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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盛司咔咔的拍了几张照片。
完全无心理负担。
倒是君菀发现了底下众人的神情变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宴盛司的举动。
这可真是……
“我不擅长演讲,但是既然我上来了,总要说点什么,这样吧,大家可以提问,我回答。”君菀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底下的学生一下就被吸引了注意力,闻言大家对视了一眼。
又悄悄的瞥了君菀一眼。
不敢举手。
这姐姐气场太强,不敢。
君菀见状挑了挑眉,“没有人要问吗?”
这话其实问的平和,但声音一从那扩音器里扩出来,回响还没落下,几个学生就不由自主的举起了手。
举了之后大家脸色都白了。
干!
怎么就莫名其妙举手了呢?
一定是因为君菀刚才那句话给她们一种命令式的感觉,可明明人家说的很平和啊?
君菀点了一个看起来文静的女孩子。
女孩子红着脸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您结婚了吗?”
说完她就想拍自己的脑袋,一定是刚才被宴盛司给带歪了,她该问点正经问题的。
君菀朝她笑了笑,“已婚。”
她眼尾的视线扫过底下,正好对上君临姝仿佛要吃人的目光。
君菀冲她笑了笑。
“那,您丈夫是个怎么样的人?”女孩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就当老师的眼刀是空气,看不见看不见,“我说的是您丈夫高中时期。”
君菀眼角余光扫了宴盛司一眼,宴盛司收起手机,端着一双干干净净的眼睛冲她笑了笑。
君菀收回余光,开口声音清透。
“他啊?”
“高中时期,成绩第一,体育第一,相貌第一。”
这熟悉的话,让大家再一次陷入的沉默。
那提问的女同学差一点连自己的话筒都要握不稳了。
年轻人!
脑子转的很快!
嘴比脑子更快,“君菀学姐,您对丈夫的这个形容,我们刚才听过呢。”
全场又开始躁动起来。
校长又开始不安的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一个两个的都太让他不安了。
君菀也没打算遮掩,她索性大大方方的笑说:“是啊,我丈夫,你们刚才也见过。”
躁动再上一层。
底下那些女人的灼灼目光终于终于真正的烧在了她身上。
这是……宴盛司的妻子?
女孩晕晕乎乎的说:“可他不是说,您不来接人?”
“那是他的主观判断,我来主要也不是为了接他的,是为了来参加校庆会的,顺便,接他。”君菀看向那女孩,“别提他了,还有别的问题吗?”
女孩摇了摇头。
只是脑子里却在想。
如果是她有这么优秀的男人,一定会炫耀再炫耀的。
但是君菀却说不提他。
她正想不通呢。
就有一个男生带着几分激动的站起身来,他双眸发光的看着君菀说:“您好君菀学姐,我好像见过您,我是学美术系的学生,就在不久之前,史迪国际绘画赛,唯一一位拿了一等的华人画家,就叫君菀,我看过照片,是您本人没错吗?”
这个奖的含金量非常高。
校长都忍不住抬头。
没听说这事儿啊。
这说的就是‘家’的那幅画了。
君菀点头,“是我。”
男生显然非常激动。
一连着又问了好几个关于绘画的问题。
随后又有学生联想到了设计师‘君菀’,这也是一个未来梦想着朝设计方向走的孩子了。
相比于宴盛司那不严谨的画风。
君菀的问答就越来越学术气息了。
关键是……还没人敢不听。
就很古怪。
等最后说的差不多了,君菀马上就要下台的时候,位置上一个人又举起了手。
举得很高。
等大家看清楚举手的那个人之后,又忍不住的开始笑起来。
君菀见宴盛司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学生那边的区域去,蹭了一张空凳子,在那儿坐着。
手举的高高的,和今天突然照在君菀脑袋上那一束强光一样夺人眼球。
旁边有学生压着自己的声音激动道:“话筒呢!递过来啊!快着点别墨迹,你是想听校长发言是吗?”
听到了整句话的校长:“……”
现在的孩子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才好。
他发言怎么了?
总比这些不靠谱的人强,下一次一定一定不请宴盛司了。
宴盛司成功拿到了话筒,慢悠悠的喊着笑问:“君菀学妹。”
君菀被他喊的头皮发麻。
但台上不露怯,从容的朝着他点了点头,“宴学长,您有什么指教?”
“不敢当。”宴盛司刻意在众人视线凝聚过来的时候,换成了右手拿话筒,和君菀成了一对儿的婚戒非常显眼。
他微微仰头,看着台上的人,笑着问:“就是想知道学妹你承诺挖好的鱼塘,什么时候能竣工啊?”
还期待着他来句猛料的众人:“??”
这什么意思?
倒是君菀,握着话筒的手指缓缓的收紧了,耳垂飞快的染上一抹红。
这一点罕见的红色让底下的金倩倩又看呆了。
一个不论面对怎么样的问题都保持着自己语速的人突然来这么一下,强烈的反差顿时让她觉得耀眼的移不开眼睛。
心痒难耐。
君菀顿了顿,才回答:“你乖一点,我就挖好了。”
学生们自然是吃够了糖,今天的演讲可比以前那些有意思多了。
而那些奔着宴盛司来的女人则是一个比一个难受。
结婚了的还好些,缅怀一下自己逝去的青春就完事儿了,谁还没个老公了呢?
那些心里还对初恋有点想法的才是真的难捱。
比如君临姝。
她被刺激的不轻,比那天看他们两个结婚更难受。
比起你爱的人和别的女人结婚更难受的事情是什么?
那就是他们婚后看起来更甜蜜,还是当着自己的面。
让她无法再安慰着自己。
君菀已经下台了。
君临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再去管这两人的事情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酒店和君家的继承权。
但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已经跟着宴盛司离开的方向走过去了。
宴盛司在自己的休息室拿了东西正要往外面走。
君临姝立刻抬脚就要上去打招呼。
却没想到抢在她前面,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先冲了上去,拽住了宴盛司的衣角。
“宴盛司,你和我聊聊好吗?”
宴盛司转过身,对上这女人,他皱眉,“你是谁?”
杨岚噎了噎,抬手自信的取下自己的墨镜,露出一双漂亮勾人的眼睛,轻声说:“是我。”
宴盛司觉得这女人仿佛听不懂人话。
“是你?我哪儿知道你是谁?”宴盛司皱眉,盯着她拽着自己的手,眉眼凉薄道:“松开。”
杨岚就手指被烫了一样,骤然松手,别说她现在已经是知名度很高的女明星了,她,她可是宴盛司三年的后桌啊,她失落又不敢置信,“你,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后桌,我现在是个演员。”
他该记得她吗?
宴盛司绝对不承认自己那聪慧的脑袋没记住这个后桌,他抿了抿唇,“不记得了,还是说你动刀子了?”
宴盛司指了指她的脸,“我记得我后桌是个圆脸长着小雀斑的话痨。”
这一刀扎的杨岚鲜血淋漓。
雀斑是金倩倩!不是她!
她也没动刀子!
微调不是整!
见她不说话。
宴盛司抬脚就要走人。
杨岚急了,不敢再逼逼那些有的没的,直接喊:“那一年,在器材室里,你在那个喝醉了的手下救过我不是吗?”
宴盛司终于给了她一个正眼。
只是他眼底的疑惑明明白白。
大有一种。
你在说什么鬼话的感觉?
君临姝也愣住了。
那天器材室的事情,他……不记得了?
她,勉勉强强和宴盛司隔着时间差。
君临姝也认出了杨岚,不自觉的就开口说:“杨岚学姐?是你吗?”
杨岚正心口滴血呢。
闻言转头就看见了君临姝,她愣了片刻后终于认出来了,“君临姝,是你?”
杨岚激动的看着宴盛司说:“你也不记得这个了吗?当时他和我一起被困在器材室的,要不是,要不是你过来救我们,那天那个喝醉了的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们两个永远忘不掉那天。
两人都上的是。
那有亏,被及时发现,几天前就开除了。
可没想到,这人被开除后,找不到新的工作,又喝高了酒。
竟然烂醉的就摸到里进来了。
当时她们两人在器材室整理东西。
就听见‘嘭’的一声。
那男人竟然锁上了那器材室的门,冲着她们两人扑了过来。
还嚷嚷着:“一帮臭婊子,狗娘养的东西!摸你们那是看得起你们!还敢去举报我?”
她们尖叫着求救。
可位置太偏僻了,这里的隔音又好。
根本没人听见。
两个女孩又瘦弱,头上被狠狠砸了两下后混着血一起倒在了冰冷的地面。
那男人还在撕扯她们的衣服。
当时两人只有一个感觉。
像是被海水溺毙,绝望中又被恶心的水草缠住了脚腕。
比绝望更难受,恨不得立刻就死去。
可就在两人绝望的时候,那扇被锁住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蹬开。
空气和阳光一起灌进来,还有站在外面,浑身冒着寒气手臂上搭着外套的宴盛司。
他鬓发上有汗,看的出来是一路跑过来的。
他看了躺在地上的她们一眼,很轻,仿佛没看见她们一样。
抬起头的时候对着那男人却笑了。
“你过来。”
“我让你醒醒酒。”
下一刻他拿过旁边的棒球杆就抡在了他脑袋上。
当场砸碎了她们的阴影。
连同恐惧也一起随着那男人倒下去,轰然坍塌,只剩下外面明亮的光和站在飘散着尘埃光明里的他。
杨岚将事情重新说了一遍。
看向宴盛司,“这么大的事情,你真的记不住了吗?”
宴盛司眼神平静的盯着这两人。
半晌后,他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说:“原来是你们啊,我记得这件事情。”
两人猛地握紧了拳头。
“不过很抱歉。”
“当时真不是特意去救你们的,我也不知道你们在里面。”宴盛司转过身,声音冷淡,和当年看她们眼神的一样轻的让人留不住,“我和那有私怨。”
“是碰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