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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上回我们搬宿舍的时候”她把第三个塞入口中,嚼着快咽下的时候才说:“你问我我有没有亲过我,不出意外,大概,应该,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清亮的目光不带任何情绪地扫过来,笼罩住澜溪那张苍白的小脸。
亲刎。
跨越了禁界限的亲刎,她想问的,是这种事情,到底正不正常吧?
纪姚在心里笑她们又不是三岁小孩了,当真这样都不懂吗?
仰头看着天花板,高三冲刺班里挂得满满的都是情的红色标语,“王贱贱”更是恨不得把教室天花板都涂成激发斗志的大红色,纪姚此刻仰头却是在吸气,拼命吸气,周遭的声音统统都听不见,因为她自己也在震撼,也在旁边人儿的沉默里,无声地抓狂起来。
那可是亲啊。
更何况,是大了她整整十岁的亲。
他们之间的禁,何止是,还有年龄……他们当真是跟自己一个世界的人吗?纪姚揉着太阳穴,觉得自己歌挺多了,脑子里都嗡嗡的,只想着旁边那个一向漠然沉静的人儿拍她肩膀一下,再跟她说一句,我开玩笑的。
慕澜溪,你这是开玩笑的吧?
半晌,澜溪终于开口,是轻柔绵软的一句,“吃完记得把垃圾丢掉。”
纪姚……倒了。
“你没别的话说?”咬牙切齿,在上课铃敲响之前,纪姚从热情腾腾的食品盒里面起身,带着一丝幽怨的目光盯着她的侧脸。
澜溪怔了怔,点点头,表示有。
水眸望向她的脸,她轻声道:“从今天开始我走读,回家住,宿舍的那个铺先空着,你不要再让别人占了。你用可以,不要让别人碰。”
这就是她要说的话。
纪姚再次有种眩晕的感觉……她好想掐掐自己,更想掐掐身边这个淡定得不像话的女孩子。她刚刚猜测了那么一堆,这孩子到底给个准话啊,难不成,难不成,真的乱*了?
上课铃声响了,大家都轰隆轰隆归位。
抽出这节课要上的课本,纪姚不甘心地转头问:“你家司机每天晚上都来接你啊?”
澜溪水眸一颤,点点头。
“回去就是为了见你?”纪姚继续问。
轻轻吸一口气,澜溪命令自己专注对着黑板:“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样?”
“知道,把你脑子里那些不着调的日剧都扫出去,我就告诉你。”
纪姚脸色黑了,恩,这孩子果然是了解她的,她刚刚脑海里一直闪烁着的是日版动漫电影《妹妹》的情节,真的好情……
“那到底是怎么样?”用书掩住脑袋,纪姚蹙眉不耐地问道。
澜溪拿出笔来在书上记着重点,嫣红的唇透出一丝苍白,水眸里闪烁着光,回想着刚刚纪姚口中6班班主任的那些话见了老师都不敢再牵你手的男生,他有多爱你?你们的爱有多伟大?挑男人,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和幸福吗?你有那个信心和胆量说你们相爱吗?
一句句的逼问侵袭而来,她呼吸里都泛着酸痛,有些窒息。
连亲刎都是错的,更何况是
他们做过的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更何况是所谓的……相爱?
根本就没有,相爱。
“他喝醉了……”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飘渺不定,沙哑地从她唇瓣里溢出,澜溪垂眸看自己的笔尖,解释道,“他以为我是他女朋友,所以那个是意外。”
清澈的水眸抬起,带了一丝恳求,语气平静:“那是个意外,你以后不要再拿这件事出来说了,行吗?”
那一瞬,纪姚眼睛瞪大,胸腔里像是排山倒海一般,被彻底清洗过了一遍。
她胸腔里积压成山的重量,一瞬间被撤去,呼吸顿时顺畅。
她似乎觉得不可思议,讪笑着,想让自己专心在课本上,半晌过去了却笑得更厉害,她原本就觉得这件事像天方夜谭一样不敢相信,现在终于证实了,就算不是玩笑,那么是意外,意外也好。
纪姚接着深呼吸,摊开课本,接着手在下面伸过去在她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慕澜溪,以后再敢拿这种破事吓我,跟你绝交!”
澜溪躲着,咬唇,又疼又痒也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再下笔的时候笔尖已经开始有些颤,一腔酸涩堵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堵得难受。她以为自己有多勇敢……多勇敢呢,可就连一个刎,她却都不敢承认。
哪怕是自己认为毕生的好友,哪怕是一个觉得能一生为她打架流血的人,她都不肯交心。
也或许不是不肯交心。
而是罪恶太重,太重了,她怕一旦说出来,那些原本肯给她包容温暖和笑脸的人,转眼能够给她的,就是嘲讽,咒骂,还有……鄙夷。
可惜罪恶早就在了。救无可救。
下晚自习的时候,那辆黑色流线型的车子刚好缓缓开到路口。
澜溪在外面冻了一会才最后一个走出去。
慕晏辰从车门里出来时还在打电话,面色冷峻苍白,透着寒冽,很吓人,似乎在电话里交代着什么,不时抬手看时间,再次抬眸的时候才看到校门口的她。
“我呆会回去处理,别惊动敬方那边,告诉他们”他口刎低沉冷静,“是家事。”
澜溪缓步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手机:“你有事吗?”
慕晏辰的眉依旧微蹙着,凝视着她的脸半晌后却缓缓松开,将身后的车门打开,低声温柔道:“先送你回去。”
看着他打开车门,澜溪本想坐进去,可是回想一下他刚刚电话里的语气,扶着车门抬眸:“要不你先回公司处理事情,我在车里等你,你要是送我去公寓再折去公司要很久时间。”
慕晏辰深邃如海的眸,静静凝视着她,眸光潋滟动人,薄唇淡淡抿成一条线。
一直以来都太小心翼翼,生怕哪里顾及不周会让她觉得不被照拂,她的慜感他见识过,碰触不得,可这也是第一次,他察觉到她真真实实的关切,哪怕还是个孩子,哪怕这段感情里是他该补偿抚慰得更多,她却天生就学会了体谅。
慕晏辰难以形容的这种感情,叫做感动。
垂眸,刚刚因为那件事在胸腔里堆积的冰冷瞬间消融,他将车门打开,靠近她轻轻抱了一下,俯首轻轻贴贴她的脸,低哑道:“不会太久。”
他会尽快处理好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