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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柳泗从自己身边人的手里夺过一把AK，另一只手举着那个移动硬盘：“你现在动我，除非你想把这里的研究资料也全部毁掉。”
“不妨告诉你，这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份研究资料，你，不要了？”
柳泗松了口气，冷静下来。
他手里有筹码。
足够换他一条命的筹码。
秦辞面露不屑，只拿着把手枪就继续走向柳泗。
“娃娃高中的时候，你就惦记过她。”
他踏出一步，声音更冷了几分。
柳泗狐疑的皱起眉毛，手里的枪已经指向了他：“你别过来！”
秦辞没理他，继续往前：
“现在还给她找麻烦，想要她家研究所的研究成果。”
柳泗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眼前的这个男人，气场委实骇人。
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周身都散发着寒意。
“娃娃喜欢拍戏，有些懒，不喜欢和你这样的人争斗，所以——”
“你们给她找了这么多麻烦，我要你一命，不过分吧？”
他这最后一句话的确是询问语气，但不用想都知道，这个问题是根本不需要回答的。
柳泗拧着眉头，躲在几个身经百战的杀手身后。
他看到的，只有秦辞一个人。
这家伙，不会狂妄到以为凭他一个人一把手枪，就能应付得了他们这一队的AK吧？
柳泗还没反应过来，他只听到了几声枪响，随后，就看到自己跟前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软倒在地。
他懵了。
定武州的主子，当真可怖。
他甚至都没看到秦辞是怎么出手的！
柳泗终于慌了。
他往后退去，手里紧紧地握着那个移动硬盘：“我把它还给你，行了吧？我以后再也不找乐茗的麻烦了，我保证！”
没什么比命更重要。
他现在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肯相信柳铉了。
如果只让这些人来拿东西，就算拿不到，他也不会有危险不是？
秦辞看着他那惊慌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柳铉工于心计，万恶人的情报网遍布全球，他不会不知道我有几分能耐。”
他话锋一转，突然提起了柳铉。
嘴角的笑意更浓，秦辞继续说：“所以，他为什么放任你来找死？”
“手足兄弟，不过如此。”
秦辞缓缓摇头，颇有些唏嘘模样。
面对一个将死之人，总该让他死得明白不是？
柳泗的脸色差到了极致。
他也意识到了，真正要了他的命的，并不是秦辞。
秦辞只是做了一个仇家该做的事情，而真正把他推到如此境地的人，是柳铉。
他从未打算放过自己。
什么和解，什么一致对外，全部都只是柳铉的算计！
他等的，他要的，只是这一刻！
给了他希望，给了他带走研究资料的机会，给了他重振柳家的念想，然后再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破灭。
柳铉……
够狠！
柳泗的眼中划过了一抹狠意，手里的枪口已经对准了秦辞。
拼一把吧。
如果能和定武州的主人同归于尽，他也算值了！
正这时，天边传来了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柳泗下意识的看过去，是一架民用直升机，距离他们已经很近了。
秦辞没转头，仍旧盯着柳泗。
他知道来的人是谁，自然不用去看。
一想到乐茗，秦辞嘴角的笑都温柔了些。
不过他扣着扳机的手却没能扣下。
他有些犹豫。
还是担心会吓到她。
哪怕知道她什么都不怕，却还是不想他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
就在秦辞犹豫的时候，柳泗手里的AK已然转了方向，对向距离他们不过百米的直升机。
从秦辞的笑容中，他意识到了来的人会是谁。
秦辞不怕死，但他一定很怕乐茗会死。
柳泗放肆大笑。
“你可以杀了我，但你也会失去你爱的人。”
“永远！”
柳泗的手，扣动了扳机。
子弹出膛，打到的却是血肉。
秦辞的身形飞快，离弦的箭一般扑到了柳泗身前，扑倒了柳泗，没让他的枪打中直升机。
只是子弹却埋入了他的腹部。
疼痛一闪而逝，紧跟着，伤口就麻木了，连疼都感觉不到。
秦辞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让你伤她了？”
他看着柳泗怔楞的脸，手抓住了他的脖子。
用尽周身力气，夺走了他的呼吸。
听到颈骨断裂的声音，秦辞松了口气，侧翻过去，仰面躺在了草地上。
“秦辞！”
“秦辞！！”
乐茗从直升机上跳下来，跌跌撞撞的跑向秦辞。
她的腿脚有些发软，不小心间还摔了一跤。
她跪倒在秦辞身边，眼泪布满面颊。
她有些惊慌的用手捂住他不断流血的腹部，声音中尽是颤意：“秦辞、秦辞……秦辞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你别睡啊……医生很快就来的……你坚持住……”
秦辞咳嗽了两声，血从嘴角流下。
他睁开眼睛，握住了乐茗的手。
乐茗没挣扎，反手把他微凉的手握得更紧。
眼泪不停的掉下，她的心疼得厉害。
刚刚在飞机上，她问封珩，如果柳泗开枪的话，他能不能躲过去。
封珩说能，让她放心。
但是……他们没必要躲。
秦辞替他们挡下了。
秦辞抬起手，抹去了乐茗脸上的泪花，却不小心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了自己的血渍。
“娃娃……别哭，我、我……”
“我很高兴……真的……”
“这是你、这是你……”
“你第一次喊我……而不是……把我当成他……”
乐茗哭得更凶了。
“对不起……”
“上一次……”
“吓到你了……”
秦辞的声音很虚弱，但却并不像濒死的模样。
乐茗却顾不上这些，她只看到了他的伤。
“你别说了……我、我不怪你，真的，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不怪你……”
“你别说话了，你、你等着，医生真的很快就来了……你、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她颤抖着，摇着头，生怕下一秒秦辞就会永远的闭上眼睛。
秦辞的嘴角向上扬起。
值了。
真的，值了。
这是他这辈子，挨得最值得的一枚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