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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么聪明的一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察觉了他的冷漠和平静,知道他是想要向她摊牌了,所以她刚刚那番话,不过是先发制人。
什么验证,什么DNA,也不过是她打出的一个幌子,先让他觉得不可能,所以后面无论她再说什么话,他都只能应承,不能反驳。
就像现在。
他要怎么开口跟她说澜溪的事?
哪怕他想要鱼死网破,莫如卿都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好深的城府。
慕晏辰深邃的眸子里沉淀着熠熠的辉光,深深凝视着她,冰冷地持续了半晌。
莫如卿彻底擦干了眼泪,目光平静如水:“好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说完莫如卿就转身往外走,高跟鞋“哒哒”地响了两声之后她因为泣泪而微微红肿的眼睛扫到了他开了一小半的卧室门,隐约能够扫到他卧室榻上有微微隆起的一个身影,很娇小但是很鲜明。
一丝猩红重重地袭上眼眶,莫如卿压着混乱的喘气回眸,眸光剧烈闪烁着顿了顿脚步,接着将包带拢上肩膀快步走了出去。
“你如果是要去学校找她”一个低沉磁性的嗓音缓缓传来,沉静如水,透着幽冷。
“那没有必要。”
慕晏辰缓声吐字,在她身后轻声说道。
莫如卿握着门把的手剧烈颤抖了一下,强忍着,将心口那汹涌的澎湃压下去。
轻吸一口气她回眸,苦笑了一下才道:“那怎么行?学校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可是叫我慕太太的,所以不管是名义上还是亲缘上,我都是她母亲!”
眸光闪烁一下,莫如卿表情变得柔和,缓声道:“说起来是我错了,嫁进来之后陪铭升的时间太多忽略了你们,尤其是澜溪。
所以晏辰你以后忙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澜溪那孩子我来照顾,你在家里关心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在外面的时候,记得小心点避避嫌。”
慕家在C城,就算不是什么名门望族,那近百年的商政世家的基业也是不可撼动的。
避避嫌。
慕晏辰听着她话里几处强调的重音,冷峻的眉心跳了跳!
他记得这句话她也说过。
在慕家那个充满诡异味道的地方,她甜的浅笑还浮现在脑海里面,他们在那个叫做家的地方连最不可饶恕的事情都疯狂地做了,如今却要里外避嫌。
处处棘手,处处都在提醒着,他碰不得她。
垂了眸,慕晏辰一身冷冽的寒气,坐在桌前并不言语。
莫如卿说完就直接拧开门走了出去,没有给他再开口的机会,外面的冷风吹得人头痛,她扶着额,努力忽略着刚刚他卧室里的那一抹身影是谁,心里一阵尖锐的酸涩与刺痛!
尽管她是知道的,那个老师明明就告诉她是慕晏辰带走了澜溪!他把她带回到这里来养病休整不是不可以!
只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莫如卿难免不会想到那晚在慕家,他轻爻着她的滣亲昵而疼爱地刎着,那哪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做的事?
坐进了车里,吩咐司机开车,直接回慕家。
莫如卿揉着眉心靠在后座上,头痛难忍,她闭上眼睛,不由自主地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那些事,那时候她带着不过几岁的慕晏辰来到慕家,只因为是侄子,所以还是不被慕老太爷承认,若不是躲得及时,她们会被生生打死在慕家门口!
后来……后来她被逼无奈,倾尽所有送她的孩子出国,慕铭升大婚之日,她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温柔浅笑着站在慕铭升身边,看着他们喜结连理。
她知道以前的事她不该计较了。
可二十多年过去,那个叫澜溪的女孩子眉眼之间愈发透出属于她母亲的妖娆与美丽,而她看着她的唯一亲人毫无缘由地护着她,宠着她,宝贝着她!
这种心情,任是抓肝挠肺都无法缓解。
尖锐的指甲烙进了眉心,直到感觉到了痛意,莫如卿才倏然回神,睁开已经被泪水浸染的眸,看着窗外,眸间的冰冷与犀利此刻才透了出来!
一直待到夜幕落下,房间里微微透出了昏暗,她的烧才慢慢褪下。
帮她掖好被角,将冷毛巾拿开去卫生间换洗,刚刚走进去的时候却莫名听到外面窸窣的动静,慕晏辰冷眉一拧,将毛巾丢开,英挺不凡的身影走去了外面。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个柔软的身影摸着房门走了出来,像是刚刚清醒还有些迷蒙模糊,脚步都微微虚软,贴着房门,带着一丝焦灼的渴望在寻找着什么。
慕晏辰心脏倏然被揪紧!
屏住呼吸,他低哑地说了一声“我在这儿”,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接着走过去,将她扒着门的小手握下来紧紧攥住,牵引着她绕上自己的脖子,接着俯首凑近她的呼吸,注意到她睫毛下的清眸都是迷蒙的,轻轻刎了一下她的滣瓣让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接着将她拦腰抱起,朝着房间内走去。
天知道这几个小时他过得有多煎熬,有那么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里她的温度一度飙升到将近四十度,反复不定,烧得都开始在睡梦中迷糊地淌汗说话,幸好那段时间过得快,他几乎已经穿戴整齐要送她去医院了,她的温度却慢慢降了下来。
慕晏辰想放她平躺下来,她却不,柔软的双臂缠绕着他的颈子搂住他,无尾熊一样攀着,她穿着睡袍,一半的胳膊和腿都露在外面,慕晏辰怕她又冻着,诱哄着她躺下去,她依旧不肯。
刚清醒就被她绵软沙哑的语调勾去了大半的魂,慕晏辰听得满心都是依赖的暖意,烫得惊人,他深邃的眸子透出几分猩红的热,一时间恨不得她说什么他都依,她要什么他都给,揽了她柔弱无骨的腰和她一起躺进被子里面,暖烘烘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她一直往他温暖的怀里缩,慕晏辰上身撑在她侧面,紧拥着她却又不让她感觉到被压得难受,悱恻的刎从她的眉心开始,温热潮水般落在她脸上,最终悱恻到了她慜感的颈。
“澜溪,”他轻声叫她的名,手指埋入她的发丝间,覆着她的耳,“以后不要再生病。”
慕晏辰嗓音沙哑低沉得厉害。
明明是命令的语调,听在耳中偏偏是满满的乞求味道。
因为他真的没尝试过这种感觉,一个人病着,两个人痛着,他在她的身体之外心被揪着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太难受。
以前从未觉得生老病死有什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