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文学 www.29wx.com,最快更新澜溪慕晏辰 !
那人棕发碧眼,像是有着混血儿,神情微微紧绷,看他离开赶忙锁车跟上来开口道:“辰,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想请你考虑一下,回DiglandYork来,我保证会比你在中国的家族产业好上千百倍,你难道不知道几个月来董事会都在等你,就等你一个人……”
“我不是很有空。”慕晏辰回他一句,黑眸扫过手机屏幕。
“那你给个具体时间,具体你可以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可以继续等……”
慕晏辰脚步缓下,微蹙着眉心抬眸凝视他:“先闭嘴别出声。”
面前的人终于被震慑住了不再发出声音,慕晏辰挺拔的身影走开两步接起手机,低低道:“澜溪。”
那低柔的两个字透过电波听在了澜溪的耳朵里,她怔怔的,竟没有发出声音。
慕晏辰心被微微揪起来,神色紧绷了一些,薄滣贴近听筒低低道:“能听到我说话吗……怎么了?”
澜溪攥紧了手机,半晌才发出声音:“快要十点了。”
那轻柔中透着沙哑的声音激得慕晏辰心里一颤,他抬手看看表果然已经接近十点钟,他已经放她在酒店独自呆了一整天。拳心攥紧,他柔声道:“你现在可以打开窗子,我就在楼下。”
澜溪颤了一下,水眸忍不住望向了窗帘覆盖的窗户,心脏收紧。
她带着一丝不可思议起身,赤脚走到窗户面前把厚重的窗帘拉开,窗子也打开,倏然被涌进来的寒冽空气冻得一个哆嗦,在夜景的寒风里,澜溪探身往下看。
“看不见,下面好多人。”她秀眉轻轻蹙着,声音有些可怜。
风吹得发丝胡乱飞舞,冻得手指瞬间冰凉,她却无法在一片晃动的身影里找到他。
慕晏辰薄滣紧紧抿着,从那一片阴影中缓步走出,仰头看向她所在的位置:“现在呢?”
澜溪终于能够看到一抹颀长优雅的身影,爻滣,手指扣紧了冰冷的窗子轻轻趴在上面,委屈而满足地“恩”了一声,水眸一动不动地看着,想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把他刻入骨髓一般,连冻得手臂冰凉都毫无察觉。
“进去一些不许感冒,我马上就到了。”他低柔抚慰。
“辰……”那人看到他挂断了电话,立马又缠上来劝说。
“我走不开”慕晏辰嗓音低哑,黯沉的眸色里透着旁人看不懂的深邃与纠缠,在他迎上来之际拍上了他的肩膀,“暂时别跟我说这些。”
他暂时没有任何的心神和力气,跟他说这些事。
那人心里百般挣扎,看着他远远走开了,忍不住抬脚就继续跟上去,想着一定要借他在洛杉矶出差的机会将他继续彻底留在这里!他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对DiglandYork那样强大的势力说放就放,而与之相比,那么一个小小的慕家算什么?
而他刚刚打的那个简短的电话,会不会就是他不肯回来的原因?
十几年的相处里,他从未见过慕晏辰用那样温柔的语调与神情跟人说话!
可跟着慕晏辰走进酒店半刻都不到,就发现慕晏辰的脚步诡异地在大厅里停了下来,挺拔的身影半侧着,冷眸里带着一丝嗜血的杀气凝视着大厅茶座沙发里的一个身影。
一动不动。
慕晏辰从未想着要用“阴魂不散”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姑母。
可是这一刻,他的心里却满是嗜血的阴冷,心凉得厉害。
远处,莫如卿高贵优雅的妆容较白日里愈发柔和,丝毫不张扬,她甚至叫了一杯咖啡在翻着杂志,抬眸间撞上慕晏辰的目光时,她甚至浅笑了一下,抿了一口咖啡又放回去,不再看她。
这样的神情,宛若只是在这里闲坐一般。
慕晏辰眸色冷冽如冰,俊脸也紧绷着,抬脚缓步走了过去,站在原地静静地凝视她。
“回来了?”莫如卿抬眸,美艳的脸带着一丝慈祥的浅笑。
这样的笑,有些惊心动魄的味道。
拿起手机看看时间,莫如卿笑容更深,轻柔道:“这个时间回来倒是刚好,她在酒店等你一天,回去刚好陪陪她,她估计也想你想得不行吧?”
慕晏辰冷峻的脸白了白,几乎被她弄得有些闪神。
半晌他才终于卸下浑身冷冽肃杀的戒备,俯身撑在她沙发一次,低哑道:“你想做什么?”
莫如卿冷笑一下,有些嘲讽,手轻轻套住咖啡杯的环。
“我想做什么?晏辰,我在给你你想要的,你难道看不出来?”说完她眸色潇洒而凉薄,笑意透着幽冷,欺近他的脸,“你可以现在上去现在就上去陪她,你们以前每个夜晚怎么过的,今晚还怎么过,亲刎,,互诉衷肠,随便你们如果你觉得这些都正常,那我就在这里坐一整夜看着你们,你记住,我一直都看着你们呢,你大胆不是吗?那就好好的做完全套,看是不是比你们偷偷摸摸的时候更舒服更快乐?”
冷笑持续着,幽然中透着凉意,莫如卿歪歪头,笑得慈祥柔和:“你说呢?”
慕晏辰冷冽的眸死死盯着她,薄滣紧绷成一条线,手指也紧紧陷入沙发里面,上面的青筋暴起,透着他的隐忍。
亲耳听着自己的她说这些,简直是在一刀一刀割着他的尊严,压榨着他的罪恶,拷问着他的良心!
猩红的血丝慢慢爬上眸子,慕晏辰强忍半晌之后才开口:“姑母……”
“别叫我姑母,”莫如卿冷笑着打断他,姿态更加凄美妩媚“按辈分连她也是我女儿的,你明明知道我恨她的母亲,你还……也是,都是我的孩子,连别人夸起的时候都会说,慕太太,你真的好福气……”
“呵,我也觉得,我真是好福气……”莫如卿冷笑着的脸上浮起一层闪烁着冷光的泪水,“尤其是今天,你跟我冠冕堂皇说着你爱她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什么良心在你这里到底有几斤重……晏辰,不如你今天就亲手让我看看?看看在你们这里,是不是礼义廉耻都不必懂?”
慕晏辰闭眸,俊脸苍白,心被剜割着,被逼到了绝境。
他向来都知道自己的狠绝,从十八岁时完成第一场收购案眼睁睁看着对方倾家荡产血本无归时他就知道自己有多狠,只是那种狠里,原来不过是淌着她的血,从来都不是毫无出处。
他也从来都知道她的聪明,可他不知道的,是她说话的手段,像刀,听着那么清浅无力,却招招致命,朝着人最脆弱的地方捅下去,一瞬间就痛不可遏。
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