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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卿的脸色越来越白,她以为自己定力够了的,可是听到颜苜冉说她的丈夫,她就忍都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去要捂她的嘴!
颜苜冉拼命扫开她的手,要继续说!
“你自己的恩怨却拖了别人下水,事情败露你就一不做二不休,你的良心真的安宁吗?哪怕我做了坏事我都知道是我错,可你已经瞎到连是非对错都分不清楚,你的心早就黑了,被狗吃了!唔……”
床头柜上的东西被扫空,摔在了地面上。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莫如卿眼里恐惧四溢,索性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不放!只想这一刻就掐死她!
“哈哈……你以为我闭嘴就没事了……你丈夫都听着呢……你的日子到头了莫如卿……咳咳……”颜苜冉死死挣扎,一开始还狂笑着到后面窒息到说不出话,脸色发紫涨红,手指狰狞地在空气中晃着,“救命……杀人了……”
“住手……”
一声苍老凝重的嗓音在病房里响起。
颜苜冉的挣扎声太高,掩盖了他低沉的声响。
“你给我住手!”沉重的拐杖重重地在地面上狠狠地戳了三下,“嗵嗵嗵!”的声响震颤人心,像是下下砸在他沉痛的心上一般,慕铭升沙哑的低吼声充溢了整个病房!
这下,莫如卿听清了。
被逼到极致的情绪让她瞬间丧失了理智,而这一刻理智全然回到脑中,她吓得尖叫一声松开了颜苜冉的脖子,一个仓皇的转身撞到了床头旁边的输液架子,脚下一个踩不稳轰然跌倒!
她没有想到此刻的病房里还有人,而且这个声音那么熟悉,熟悉得像是一双最亲昵的手,瞬间将她从恼羞成怒的巅峰瞬间拽到了地狱!
惊恐的双眸在空中扫视着,这才看到病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四道身影参差不齐地站着,最前面的男人背微驼,炯炯有神的眼睛里迸发出嗜血剧痛的气息,而最挺拔的那一道站在身后,有娇小纤细的身影在他怀中。
有人。
有人在的。
她刚刚说的话都被他们听到了,一字不落!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身后阿福,他脸色苍白得厉害,维持着最后的理智跑过去暗响了颜苜冉床头的急救按钮,叫医生护士过来,床上的颜苜冉揪紧了床单俯身大口呼吸着,窒息得眼泪都逼了出来,在缓过气的瞬间她尖声叫着哭起来,仿佛从死亡之口逃生出来般。
“太太,”阿福哑声叫道,却不去扶她,“您起来再跟先生说话吧。”
先生。
这个词灌入莫如卿的耳中,她知道了对面的人就是她的丈夫,慕铭升。
她终于从巨大的恐惧和灭顶般的灾难感中反应过来了。
“铭升……”莫如卿站起来,眸光剧烈颤抖着看着那个背着光的身影,只觉得浑身的肮脏都暴露在她面前,“铭升是你……我……”
她说着就要朝慕铭升跑过去。
“你恨染月,恨她抢走我,并占有了十几年。为此你也恨上了澜溪,哪怕你知道她有危险,有人想撞死她,你不阻拦甚至纵容,恩?”慕铭升抬眸,满眸的血丝让他看起来像是苍老了十岁,“你竟然恨不得让人害死她?”
“不是这样的,铭升你听我说!”
“现在有人要把这件事告诉我,你为了不让我知道,还想着杀人灭口?要是刚才我不在,你是不是就真的要掐死她了?”
“铭升!”莫如卿跑过来扑住了他的拐杖。
一股从心底沸腾起来的怒火冲上头顶,慕铭升掀起拐杖,用最大的力气将她摔到一边:“你给我滚!”
一声凄凉的尖叫加上碰撞声,莫如卿的额头撞上了身后的墙壁。
“砰!”得一声巨响很是惊骇。
“这就是我心心念念几十年都不忘的初恋情人,恩?这就是陪伴我过了几年生活的妻子!
我竟然不知道你是这种货色!我慕家可曾亏待过你,我慕铭升是不是亏待过你!”
慕铭升说话太激动,身体都晃起来。
澜溪在后面再也看不下去,挣脱开慕晏辰的怀抱朝着慕铭升奔去,架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倒下:“爸……不说了……你不要激动小心犯病……”
几年前医生就嘱咐过,他的心脏经受不起太重的刺。
感觉到一双柔软的手搀扶住自己,慕铭升缓慢回头,看到一张跟苏染心当年重叠的脸。
“你没事?”他恍惚了一下,掌伸出去摸她的脸。
“我没事啊,我一点事都没有,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爸!”澜溪眼里已经有了颤动了泪水。
“好,那就好……”慕铭升拍拍她的肩膀将她护到身后,厉眸恶狠狠地看一眼莫如卿,颤声命令,“阿福你过来,送小姐回去。
从今天开始你给我从老秦那里调人过来,谁敢再害我的女儿我就让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听见了吗?去叫,你现在就给我去!”
搂紧澜溪的肩膀,他道:“走,闺女咱们走。”
莫如卿从剧痛中回神,捂着从额头上流淌下来血站起来颤声道:“铭升你听我说……我怨恨苏染心是真,我不喜欢澜溪也是真!
可害她的人是颜苜冉不是我!我没想过要真的杀了她,那不是我想的,你听清楚!我跟你这么多年的感情,我几十年不嫁地等着过你的门,是因为我爱你,你怎么能就这样厌弃我?”
几十年来的等待,竟然就换来他的一声“滚”?
她此生认定的男人,她等了半辈子终于等到的男人和幸福,这一瞬间竟然就这样灰飞烟灭了!
慕铭升的身体骤然僵住。
“爱我?你爱到想杀了我女儿,然后再跟我幸幸福福地过下半生?”苍老浑浊的眸子里碾过一丝猩红,慕铭升缓慢回眸看她,心头的震撼和激痛抵达了极致,哑声道,“阿福你过来,从明天开始你就把太太送到祖宅去,看着她一步都不许她迈出祖宅的门!”
嗓音愈发沙哑,他心头绞痛,“我跟染月相处那么多年,再没感情也习惯了,我确实是待你比待她感情更重些,可若染月现在还是我慕家的媳妇,我说一句她都不会悖我而行!
你给我在祖宅里好好地想一想,论心肠算计,她不及你,可论爱我,她可强你百倍!她的女儿也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和血……你再敢碰她一下就试试!”
肃杀阴寒的氛围在四周蔓延,阿福恭敬应道:“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