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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敬则则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初来?避暑山庄时, 朕带你游赏秀起堂,不是?你自己说的喜欢这儿,想住在这儿的么?”沈沉皱了皱眉头, 似乎很不满意敬则则竟然记不住自己说过?的话。
“可是?这之前臣妾不记得来?过?秀起堂啊?”敬则则更疑『惑』了。
“在水对面, 你指着秀起堂说的话忘记了?”沈沉问。
忘了,全忘了, 敬则则真是?一点?儿都?记不起来?, 心?里反而产生了一种怀疑, 狗皇帝该不会是?见谎话圆不过?去了, 随便安了一句话在自己脑袋上吧?
但是?可能『性』也不大, 敬则则多少还是?了解皇帝的, 能不说谎时他是?不会说谎的,主要?就是?不屑骗你, 说真话噎死你就噎死你了。
敬则则『摸』着自己的下巴想, 或许她真的说过??她略略想了想秀起堂的地理位置,在水对面看,秀起堂就是?依山而建的院落, 隐在晨雾『迷』蒙中, 她曾经望而兴叹而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当时还是?和皇帝在一起,敬则则寻思?着以当年自己的稚嫩, 肯定要?在皇帝跟前装一装的,以为说些只爱山水不爱繁华之类的话就能让皇帝高看自己两眼, 所以她还真有可能说过?喜欢秀起堂,但当时绝对是?口?是?心?非,只是?为了装清高而已。
结果皇帝竟然记住了还当真了。
敬则则完全没想到,皇帝居然会记住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此刻倒真显得她没心?没肺了。心?下感动?之余, 却又?一种时过?境迁的感叹。
“怎么不说话?”沈沉问。
“臣妾,臣妾只是?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记得臣妾的话,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所以一时说不出话来?。”敬则则道。
“满口?胡言,你就是?这般赢取朕的信任的?”沈沉讽刺道。
敬则则瞪了大眼,“怎么是?满口?胡言啊?”
沈沉冷哼一声,“就你这点?儿微末道行,在朕面前就别?装什?么千年狐狸了,你的表情是?感动?么?怕不是?在心?里嘀咕,朕既然记得你随口?一句话,却为何冷落你良久是?不是??”
敬则则震惊地张大了嘴巴,或者说故作震惊地张大了嘴巴,“皇上莫不是?臣妾肚子里的蛔虫吧?”
“怎么说话的?”沈沉抬手去捏敬则则的脸蛋。
敬则则重新躺回皇帝的肩窝,拿额头蹭了蹭,选了个好位置。“其实臣妾知道,皇上待臣妾已经是?宽容了。”
“知道就好。”沈沉似乎这才满意了。
敬则则闭上双眼,知道今生也别?想再苛求别?的东西了,皇帝如今肯屈尊降贵地跟她和好,已经是?她祖上烧高香了,不该再得陇望蜀,贪心?的人通常没有好下场,还容易让人厌恶。至于冷落不冷落的,她倒觉得皇帝冷落她的这两年过?得更自在更快乐些。
次日敬则则醒来?时,不出意料景和帝已经走了,只是?整个绘云堂内外,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收拾箱笼。她知道自己要?暂时搬走了,却没想到要?搬得如此急,皇帝还真是?个急『性』子诶。
敬则则吃过?早膳,散步到紫芝书屋后面去看自己的“宝贝兔子”,结果却是?兔去笼空。敬则则飞快地返身回到绘云堂 ,以质问的口?吻道:“华容,本?宫的兔子呢?”
“回娘娘,早晨皇上让人抓走了,说是?晚上娘娘要?吃兔肉火锅。”华容道。
敬则则简直无语,她什?么时候说要?吃兔肉火锅啦?那兔子都?还没下崽子呢,吃了多浪费啊。何况她总觉得自己辛苦养大的兔子,即便要?吃也该有个仪式什?么的,就这样不见了难免心?里空落落的。
再且一想到要?从?秀起堂这种与世无争的地方搬出去,敬则则心?里也有些发慌。
午后景和帝沈沉总算得了一点?儿空,因?对高世云道:“昭仪搬到远近泉声去了么?”
高世云就知道皇帝要?问,所以一直让小太监瞅着秀起堂那边的情况的,半个时辰一报。“回皇上,昭仪娘娘的步辇还没从?秀起堂启程。”
沈沉想了想,“备马,朕正好乏了去秀起堂走一走。”
到得秀起堂,沈沉穿过?绘云堂前的松竹林,还没上竹桥,就看到了敬则则。她正坐在茶室面水一侧往下凸出水面的台阶上,白生生玉莹莹的一双脚没穿鞋袜在溪涧里随意地泼着水花玩儿,手里则拿着一卷书舒舒服服地靠在引枕上,看得不亦乐乎,丝毫没察觉桥上多了一人。
“你在做什?么?这溪涧的水都?是?山上融化的雪水,冰凉刺骨,你再贪凉也不该如此。”沈沉一边往竹桥走,一边呵斥敬则则。
敬则则一听这声音,再一抬头,看到景和帝时赶紧把脚收了回去,裙摆都?被润湿了一大块。
就这么一点?儿功夫,景和帝已经大跨步地过?了桥,敬则则连脚都?来?不及擦干,就赶紧裣衽行礼。
沈沉脱了鞋走上茶室雪白的蒲席,蹙眉道:“免了吧,赶紧把脚擦了。”
敬则则这才起身,她还站在靠水一侧的台阶下呢,华容赶紧地拿了干净棉帕上前给她擦脚。
沈沉数落道:“你怎么就那么贪凉?上次也是?,夜里那么凉快还去山溪里踩水,冰碗也是?一碗接一碗……”
敬则则打断皇帝的话道:“臣妾已经很久没吃冰碗了呢。”哪有那个条件啊?
“活该你吃不到冰碗。”沈沉没好气地道。
这天儿可就聊死了。敬则则委屈巴巴儿地看着沈沉,抿唇不说话。
沈沉见状知道敬则则心?里不服,却还继续数落道:“就因?为你贪凉,寒从?脚下起,所以至今都?没有身孕。”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敬则则一听就更不服气了,她这才侍寝几次啊,哪里就能怀孕了,又?不是?神仙。
“不是?现在,你以前呢?”沈沉问。
敬则则“哦”了一声,她以前承宠的次数的确比现在多,可皇帝讲究养身养心?,一个月里翻牌的日子最多不过?半月,她能分到其中三分之一瞧着算是?多了,可真要?怀孕的话,其实也就算不上太经常的。
“太医给你请平安脉怎么说?”沈沉又?问。
敬则则不想回答,她并不想给皇后上眼『药』,不管怎么说谢皇后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问你话呢。”沈沉催问。
“有些日子没请了。”敬则则含糊道。
沈沉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有些日子是?多少日子?”
“一、两年吧。”敬则则低头道。
沈沉冷哼一声,“皇后还真是?……”
敬则则立刻抬头道:“其实不关皇后娘娘的事?儿,皇上离开避暑山庄后,山庄里本?就没有太医。今年又?因?为秀起堂太远了。上次臣妾病了,还是?皇后娘娘让小郑太医过?来?给臣妾诊脉开『药』才好起来?的。”话虽如此,但解释也有些牵强,皇后的疏忽也的确是?有的。
“走吧,去远近泉声,朕让康守正来?给你请平安脉。”景和帝道。因?为康守正给祝贤妃和柳才人都?把出了喜脉,一时大家都?觉得他身上有喜气,好似两位宫妃怀孕他出了一把力似的,想怀孕的妃嫔便都?想求着康守正给开『药』。
“不用,臣妾觉得小郑太医的医术也不错,他的『药』臣妾吃了比较受用,病也好得快。”敬则则道。
按说在宫里伺候的人是?不应该如此驳皇帝的话的,以前敬则则也不会这样,但现在么她觉得还是?说出来?畅快些,别?把自己给憋出『毛』病来?。
沈沉虽然皱了皱眉,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这人呐的确还得看受用哪个大夫的『药』。
远近泉声在如意洲附近,离秀起堂很远,即便有步辇也慢。沈沉下午晚些时候还召了大学生等议政,所以不耐烦坐步辇,依旧是?骑马。
“跟朕同乘吧。”景和帝道。
敬则则点?点?头,却随手将?头上簪的玉簪、金钗,并耳环等首饰摘了下来?,用手绢包了递给华容。
“你这是?作甚?”沈沉好笑地问。
敬则则瞥了皇帝一眼,“怕硌着皇上了。”
“那倒不至于。”沈沉道。
只是?骑上马之后,沈沉才发现敬则则原来?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皇帝的臭『毛』病,敬则则现在还记得呢。她以前也同他共乘过?一匹马,他就爱动?手动?嘴的,这会儿可不就又?开始了,把她的耳垂吸吮得麻麻酥酥的,敬则则忍不住地想往旁边躲。
可躲来?躲去还不是?在皇帝的怀里?
“皇上,臣妾突然想起,臣妾那妃子笑皇上可看着了?”敬则则想转移一下皇帝的注意力。
沈沉吐出敬则则的厚美的耳垂道:“上次朕骑着踏云下山,妃子笑就跟了上来?,这两匹马就好上了,妃子笑如今怀了小马驹,养在御马苑里,等下了崽子你再领回去。”
敬则则应了一声,又?听景和帝道:“你瞧瞧,就是?一匹马都?比你争气。”
敬则则真想一口?咬掉景和帝的鼻子。
下了马敬则则一步也没走,就被急吼吼的景和帝给抱进了远近泉声的暖阁里,胡作非为了起来?。
先才在马背上,沈沉就有些被磨得起火了,原也没想着要?如何,只是?敬则则肚子的确不争气,不努力些怕是?种不上庄稼。
远近泉声虽然不在湖边,但后院里有一股拇指粗细的泉水,叮咚作响,聆听着远处的溪涛声,泠泠淙淙的像是?有神仙在奏一首《出尘曲》,而屋内此刻却在高唱《入室歌》。
敬则则跌跌撞撞地被推倒在床上,她是?有心?劝景和帝将?息身子一点?儿,可也知道皇帝是?最讨厌人拒绝的,不能一日里拒绝好几次,于是?也就半推半就的躺下了。
“替朕把腰带解开。”
沈沉的吻密密麻麻地印在敬则则的眉梢、眼角、两颊、嘴唇,手脚都?忙碌得紧,似乎空不出手来?。
敬则则也的确被沈沉腰间的香囊、镶宝石匕首等物件硌得疼,便听话地伸手去解他的腰带,只听得景和帝在她耳边低声笑。
腰带一宽,衣袍就松开了,越发方便了皇帝行动?,敬则则喘着气儿地捶打了几下他的肩膀,却是?无济于事?。
一时泉水涌蜜粉润柔红,溪涧送情龙缠凤嬉,丁香微吐,蒲丝慢卷,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这一曲莺啼花鸣,却又?比那《出尘曲》多出了许多红尘情思?,人间风月。
等完事?时,沈沉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回头看着懒洋洋地斜靠在床上的敬则则道:“这下心?里不怪朕不勤快了吧?”
敬则则微微一讶,皇帝竟然连这个都?读出来?了?
沈沉欣赏了片刻敬则则的表情,扯了扯唇角,“晚上朕还是?翻你的牌子。”
(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