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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顿时踩了刹车,尖锐的声响滑在地面上有些恐惧。
低调高贵的黑色流线型车身在马路上飚行而过,朝着城东的方向快速驶去。
聂妈妈自己没有去过娱乐城这种高级娱乐会所,迈进接待大厅的瞬间只觉得一股爽气往脑门冲,这装潢精致高贵的地方居然没有半点污秽之气,前台看到她微微惊讶,先对电话里说了两句才浅笑着迎上来将她接到贵宾室里等待。
聂妈妈坐下得很忐忑,不可思议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与自己的想象完全格格不入。
“你是说这里的一切包括地皮都是明轩的产业?他说的开娱乐城……难道不是……”聂妈妈脸色微微难看,里面的隐喻却能让人看得懂。
前台一怔,接着笑着将水杯放在她面前,淡妆显得她明眸皓齿:“伯母,您是不是觉得聂总就是在闹腾地开个不入流的小酒吧?您要是有空等会我跟您介绍一下,这里集中各项娱乐、美容、理疗、修养于一体,光娱乐一项就有四个分类和三十多种具体项目,聂总近期还打算增开个中医诊室引进医疗方面的内容。这里占地将近四百平,大楼三栋,每栋整整12层,很多项目尚未开发出来……伯母,我以为您刚刚进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
聂妈妈握着水杯的手都在发抖。
她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不知道什么东西在胸腔里冲撞着,堵得难受,她冷冷抬眸道:“这么大的投资项目,光他一个人做得到吗?他之前那家应该都没有现下的投资大,没了我聂家,他拿什么来养活你们这些人……”
前台笑容满面地打断她:“伯母,我们是美资入股,光前期投入资金就已经有三亿,后期要看前期的经营效果来定。聂总是从哪里找来这么手笔的投资商我不懂,但是我知道绝对不比跟银行贷款差,我没猜错的话,对方是连借贷利息和后期分成都不要的。伯母,聂总不靠家里总能靠朋友人脉,不见得连这些东西都是靠家里您二老的面子给的,不是吗?”
聂妈妈脸色顿时更加惨白,手剧烈一抖杯子里的水洒出来一些,她被这几句简单的话刺得抬不起头来。
不靠家里他总能靠朋友和人脉,不见得连这些东西都是靠着家里二老给的。
她知道明轩向来性子好,朋友多,虽然真正交心的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但是个个都是能掏心掏肺的。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说对了,这么些年来他不是只有依附着聂家得来的东西才拿得出手,他靠血汗打拼来的天下和友情,爹妈给不了他。
“那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叫苏暖的人,或者你们知不知道她?”聂妈妈问道。
心里还存着最后一丝怨念和希望,不能被斩断。#@$&
前台一怔。
想了想,她问:“您是说前几天差点闹出人命来的那个女孩子吗?她好像是聂总女朋友吧,现在生病了在两个路口外的仁和医院住着呢。”
聂妈妈眼皮剧烈跳了跳!
她此刻心绪是打乱的,只想死死咬着自己荒谬的坚持不放,哪怕她心里已经开始震撼动摇,可她不愿意承认。她还想着有那么一点点希望能抓住自己的儿子,不想让他从此就像断线的风筝不堪牵制地飞走,让她再也无法找到他了!
仁和医院。%&(&
到底是有人脉来得更快,聂妈妈很快就找到了苏暖的病房。
没了威胁的底气,但至少她能用言辞让苏暖知道利害关系,让她劝着明轩不要跟老聂彻底闹僵,也让她认清楚自己的分量,不要再痴心妄想地搭着明轩想再次嫁入豪门。
她知道自己脑子是乱的,可是还是不肯动摇自己的想法!
病房就在眼前
聂妈妈眼睛像核桃一样微肿着,眼圈泛红地就要冲进去,却迎面被两个守在外面的保镖拦住:“这位太太”
戴着墨镜的保镖一手拦住她,一手将病房门关上掩紧了些,冷冷道:“里面的人现在在休息不能进去,麻烦您晚些跟聂先生报备过之后再来。”
聂妈妈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这什么意思?”她气若游丝地说道,泛白的唇剧烈颤抖着,“是明轩让你们守在这里的?那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他亲妈,他护着的地方难道不让我进去?”
保镖眉心一蹙,和另外一个人对视了一眼才淡淡开口:“聂太太您的确不能进去。别人也就罢了,关于您聂先生亲口交代过,很抱歉,请退后一点别吵到里面。”
聂妈妈气得手都抖了。
“你们……”
“聂太太请小声一些,”保镖眸色冷峻如冰,“吵到里面的人我们真得罪不起。您再吵下去我们只好不客气了。”
聂妈妈感觉整个人奔走了一天四处碰壁快要崩溃,低头良久才疲惫地抬眸哑声问:“那我问你们,他交代没交代过我为什么不能进去?里面的那个人难道比他亲妈还重要?”
保镖了然,垂眸轻声道:“聂先生说,同样的事情他不会允许发生第三次。里面那个人他要定了,没人有那个权力干预这件事,除非他有一天死了残了不能动了,否则只要他手还能动脑还能想,他就有权力自己去做选择,而不是别人来教他怎么选。聂太太如果不能接受的话,请出门右拐,聂先生保证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拿这件事惹您生气。”
聂妈妈惊得倒退三步。
她死死盯着安静的病房门,第一次感觉自己在这个叫苏暖的女孩子面前如此无力,无力到连再说一句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她被排斥在一切之外,整个人精神恍惚要崩溃,滚烫的眼泪也夺眶而出。
“那你们总要让我见见我儿子啊!”她忍到极限哭出声来,包都掉在地上浑身颤抖着,“那是我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啊,你们不让我进去,他以后再也不回来了怎么办啊……他怎么能再也不来见我……哪怕是我真的做错事了,他怎么能再也不回来看我……”
两个保镖蹙眉对视了一眼,拿这样的哭喊没有一点办法,只能依照命令请她稍微远离一点,病房的门却在此刻被打开,一个修长挺拔的墨色身影缓步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