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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陈年酒如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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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知道有责罚。”敬则则气息不稳地道, 她觉得皇帝靠得太近,自己脑子有些转不灵的感觉,因为她太知道皇帝这动作在暗示什么了, 心里又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判断, 毕竟这可是勤政殿。

    沈沉点点头,往前倾了倾身子, 伸手撑在了坐榻的靠背上, 将敬则则半圈在角落里。

    敬则则不得不往后仰了仰, 腰已靠到了背后的引枕, 没法再动了。只觉得耳边的碎发被热息给吹气, 皇帝的脸已快贴到她的脸颊了。

    “皇上, 这,这是勤政殿。”敬则则往右偏了偏头, 想躲一点。

    “嗯。”沈沉应了一声, 然后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话。

    敬则则整个人都懵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转头看向皇帝, 皇帝已抽身坐直了身体正盯着她。

    敬则则动了动嘴唇, 连话都惊讶得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敬则则的视线瞥向大殿的方向,又瞥向窗外的郎朗白日, 意思是让皇帝自己正些。

    “知道你脸皮薄,这就是默认了吧。”

    敬则则气结, 觉得皇帝的下限比普通人可是低多了。她怎么就默认了?而且罚人有这样罚的么?再且,他们之前谈的不是极严肃的话题么?他不是怒得要拍桌子么?

    半个时辰后,身后传来穿衣裳的窸窸窣窣声,敬则则把自己的头劲地埋进了软褥中,不想动, 也不想看到皇帝的得意的嘴脸。

    沈沉自己系好了腰带,在敬则则身边坐下,欣赏了片刻大美人半遮为遮的样子,叹道:“可算是略解了解馋了。”

    略?

    馋?

    敬则则睁着水汪汪的美目恨不能把皇帝瞪穿个窟窿。皇帝这话说得亏心不亏心?若是她有资格看到彤史的话,她想她一能把彤史甩皇帝脸上。

    “则则,你的眼睛真漂亮,尤是瞪人的时候。”沈沉说着有用指腹去摩挲了一下她的眼睑。

    敬则则没奈何地仰天翻白眼,狗皇帝始说甜言蜜语了,然她莫名的『毛』骨悚然,总有一种即将遭殃的感觉。

    “好了,快起来吧,朕今日有许多事要处。”沈沉往旁边让了让。

    敬则则没耍赖,也知道勤政殿不能久待,她留了这么久已会让人碎嘴了。她坐起身,然后有些难为情地口道:“皇上,我,我得去内殿洗一洗。”

    沈沉点点头,把敬则则的衣裳拉来胡『乱』给她裹上,再把她外面的披风给她穿上,“就这样进去吧。”

    敬则则拉紧了披风,低头瞥了一眼那坐榻,然后又瞅了眼皇帝,意思是在问:怎么办?

    “乾元殿伺候的人口风都很紧。”沈沉道。

    “你待会不是要召见臣工么?”敬则则低声道。

    沈沉戳了戳敬则则的脸颊,“你快进去吧,朕自有处置。”

    沈沉的处置就是出了勤政殿,叫张玉恒、顾青安陪着走一走,由是坐久了太闷,正好出去踏雪。

    高世云当然没有跟着,勤政殿里发了什么,别人不知道,他可是门清的。

    敬则则走进乾元殿内殿时,两名青衣宫女即刻迎了上来,一个是敬则则熟悉的,另一个却是脸。

    脸的那位正要说话,却被彤书给拦住了,领着她行礼道:“请昭仪娘娘安。”

    “彤书,你去备一下水,我要沐浴。”敬则则努力让自己平静地说完这句话,不要脸红。

    “是,奴婢这就去。”彤书站起身道,“娘娘可要把华容唤进来。”

    敬则则这才想起这茬,“好的,你让人去叫吧。”说罢她自己很自如地就转进了乾元殿的暖阁,好歹在这住了那许久,她四处都很熟悉了。

    彤书身边的语琴却有些发愣。

    彤书看敬则则转进了暖阁才低声道:“多看说,你小心伺候着这位就行了。你当你前头的书翠为何会人影都不见了?”

    御前伺候的人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走了一个才能补进来一个,而谁都不想为走的那个。因为御前太多事,看的多了哪里是说退就能全乎而退的。

    语琴忙地道:“彤书姐姐,多谢你指点我。”

    “咱们都是御前之人,我只是不想你出错而连累了我们大家。”彤书道。

    水很快就备好了,敬则则很想把头埋进水里的,却又不敢弄湿了头发,那样又要费功夫绞干了,留太久可不行。她只能用手捂住脸,在心里把皇帝骂了个半死,总怀疑皇帝那许多花样,是不是当初做皇子时在外面学的风流手段。

    一时华容进来,伺候了敬则则起身。敬则则嫌弃地看了看被她脱到一边的里衣,若是穿上待会回去得再沐浴。

    彤书低头道:“娘娘,您的内衫放在东边的柜子里呢,奴婢给您取来。”

    敬则则有些惊讶,侧头看向华容,“你上次收拾东西时没收拾干净么?”

    “想起来了,上回收拾的时候有两套送去洗了,所以才没拿。”华容道。

    “皇上说给娘娘收起来,以防哪天您要换。”彤书替华容补充完整道。

    敬则则点点头,有衣裳换当然是好的。

    只是坐在妆奁前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耳坠了一只,四处看了看,华容去净室里也找了找都没有,想来只能是掉在前殿了。

    这会敬则则也不可能让人去翻勤政殿的坐褥,“算了,不戴了。”戴半只不如不戴。

    彤书又捧了个小匣子上前,“娘娘以前落了些首饰在这里,奴婢都收捡在这匣子里了,请娘娘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到底是御前伺候的如此心细,敬则则不得瞪了华容一眼。

    华容嘀咕道:“娘娘时常掉耳坠的。”

    这真怨不得华容。敬则则也知道,皇帝有咬人耳垂的爱好,隔着耳坠总不好弄,所以他时常替她取耳坠,然后顺手一放,事后两人谁能记得一枚小东西啊?

    敬则则从匣子里拣了一对粉『色』的珊瑚耳坠戴上。珊瑚,粉『色』的可比红『色』的见了许多,也贵重了不,然则珊瑚坠子敬则则掉了也就掉了,并不放在心上,若是掉一锭银子她准记得。

    说起银子,敬则则想起皇帝许诺她五千两来着,结果不见踪影。

    穿戴整齐后,敬则则匆匆地回了光宫。

    语琴却是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彤书看一眼就知道语琴心里想的是什么,“别想了,这在敬昭仪身上很正常。你只要记住,不该说的话出去一句也别说。会有不人变着方的想套你的话,你脑子得灵醒点,若是说漏了嘴,可不止是挨罚那么简单。”

    语琴赶紧点点头,“我不会的,彤书姐姐。”

    彤书也不再多说,只能看语琴日后真正的表现。

    语琴低声道:“彤书姐姐,我原先以为最得宠的是淑妃娘娘和贵妃娘娘呢。”

    彤书淡淡一笑,“宫里的恩宠谁说得准呢,全看皇上的心情。”

    “可是昭仪如此行事,难道不怕人说她狐媚祸主么?那可是前殿呢。日后皇上想起来,难道不会怪她?”语琴道。

    “那就不是你我能『操』心的事了。”彤书收起了笑容,“咱们只管伺候好主子就行。对了,你去甘泉宫找慎才人帮我要两个花样子吧。”

    甘泉宫是刘婕妤刘如珍住的地方,以前她是刘嫔所以住主殿,如今贬为了婕妤本该住偏殿的,祝惠帮她说了话,说是她带着四公主不好住偏殿会委屈公主,因此皇帝和当时的孝仁皇后也就没让她挪地。

    宫里的人谁也不愿意跟刘如珍一起住,她在外头只是动嘴而已,在宫里却是手都会动。慎才人却在她宫里一住就是几,可想地位。若不是今日彤书骤然提起,恐怕宫里都没人能想起慎才人是谁了。

    语琴到了甘泉宫,先去给刘婕妤请了安。刘如珍听她说是彤书派来要花样子的也没刁难,只摆了摆手让她自去。

    乾元殿的宫女,进的都会被派来慎才人处走一遭,学个乖。

    语琴见到慎才人时,她正在做小的衣裳。

    “奴婢给慎才人请安。”语琴道,心里却在嘀咕,那衣裳看着不像是小女孩的,所以慎才人显然不是在给四公主做衣裳。

    慎才人见语琴一直盯着她手里的针线,轻轻笑了笑,“哦,这是给五皇子做的里衣。”

    “五皇子?”语琴一下就白眼前的人是谁了。她仔细打量了一下慎才人,方二十四、五,瞧着却有二十七、八的样子,也不是说老,就是有些憔悴,很瘦,手指看着有些粗,像是做惯了粗活的人。

    是看得出,她的模样得很美,即便是现在这样憔悴,也有一种异样的美,若是仔细打扮保养,只怕也不比那敬昭仪和傅淑妃差多,在宫里容『色』也算得上是前头的。

    可惜虽然了皇子也没得皇帝的另眼相看。

    语琴的视线垂落在慎才人的手上。因为做针线,她手腕『露』出了一截子来,上面竟然有一道寸长的疤痕,看着有些惊心。

    慎才人把袖子拉了拉,垂下了遮住了手,“是彤书让你来的么?”

    “是,彤书姐姐让奴婢来问才人要两个花样子。”语琴道。

    慎才人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去匣子里翻了两张纸出来递给语琴,“这是我最近描的,你带回去给彤书吧,替我多谢她的照顾。”

    语琴点点头,快步离了慎才人阴暗的屋子。她刚才甚至都没看到有人在慎才人身边伺候。

    语琴将慎才人的花样子拿给彤书时,听她道:“这宫里画花样子最出『色』的就是慎才人了,当初多宫里的娘娘都求着问她要花样子呢。”

    语琴静静地听着彤书说话,已白她是要敲打自己了。

    “她的针线也做得极好,皇上的中衣都是她在做,而且皇上最习惯穿她做的软底鞋子,说最舒服。”彤书叹道,“可惜现在也不让她做了,别人做的,皇上也一样穿着不错。”

    语琴忍不住『插』嘴道:“彤书姐姐,若是慎才人不得皇上的心,那皇上怎么会给她赐封号呢?才人里有封号的她可是头一份呢。”

    “慎才人原本姓金,以前是金才人。” 彤书扫了语琴一眼,慢慢地轻轻地道,“后来敬昭仪进了宫,皇上忽然就给她赐了个封号,慎,慎思而行的慎。”

    “竟然是敬昭仪?”语琴道,语气倒也没多惊讶,她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敬则则可从没会什么慎才人,她进宫的时候金才人早就在犄角旮旯里了。皇帝赐金才人封号慎,她到现在都以为是为了五皇子的缘故,毕竟是五皇子的母嘛。可不是柳缇依当初说她的柳和刘听着差不多闹着要封号那样。对敬则则来说,敬和金是差别挺大的。

    敬则则不知道自己在语琴心里已种下了威名,她换了套衣裳,忙着让人准备晚上接驾的事。虽然皇帝没说,她很清楚没有别的原因的话,景和帝是会来光宫的。

    白日里那档子事可不好记档,所以晚上皇帝必须来一趟才方便补在彤史上,否则敬则则要是珠胎暗结,就有说不清了。

    “表姐你看吧,敬氏可真是好手段,借着谢恩的事,就在乾元殿待了好一阵子呢。”罗致容在傅青素跟前讽刺道。

    “你怎么知道她待了好一阵子,你派人盯着乾元殿了?”傅青素问。

    罗致容耸了耸肩。

    “阿容,你不要再不懂事了,这是宫中,你这样窥伺皇上,若被人发现那是要遭殃的,会连累家人,以后再不可这样做了。”傅青素正『色』道。

    “好啦,以后我不让人去盯着就是了。”罗致容撒娇道,“表姐,今我让御膳房炖了羊肉汤锅,不如晚上你把皇上也请来,咱们一道用啊。”

    傅青素迟疑了一下。

    “表姐,你就答应吧,敬氏抢走了我的光宫已够得意了,今日她肯更得意,总不能风头都让她一个人抢走了吧?”罗致容抱着傅青素的手臂始摇晃。

    傅青素被她摇得头痛,只能道:“好,好,我让郭大芝去请。”

    迄今为止,沈沉没有拂傅青素的意思,光宫乃是罗致容所请,自然不算,所以郭大芝请他到文玉宫时,他没有回绝。

    饭菜都是罗致容张罗的,就摆在西次间的圆桌上,她和傅青素一左一右地伺候在皇帝身边。

    羊肉汤锅热气蒸腾,在这严寒冬日里光是那股热香就叫人口舌津,浑身舒服。

    罗致容殷勤地给皇帝夹了一块羊肉放在他跟前的碟子里,“皇上你尝尝看呢。”

    沈沉没动筷子,罗致容等了片刻,脸上就有些不去了。

    傅青素只能轻声道:“你刚才用的是自己的筷子给皇上夹菜。”

    罗致容这才做出恍然模样,赶紧让宫人换了个碟子,然后用公筷给皇帝夹了一块羊肉。

    沈沉这才夹起来尝了尝,“不用顾着伺候朕,你们自己也吃吧。”

    罗致容只当皇帝说的是客套话,为了显示殷勤,她又用公筷给他夹了几块羊肉。谁知皇帝却再也没有碰。

    罗致容用眼睛问傅青素,傅青素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然后对皇帝道:“皇上,是这羊肉锅子不合你的口味么?”

    沈沉淡淡地道:“许是口味变了,现在羊肉只要有点膻味,都有些耐不住。”

    傅青素有些惊讶,“以前皇上可是最爱吃羊肉的。”

    “现在也吃的,只是人是会变的。”沈沉喝了口茶。

    一句人会变,简单一句话却似乎说了很多东西。傅青素怔忪了片刻,“皇上记得菊花巷那个卖菊花羊肉锅子的小店么?那是皇上带我去的,当时大晚上的,你就为了想带我去吃羊肉锅子,半夜□□……”后面的话傅青素没再说。

    沈沉侧头看了看傅青素,“那菊花羊肉锅在?”

    傅青素点了点头,“在,不那羊老倌没在灶上了,换了他子掌勺,不收钱的是那老婆子,如今长得越发像羊了。”

    这是她和皇帝之间才知道的笑话。当初沈沉笑话那羊老倌喜欢羊,娶个媳『妇』不仅姓羊,一张脸尖尖下巴也像只山羊。

    “他家的菊花锅子是一绝,那菊花选得好,掩盖了一些羊肉的腥膻,不他家的羊肉本来选得也好,是从口外赶进来的。”沈沉似乎沉浸在了回忆里。

    罗致容『插』话道:“真的么?表姐你都没带我去吃呢。皇上,我也想吃,改日你能不能带我跟表姐再去吃吃那菊花羊肉锅子啊?”

    “那会朕是皇子,出门方便,如今可不同了。”沈沉叹息了一声。

    罗致容一下就想起了去正月里遇到皇帝和敬昭的事,却也没敢口问,只道:“除了菊花锅子,皇上和表姐以前吃京城什么好吃的小吃么?”

    沈沉偏向傅青素,“有什么,青素记得么?”

    傅青素不喜欢皇帝叫她青素,以前他私下都是叫她的小名素素的,是很多东西断了,再捡起来时断掉的地方已看不到头了,想续也无从续起。

    “吃的好像没什么了,只是那会我爱去灯笼街智竹斋寻书,也是在那第一次遇到皇上的。”傅青素回忆起从前两颊便飞上了红云。

    “那次咱们都看上了一套宋版的《春秋左传正》。”沈沉道。

    罗致容凑趣道:“那最后你们是谁买了呀?”

    傅青素红着脸道:“是皇上买走了。”

    罗致容有些惊讶,她以为当时皇帝会让给她表姐呢。

    沈沉自己也觉得好笑地用拇指指甲盖刮了刮眉心。

    罗致容听得傅青素低声道:“不后来皇上又把书借给我看,而且每次只借一本,那书当时一套可有四本呢。”

    罗致容“噗嗤”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巴,表示自己听白了。

    一顿饭吃下来看起来倒也乐融融,主要就是罗致容问,然后傅青素就始回忆她和皇帝以前的事情,情窦初时候的回忆自然是最甜蜜的。

    可实傅青素并不愿意当着罗致容的面回忆这些,她只想把以前的种种都珍藏在自己心里。偏偏罗致容一个劲地问,显是用力猛。

    刚用饭,高世云便走了进来,在景和帝耳边低声道:“皇上,来了军情,顾学士已在勤政殿等您了。”

    沈沉站起身道:“朕有事,你们歇着吧,不用送了。”

    傅青素和罗致容当然是站了起来送到了门口才往回走。

    罗致容有些失望地道:“以为皇上今晚会留下来呢,谁知这么晚都有军情。”不旋即她又高兴了起来,“不皇上今晚肯也不会去光宫了。”

    傅青素却没有罗致容那般高兴,她望着已看不到皇帝身影的永巷,总觉得先才皇帝听到有军情时,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情来,走得之急,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一般。

    今晚若非罗致容借着羊肉汤锅去请,皇帝怕是不会踏入文玉宫半步的。平素他即便来,那也是白日里来探望四皇子。

    “表姐。”罗致容唤了唤有些走的傅青素。

    “闹了半日,你这是不想皇上去光宫才拉着我非要弄羊肉锅子的,是么?”傅青素道。

    罗致容吐了吐舌头,“是啊,我就不喜欢皇上去光宫,他去别的宫都没啥。”

    傅青素无奈地道:“敬昭仪到底哪得罪你了?”

    “我只要看到她就想起去正月里的事。”罗致容撇撇嘴,“表姐和皇上才是,才是……“

    “阿容,去的事你别再提了,以前是我对不住皇上,所以不管皇上怎么对我,我都能接受。你也别再帮我和皇上拉线了,我和他的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说得清楚的,有许多隔阂只能靠着时间慢慢修补。”傅青素道。

    ”我是担心你嘛,表姐。”罗致容委屈地道。

    “我才担心你呢。阿容,你为何非要闹着进宫啊?你『性』子活泼,在宫里来难道不知道会拘着么?”傅青素问。

    “表姐,你是不是吃醋了呀?”罗致容撒娇道。

    傅青素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吃醋,可是当东太后跟皇帝提起罗致容时,他一口就答应了纳罗致容进宫,且直接就给了九嫔之位,这让傅青素心里升起了一股道不的滋味,有一点却是很白了,她和皇帝之间再也回不去了,她们中间已隔了无数个女人。

    然而那些人都及不上罗致容这一个,她是她的表妹,皇帝为何一口就答应了呢?因为罗致容更轻更鲜活么?

    罗致容看着傅青素有些怔怔的表情笑着道:“表姐,你别吃醋啦,进宫这许久,皇上就去了我那一次,你知道么,那天晚上皇上并没有宠幸我。”

    傅青素吃了一惊,她是真不知道。她虽然代掌凤印,彤史却没有让她翻看。“怎么会?”

    “你知道那晚皇上对我说什么了么?”罗致容道。

    傅青素摇了摇头。

    “皇上说,纳表姐入宫是情非得已,因为孝仁皇后的缘故,所以他才不得不点头。而表姐你初到宫中肯很害怕也很孤寂,所以才纳了我,好让我陪着你。”罗致容道。

    傅青素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她的眼圈一下就红了,“我,我……”

    罗致容拉了拉傅青素的袖子道:“所以表姐,你别难,也一要抓住皇上的心,我从小就喜欢看戏,最喜欢的就是才子佳人有情人终眷属的戏。我喜欢表姐,也喜欢皇上,你们两人若能携手白头,就是我最高兴的事啦。”

    傅青素感动之余却又有些担心,“可是,阿容,那你怎么办?”

    罗致容耸耸肩道:“什么怎么办?以后就盼着表姐和皇上能疼我一点,给我一个孩子我就心满意足啦。”

    傅青素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罗致容的手背,没有答话。事实上有些事她对着罗致容也不好启齿。皇帝没有宠幸罗致容,对自己却也没什么特别的,他时常来文玉宫看四皇子,也就只是那样而已。

    “表姐,你怎么啦?介意啦?”罗致容嘟嘴道,“表姐,我没想怎么样的,就是想着你怀孕不能伺候皇上的时候,我可以替你固宠啊。”

    傅青素摇摇头,“阿容,我没那么小气,只是觉得太委屈你了。”

    “我才不委屈呢。我是心甘情愿的。”罗致容道,“从小我就最喜欢表姐了。”

    罗致容委屈不委屈敬则则不知道,她却觉得有点伤心。狗皇帝早晨猴急了一番之后,转身就把人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看来是时的心上人更得他的心。

    敬则则听到华容说皇帝去了文玉宫用晚膳,早早地就让人下了宫钥,睡觉解百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