后,她反倒是有种重生般的舒畅感。
连发烧带来的头痛感都好多了。
“没关系,这件事情等我们回去之后再说。”她抱着宴盛司看向四周,“我们先解决现在的问题。”
宴盛司抬起头。
风雨中登山让他的体力基本已经告罄。
又在水中拼命将君菀往上托,这会儿其实两人都已经精疲力竭。
宴盛司冷静下来之后,很快就发现君菀身体滚烫。
她发烧了。
宴盛顿时心底一沉。
“我们不能待在这里。”宴盛司蹲下来,“我背你出去。”
还不知道雨云会不会回来。
高烧状态下人是挺不住多久的,更何况他们现在身上衣服都湿着。
君菀也没和宴盛司客气。
两个人说开之后,那点微妙的气氛也都没有了。
她趴在宴盛司的背上,后知后觉涌上来的疲惫感灼烧着她的大脑皮层,让她整个人想晕又睡不着。
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宴盛司背着她走的很快。
都是他的错。
如果他一开始不瞒着,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君菀不止一次问过他作者的事情,可他一直没说。
他曾有数不清的坦白机会。
但都没有坦白。
而且也是他脚滑两人才跌入水中的。
但是现在不是停下来自责的时候,他要先找到能帮他们的人,再不济,也要找一个能休息的地方。
宴盛司其实已经没有力气了。
可他背上还有君菀。
他咬着牙一步步往外面走。
山脚是一片连绵的山脉,能看见公路,却看不见一户住户,绝望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袭来。
“咔嚓”
一声树枝被弄断的声音在此刻的死寂里特别清晰。
宴盛司猛地转过身,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外套的小女孩正撑着雨伞掰着树枝玩。
“小朋友。”宴盛司立刻走了过去,有孩子!
那就证明这附近有住户。
而且距离肯定不远。
“能带叔叔去你家吗?叔叔想要打个电话。”必须联系救援队才行。
不过钱若雪那女人肯定报警了,不知道搜查队能不能搜到他们这边。
宴盛司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那小女孩的回应。
他背上的君菀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可那小女孩却拿着一根树枝自顾自的挥舞,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宴盛司的话一样。
“小朋友?”宴盛司又叫了好几声。
女孩这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她微微张开嘴,眼神呆滞。
“啊!”她冲着宴盛司叫了一声。
看起来并不像一个正常的孩子。
这孩子……很眼熟。
但是宴盛司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现在跟担心君菀的身体,想不起来干脆就不想了。
这孩子不正常!
看起来像是智力有缺陷。
宴盛司四处看,大人应该就在附近。
果不其然,他在原地站了两分钟后,一个中年女人就慌忙的找了出来。
“小黎小姐,你怎么能到处乱……你们是谁?”她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小女孩身边的人。
宴盛司将之前跌落水中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爱人现在发着高烧,我能不能和你们买点药和一身干燥的衣服。”
“可以可以。”女人连连点头,毕竟人命关天的大事,“我这边有备着退烧药。”
“很近的,你们跟我来。”
跟着她往前走了一段之后,宴盛司就看见了一栋小洋楼。
外面围满了篱笆,可篱笆比正常的篱笆高出不少。
而且也不是用木头做的。
都是用精铁做的。
一根根耸立着连成一堵巨大的墙体。
看着不像是一个梦幻的田园小洋楼。
宴盛司不动声色的看了那被女人牵在手中的小女孩一眼。
看着倒像是一座用来关押这孩子的囚牢。
“进房间吧?”女人打开门匆忙到。
“我给你们找干衣服。”
女人像是这个家的保姆,急匆匆的就从旁边的药箱里拿出了一整盒的退烧药。
“你给她喂吧。”
宴盛司接过药道谢,“谢谢。”
“还有衣服也是干净的。”保姆递出两套衣服,“既然是你爱人的话,那就你自己换吧。”
宴盛司:“……”拿着的衣服突然就变得沉重起来。
他耳尖悄悄红了,和苍白的脸色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连满身的病气都冲散了几分。
宴盛司带着君菀进了房间,君菀的衣服贴在身上,宴盛司解开她的衣扣。
露出里面莹白的肌肤。
宴盛司只觉得那一整条河流的水都没能给他的身体降温。
他指尖挨到君菀身上肌肤的时候,变得滚烫起来。
可即便是这样,宴盛司也垂着眸,一点不错眼的看着。
他没有要闭眼的打算。
他老婆!
他能看!
宴盛司呼吸都重了几分。
扣子已经解到君菀的小腹,宴盛司的脸也变得通红,双眼潋滟,水珠还顺着他的湿衣服的衣领,一颗颗的坠下来,正好没入君菀的胸口。
他的视线下意识的就跟着水珠。
一眼灼热。
宴盛司喉结轻动,正要继续。
一只手却摁住了他的手。
宴盛司抬起眼睛,对上了君菀睁开的眼睛。
“我自己来。”君菀抿唇,声音干涩。
宴盛司:“……”
君菀看着自己领口大开的模样,发烧迟钝的脑子缓慢的转动了起来。
等宴盛司拿着衣服进了厕所换了一半之后。
君菀那比平常还要迟钝好多倍的脑回路终于接上了。
宴盛司刚才在干嘛呢?
脱她衣服呢?
等宴盛司都光速换好了,君菀还在慢吞吞的扣着自己衣服的最后一颗扣子,手都在发抖。
她这会儿才开始害羞。
宴盛司还以为君菀是发烧没力气,立刻蹲下来帮她把扣子给弄好了。
“你在这里先睡一会儿,我打电话给钱老他们。”
君菀乖乖点头。
她靠在床上,却也不敢真的放心睡觉。
人在外面,戒备心还是很重的。
就在君菀闭着眼睛休息的时候,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了。
君菀睁开眼睛,探进来了一颗脑袋。
是小黎。
君菀浑身一震。
这孩子怎么会在这里?
她反常的反应入了宴盛司的眼睛,宴盛司诧异的问:“怎么了?”
君菀压低声音小声说:“这孩子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向日葵孤儿院的孩子,就是丁袅袅医生的那个孩子的画像,和她很像的那个。”
“后来不是被孤儿院被靠谱的人接手之后,这孩子就消失了吗?”
宴盛司这才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孩子。
在君菀拿着的那个画像里见过。
“这孩子怎么会在这里?”
君菀握紧手,“外面有人看着她吗?”
“有,喊她小黎小姐。”宴盛司点头。
君菀脸色一沉。
那小黎就不是自己走出去走散了的。
那天在孤儿院的窗户外面,是有人冲她招手,将她给引走了?
而且还是认识小黎的人。
君菀顿时就想起了丁袅袅说的,孩子父亲的那个家族,好像挺有钱的。
那么也就是说,他们悄悄的把孩子接走了?在丁袅袅马上就要找到这孩子的时候?故意?
他们知道丁袅袅在找孩子?
自己不养丢到孤儿院去,却又不让丁袅袅和孩子见面?
这太恶心了。
宴盛司看了君菀一眼,“你要带这个孩子走吗?”
“这不是带不带走的事情。”君菀轻声说:“这孩子原本是就是孤儿,那天她是失踪,不是被人领养,没有经过合法程序,这就和偷孩子没有区别。”
“我有充分的理由报警。”
如果是误会一场,小黎是被这些人救下来的,那她当面朝那些救了小黎的人道歉。
但如果不是。
君菀皱眉,丁袅袅费心费力的治疗他哥哥。
就算为了丁袅袅以后能对哥哥更加尽心,为了那个找孩子找的面黄肌瘦的母亲,她也得让小黎和丁袅袅见一面。
“你先扶我坐起来,我不躺了。”君菀换了一身干燥的衣服之后,人也舒服多了。
虽然是高烧。
但是她素来能忍病痛。
“这里不一定安全,也不知道养着小黎的人是怎么回事,我们得随时做好走的准备。”
宴盛司虽然心疼。
但君菀说的是对的。
没想到失踪的小黎竟然会被养在这种荒凉的地方。
小黎还趴在君菀的腿旁。
“啊!”这孩子只能发出这样一个音节,“姐!”
“姐!”
“吃!”
“啊!”
“玩!”
她无意义的跳出几个字。
说话都很困难,和在孤儿院的时候一样。
君菀笑着低头,用自己滚烫的手握住了小黎伸出来的手。
结果这一握,君菀脸色就沉了下来。
外套往上收,外套底下,小黎的手上,布满了一道又一道的淤青,是被人用棍子一类的东西击打出来的。
君菀下意识的摸了摸那些淤青。
小黎却收回了手。
她皱着眉头将伤口对准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嘟起嘴给伤口轻轻吹气。
“呼。”
这是一个无法用文字表达自己想法的孩子。
唯一的表达方式了。
宴盛司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想到了同样在家里被宴志远欺负的肉包。
“小黎小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那保姆女人见小黎靠在君菀身边,立刻过来要拉扯她。
“没事的。”君菀摁住她的手,笑着说:“这孩子好像挺亲近我的。”
保姆皱紧了眉头。
“你现在能走了吧?”她见君菀清醒过来了,刚才的慌张也没了,反倒是记起东家的嘱托。
不能让小黎见陌生人。
东家要是知道她让外人进来这小洋楼,肯定要怪她的。
“你既然好了,那要么你们就出去等吧。”
“或者回家。”
保姆皱眉说:“我们小姐身体不好,是需要静养的。”
她突然变脸也没让君菀变脸色。
“那让我们打个电话可以吗?”
谁料刚才还说好的保姆这会儿突然反应了过来。
“没有电话!”
“我们山里是没有信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