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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跨入竹舍,就见林斐言正举杯凝神,听见脚步声,他立刻回神,看了过来,当瞧着萧枯珅的眼神示意后,顿时也是猜出了来者身份,当即大笑道:“原来是张旭师弟上门,我这未能出去相迎,倒是怠慢师弟了。”
说完,他微微拱手,神色却是带着几分疑惑,心下暗道:“这厮怎么上门了呢?莫非他也如同宋启明那小贼般不愿意答应我的要求?”
想到这,林斐言心中略微有点冷意,面上却是笑意不减。
张旭略微回了一礼:“见过林师兄,此次上门叨扰,未能及时通告,还请林师兄勿怪。”
说话间,张旭也是不复方才同萧枯珅交谈那般冷漠,毕竟林斐言不同于萧枯珅,对方出身于镜州林家,与他所在修仙世家张家素有往来,而且此次来,他另有所求,自当表现出几分亲切。
“师兄”二字入耳,又见张旭态度尚可,林斐言当即心中那道阴暗念头散了去,连忙笑道:“无碍无碍,我早就听说过师弟的名讳,却是一直没有机会结识,如今师弟率先上门,我自当扫榻欣喜相待。”
张旭自是知晓这只是场面客套话,也没放在心中,一番寒暄之后,他如此说道:“林师兄遣萧师弟来同我商议,不与那黄海龙有符箓往来,此等小事,我应下不难……”
说到这,张旭停顿了下来,面上带着笑容望着林斐言。
见状,林斐言心中一凝,知晓张旭此意乃是点出若要他答应不同黄海龙往来,需得有条件,而今来此,便是商议来了。
不过,此事确实应该如此,念头一转,他便主动接话道:“张师弟若能答应此事,便是替师兄我解决了一个烦恼,而且此事对于师弟本来也是有所亏损,这样,师弟若是有什么需要,尽可说来,只要师兄能办到,定不会让师弟失望!”
“不愧是林师兄。”听了这话,张旭也是心头舒畅,遂径直说明来意:“我知晓师兄在符箓方面颇有心得,这不,师弟不才,也是在此道上涉及一二,是故,平时也会收集一些相关古法典籍,正巧近来得一古法制符,思量良久,却不得其解,还请林师兄帮忙解惑。”
话音落下,张旭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檀木盒匣,打开后,里面铺有软绸,而最中间则是一张泛黄羊皮卷。
他小心捧至林斐言面前,带了几分期望之色,道:“请林师兄一观,若是能解答出来,师兄可就是我的贵人,那等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听了这话,林斐言却是心中有些凝重,此类古法制符一般说来都是残缺或是极其难以参悟,他并无多少把握,不过自己要求张旭帮忙做事,而且对方又找上了门,还是要看看再说,到时不成,再许以其他利益,想必对方也不会拂了自己脸面。
因为心中想着接下来如何说服张旭,他便随意接过对方手中的羊皮卷,而后展开,看了起来。
这边,张旭却是眉宇一皱,眼中略微有几分不爽,然而瞧林斐言专注模样,倒是什么都没说。
半个时辰后,林斐言放下羊皮卷,摇了摇头:“张师弟,此符法倒是内容完整,但文字间却是玄妙无比,恐怕得需要修炼出灵识的高深符师才能完整参悟出来。”
说话同时,他心中暗忖:“这张家小子莫不是来消遣我,这羊皮卷上的符法,我瞧着似乎懂了,再一细想,却是狗屁不通!”
念及此,林斐言不由对张旭多了几分不满。
听闻此话,张旭小心将羊皮卷轻放回盒闸内,面色却是彻底淡了下来,不复方才那般亲热:“既然林师兄无法为我解惑,那我就不耽误师兄时间了,告辞。”
见状,林斐言心中略微不爽,却是没有发作,而是大声道:“慢来,张师弟好似还有一事忘了吧?”
瞧着张旭竟然直接就走,丝毫不提及黄海龙之事,他顿时更加肯定了方才的想法,不过,却因为对方的身份,他不敢过于交恶。
张旭知晓林斐言说的是黄海龙之事,不过此刻,他心情并不太好,随意应付了一句:“此事往后再说吧,师弟另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
说完,他当即往外跨步而去,丝毫不顾及林斐言的脸面。
屋内,林斐言阴沉注视着张旭离去,心头怒火中烧,却不能发作开来,谁让他没有一个外峰副峰主叔父呢?
“宋启明,张旭,好好好,一个两个,都与我作对,往后别让我寻了机会,不然定叫你们悔不当初!”
萧枯珅吞咽了几下,心中不由苦笑,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张旭倒是走了,却是留下了他,而且往后两人是否还能往来都是难说。
走出竹舍的张旭心情也是不爽,他颇为看重之物竟是被林斐言那般对待,若是能解答出来,也就罢,偏偏还说什么非修出灵识的高深符师不可参悟,这不就是说他想要学会那道古符简直是痴心妄想!
片刻后,走到竹舍外,张旭才冷静下来。
“叔父说过,若是能参悟此符法,那么只要我修为达到炼气境圆满,就能引荐我拜入内峰一位长老门下,而这便是那位长老给我的考验!可是如今此符法到我手已有半载,却还是只能悟得三成……莫非我真的与那位长老无缘?”
想到这,他不免有些沮丧,若不是因为这符法是一道考验,上面有那位长老的气机,一遇到筑基境修士的灵识便会直接摧毁羊皮卷,他早就请教筑基境以上修为的符师了,哪还会来问及炼气境的林斐言?
走着走着,陈顺之的身影映入眼帘,张旭本来也没当回事,自顾走着,但经过对方身前时,他瞥了陈顺之一眼,见得其神色,却是突然想到了之前萧枯珅问及对方的话语。
而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上山时听到的言论。
当时听闻一个灵屠弟子在符斗上战胜了林斐言,他心中也是有点吃惊,不过却没有在意。
如今想起来,却是有些别样想法,要知道那宋启明修行制符不过两余载,而且是野路子出身,并无高深符师教导,虽说制符一技入门简单,但往后难度也是不输炼丹炼器,就是他自诩在此艺上颇有几分天赋,都不一定能在符斗上完全战胜林斐言。
而那宋启明却是符箓品质以及之后斗符都是完胜,如此看来,那宋启明能有此成就,必然制符一技上天赋颇为了得。
张旭可是知道这世上有些天纵之才,悟性极为了得,往往能出人意料,做到别人所不及之事,就如同那位给他考验的长老门下,就有一位弟子曾经以炼气境修为参悟了他手中符法。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诸多可能,不过若是那宋启明真是如同自己所想这般,那么说不定可以相助他拜入那位长老门下。
想到这,张旭心中又有了几分希冀。
“无论成不成,都得去试一试,大不了,再灰心一次便是!”
他这么想着,脚步有些加快,离竹舍有些距离后,便径直御剑呼啸而去,直奔白景峰所在。
宋启明正在洞府中撰画符箓,这时,却是听见两道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随后在洞外不远处停下,没多久,他便听到一道明朗之声。
“宋启明师弟可是在洞府?玉鼎峰张旭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