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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茗微阖着眼睛，轻声问。
封珩才刚刚坐起来，他披上外套，回身揉了下乐茗的头：“我去打个电话，你放心睡，我不走远。”
“回去了你得给我个交待。”乐茗轻眯着眼睛说。
“好，回去了和你解释。”封珩说罢，起身悄声离去。
乐茗仍旧闭着眼睛，轻皱着眉头。
封珩的确没走远，绕过守夜的人，去到林子里一处可以看到他们的营地的地方便停了下来。
拿出个卫星电话，封珩拨通了罗伊的号码。
“爷，已经查过了，最近一周内黑市上售出的蓝金环蛇一共有八条，其中四条是被唐国的一个生物标本收藏家买去了，售出的时候已经是死的了。”
“还有两条被当地黑帮买去，不过买的时候就已经去了牙，最后两条……是封缙。”
“呵。”
封珩冷笑了一声，完全没有任何吃惊的模样。
“爷，要把封缙带来么？”
“可……等等，你说两条？”封珩的脸色沉了下来，快步朝着帐篷走去。
“是两条，一大一小，说是小的那个刚孵出来不久，也就筷子大小……”
罗伊的话还没说完，封珩他们的小屋里就发出了啪的一声。
那声音封珩熟得很，是加了消声器的手枪声。
枪只响了一声，在这个时不时就会传出野兽嘶吼的环境里并不引人注意，甚至都没能让火堆旁浑浑噩噩的守夜人提起些注意。
冷汗瞬间浸透了封珩的衣衫。
筷子大小的蛇，枪只响了一声。
帐篷被防雨布挡着，没有光，乐茗那枪法……
封珩已经不敢想下去了，他一把掀开门帘，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月光和篝火的亮光照进了小屋，乐茗坐着，左手里，是他前些天给她的M1911。
而在床尾的地方，是一团血污，大概是那条蛇太小，已然看不出来它原本的模样了。
“哥哥，快来帮帮忙，恶心死了。”乐茗跪坐起来，把手枪丢到一边，朝着封珩就张开了手臂，“吓死宝宝了！要抱！”
封珩把这吓坏了的宝宝拽到自己身前，拧着眉头仔细检查着她露出来的每一寸皮肤：“没被咬到吧？”
蓝金环蛇毒性极强，哪怕是及时注射了毒蛇血清，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会死，而它的神经毒素会让侥幸活下来的人有很大的可能终身昏迷。
“没有，声音太大了，刚上床我就发现了。”乐茗耸耸肩，很无辜的模样表达着对这条小蛇的嫌弃。
封珩长舒了口气，一把把她搂进了怀里。
他用力抱着她，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哎呀……我没事的，你先把那玩意儿收拾了行不行？我晕血。”乐茗抗议似的拍了拍他的背。
封珩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无奈了。
到底是多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让她在极其冷静的一枪崩了一条蛇之后，先像个崽崽似的撒娇，再说自己晕血？
估计……只要幼儿园文凭不是买来的，就不会信她吧？
封珩侧头亲了她一口后才松开她，随手拿了条毛巾，把那条小蛇的尸体包裹起来。
他在收拾这残局的时候才发现，这条筷子长、一指粗的蛇，竟然是被乐茗爆了头的。
不过……呃，它真的太小了，半截身子都没了。
这惨状，不忍直视。
封珩擦干净床垫上的血迹，甚至还拿了花露水把味道盖住，最后，他看向了乐茗。
乐茗相当无辜的抱着双膝坐在那儿，见到他看自己，她只是眨了眨眼睛：“没办法呀，这里太黑了，我只能看得到它的眼睛。”
他想问的是这个么？
他疑惑的只是她的枪法。
上一次见她开枪还是在游戏里，她瞄了那位丧尸将近三分钟才勉强打中。
如果那时候的乐茗是装出来的……
封珩只能说，世界欠她的小金人不止一座。
封珩说：“我先去处理它，回来再说。”
“嗯嗯！”
乐茗冲他挥舞着小手：“埋严实了哦，别惹来什么麻烦的东西。”
惹来什么麻烦的东西？
他现在只想在这儿立块牌子，让那些豺狼虎豹离着远点儿。
毕竟……保护动物，人人有责。
封珩处理好那条小蛇的尸体，又洗干净了手才回到小屋。
乐茗还坐着，看到他回来了，她扬起了个笑脸：“你终于回来了，我这提心吊胆的！”
封珩去到她身前坐下，回忆了片刻后，他拉起了她的左手。
乐茗自知瞒不过，也没打算瞒他，便朝他灿烂一笑：“惊喜吧，其实我是左撇子。”
其实也不能说是左撇子，只是她的左手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比右手要灵活而已。
封珩在她的掌心印下了一个轻吻，随后便抬起头看向她：“小祖宗，你吓死我了。”
他一直以为她的枪法也就是一般般，拿把枪在身边，无非是求个心安而已。
结果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距离虽然近，但光线差、形势急、目标也小，这一枪堪称惊艳。
乐茗嘿嘿笑着，略有些飘：“害，这算什么，往十年前瞧，大哥也是能枪穿金钱眼的人！”
“哦？”
老封挑眉。
“呃……”
茗宝懵逼。
她眨了眨眼睛，片刻后便软倒在他的怀里，小手扯着他的衣襟：“哥哥~刚才那个到底是什么？是不是毒蛇？嘤嘤嘤……吓死宝宝惹……”
老封：“……”
这变脸的速度，更惊艳。
小祖宗是个戏精，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没得办，宠着就对了。
老封轻拍着她的背，调整了下姿势让她靠得舒服些：“乖，没事了，我在，睡吧。”
乐茗搂着他的脖子，在他怀里磨蹭了两下，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封珩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他抱着乐茗，轻拍着她的背哄她睡下，自己则微皱着眉，想着心事。
就在他以为乐茗乐茗已经睡熟了的时候，乐茗突然把他扑倒了。
她像个树袋熊似的抱着他，含糊的说：“睡觉……明天还要赶路……”
封珩失笑，心却格外暖。
他闭上了眼睛，闻着她的发香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