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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竹听到这里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言宇摊了摊手,??继续道:“左志伟把人‘杀’了之后,留在房间里慌『乱』了一会儿,最终决定把人放置在了床上还给盖上了被子,??然后从石盼波的房中还拿走了不少财物。用他的话说,??既然已经做了,那总不能空手走,人没得到,??东西得到了也行。”
“他没打算处理一下尸体?”
“没有,至少当时没有,??他的想法是,游轮上的服务人员不会无故进入客人房间内的,??至于死者的在船上的朋友或者熟人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怕是已经几天后了,??到时候就和他没关系了。”言宇说着,少有的『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显然嫌疑人如此清奇的脑回路让他感到了震惊。
“……”对此,叶竹也是无话可说。这样看来,这个左志伟应该是激情犯罪,??以前并没有什么相关的经验而且还是个法盲。怎么就会以为过了两天再被发现的尸体就能和他无关了?游轮上的监控不算证据,??还是警察的刑侦手段和法医对于死者死亡时间的判断不足以让法院采纳啊?杀了人还想着轻松脱身,??真是太天真了。
转念一想也正常,??要不然这人也不会当初在夜店的时候如此的没深沉,??让她一刺激就立刻『露』了马脚,??还妄想着再次杀人灭口呢。瞅着人高马大的,没想到脑子还没核桃大,??真是白瞎了那副人模狗样的皮囊。
“那么看来,咱们的这位嫌疑人先生,应该是因为第一次作案所以心思慌『乱』,??从而造成了误判。”彭一山将报告单放到了一边,摇头叹息:“如果说左志伟在‘杀害’石盼波后没有抛尸的打算,那么应该能从侧面说明死者在当时并没有真正的死亡,有极大的可能是出现了短暂的停止呼吸,但是没过一会儿就恢复了生命体征。但是嫌疑人因为经验不足,觉得自己杀了人,没有持续的去验证,拿了东西就跑了。”
“在几个小时之后,受害者苏醒,因为某种原因又被人进行了二次杀害。”
叶竹听完分析之后,觉得很有道理,但是很快她又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疑点:“彭哥,有没有可能在受害者昏『迷』的时候,有人趁机对神志不清的她进行了二次伤害?”
“嗯……”彭一山迟疑了一下,随后慢吞吞的点了点头:“倒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根据她脖颈上第一道掐痕来看,我更倾向于她不会失去意识太长时间,顶多一两个小时的样子,就算加上她体内的那些酒精和mdma,也不足以让她昏睡整整五个小时。”
众人听到后,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么受害者指甲中的dna……”叶竹走到了解剖台前,用带着手套的手极近可能轻的捧起了对方的手,查看着那双染了黑『色』指甲油,但是指甲却并不长的手:“她在与左志伟纠缠的过程中,竟然没有抓伤对方吗?”
言宇细细回想了一下:“医院有给嫌疑人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对方除了鼻骨骨折、下颔处骨裂之外,体表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我估计这也与当时受害者的状态有关,她的精神情况可能并不足以让她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抗。在『药』物的作用下,她很可能不会记得曾经受过的培训,自然不会用手指去抓挠来留下施暴者的dna。”
“不过……”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廖家良的身上有明显外伤吗?受害者指甲中的证据不会是假的,那些含dna的人体组织,肯定是属于他的这点毋庸置疑。”
叶竹深知男人这话主要的询问对象是她,因为在游轮上的时间里,她和廖家良的接触最多,理应观察到的东西最为详细才对。她垂眸仔细的回想了一番,然后不确定的摇了摇头:“至少在他平时『裸』『露』在外的地方,我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至于被衣服覆盖住的地方,她又不能恬不知耻的去扒开人家的衣服。当然了,这仅仅限于之前对方和命案没有过多牵扯的时候,这回既然他的dna出现在了受害者的身上,那刚刚的办法,她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反正新证据的出现不但没能正式破案,反倒是让案情愈发的扑朔『迷』离了,特别调查组再次登船已经成为了定局。思及此,她开了口:“要不……”回头借着调查命案的由头,她继续接近廖家良?
“想都别想。”言宇在她甫一张口的时候就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根本没有给她继续往下说的机会,相当粗暴的打断了那即将脱口而出提议。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蒋冰很快也领悟了叶竹那未说出口话的意思,在一边摇头晃脑的附和,然而在说了一半儿的时候察觉到了空气中不寻常的气氛,一抬眼就看到电脑边的罗奇冲着他挤眉弄眼的,而言宇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
他心头一凛,威武健壮的身躯这会儿尽力的缩了缩,努力想把自己缩的再小一点,以减少自身的存在感。但是却又莫名感觉到有点委屈,最后挺大个老爷们儿哼哼唧唧的张了张嘴:“头儿,你看之前小坦克自己要求主动和卧底廖家良接触,不是省了很多事儿吗?皇家至尊号的航程没剩几天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啊……”
“当初那也是邹锐搞的鬼。”言宇提到这件事的时候,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的不悦,邹锐先是招呼都不打一声的给叶竹装了一箱子的奢侈品带上了游轮,这才有了接下来靠‘女『色』’接近廖家良的计划。虽说这的确是最为稳妥,最为快速且不引人注意的方式,可也未必就没有别的办法。要不是叶竹自己上了船自作主张,他肯定回头就把那一箱子『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砸邹锐脸上。
“怎么?特别调查组除了叶竹,就没人会伪装了?”他冷笑,视线在其余三个人的身上一一掠过。
被他看到的不是仰头望天,就是吞了吞唾沫,最后轮到蒋冰的时候,对方还自己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紧接着双手紧紧围拢住肩膀,连连摇头:“头儿,我怕是不得行,我长这样穿女装?金刚芭比啊?”
“噗!”
另一边的彭一山、蒋冰和叶竹硬是没忍住,虽说都深深地垂了头,但是仍旧没控制好的接连笑出了声。
言宇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后就收回了目光,淡淡的说道:“之前,以为游轮上只是一起简简单单的命案且很快就会结案的,加之我们没有事先了解案件具体情况的机会,所以登船之后一切都很匆忙,没有准备。这回部里和随南省厅得知了死者是一名卧底,事情的严重『性』明显开始升级了,倒不是说卧底同僚的命更贵重。”
他说这话,其他人也能听得懂。只一个卧底,从道理上来讲,和普通的受害者当然不存在什么区别,但在他们的心里上显然分量要重上几分,这是人之常情,也并没有什么羞于启齿的。可石盼波的死亡,代表的不单单是一个卧底,根据随南省厅提供的线索,现在最少有三四名卧底在游轮上,石盼波的意外身亡会不会代表着有内鬼,亦或是行动已经暴『露』,那么剩下的卧底探员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看着他们陆续点了点头,言宇便继续道:“针对现在的情况,部里和随南省厅的意思,是让特别调查组继续此次调查,当然了,还是要在不惊动那条‘大鱼’的前提下。”
听到这,叶竹抿紧了唇,似乎对于这个命令十分的不理解。
而蒋冰则要直接多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比卧底探员的命更重要的吗?那游轮上又不只石盼波一个同僚!是,就算将社会上的渣滓抓捕归案是警察的职责所在,但明知道所有人都在危险当中,随南省厅不该及时中止此次行动吗?三个或者四个同僚的命啊,公安局连自己人的安危都护不住,何谈整个社会和民众?”
他在说完之后,整个人有些暴躁,开始不停在解剖室内走来走去,所过之处的椅子之类的东西就遭了秧,皆被他弄的叮当响。
言宇没有第一时间和他针锋相对,而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他的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这才缓缓地开了口:“我在医院等待审讯嫌疑人期间抽空和部里还有随南省厅的人沟通过,并且明确表态要想让咱们继续『插』手,咱们得有知情权。”
在他那清冷的声线下,剩下的四个人都下意识的被吸引了注意力,连蒋冰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随南省厅和这些卧底同僚跟进的案子被称为‘国内3·13特大犯罪团伙涉黑案’,光听这个名字你们应该就了解了,案子所涉及的犯罪条目很多,相当的复杂。包括但不限于走私、贩du和人口买卖。”言宇说到这,把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随南省厅在去年的时候能够『摸』到这个犯罪团伙的尾巴很不容易,为此也付出了相当多的代价,最后经过千辛万苦的努力,终于成功将十来名卧底洒了出去。蒋冰,你不如跟我说说,是四名卧底重,还是另一边那些被贩卖的人口重,亦或是那些被du品侵染的无辜家庭重。”
“更何况,现在叫停,我们大可以直接扣下游轮将所有乘客封闭在船上逐一排查。然后呢?让所有同僚长达一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你同意,我同意,还得问问那些卧底同不同意。”
蒋冰抿紧了唇,耷拉着脑袋没吱声。
就在空气几乎要凝滞的时候,彭一山却忽然眼前一亮,急哄哄的走回了解剖台前,略微用力掰开了死者的嘴,拿起放大镜进行了又一次的仔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