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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刎上去的,他的薄唇缠着她的发丝轻轻辗转,在澜溪的感官里,滚烫的眼泪覆盖了一切,她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抱住的她,只感觉到身体一轻,他已经将她抱出了车子,像贴心的物件一般禁锢在心口。
他带她来的,居然是那一栋他在C城的私有公寓。
清醒过来的时候澜溪已经不知道自己侧躺在那个宽大的沙发上哭了过久,眼泪把枕着的一小块地方都浸湿,她水眸泛红,还有一两滴泪挂在眼角。
她看了看,这套沙发若是把靠背放下,可以撑起一张足够松软厚实的床了。
趴了一小会,不想起来。
半晌周身都听不到一丁点的动静,她才爬起来,下去,小脸宛若雨后青山,开始找起慕晏辰来。
书房里,慕晏辰领带解开扔在桌上,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拿着一份文件像是在对着电脑开视频会议,门被打开的时候他抬眸,动作顿了顿。
“先到这里。”他对着电脑沉声说道,按下了结束键。
澜溪没敢进来,怔怔看了一眼,手从门把上松开,哑哑地小声问:“你为什么不去公司办公?”
他深邃眸子里的疲惫和紧绷无比不透露一个讯息,他忙,很忙。
将笔和文件放在桌上,慕晏辰起身走过去,把门拉开再关上,掩去眸色里的疲惫,淡淡道:“饿了吗?”
刚刚哭得耗尽力气,胃里是有点空,有点疼,她睫毛微颤,点点头。
“要吃什么?”
“蛋炒饭。可以吗?”她小声嗫嚅。
慕晏辰凝视她半晌,压下黑眸里的疲惫与热,手掌抚过她的头顶,哑声道:“去坐一会。”
刚刚抱她进来的时候她哭得太厉害,像个被家长狠狠批评过,自尊心严重受创的孩子,他并没有尝试过用这样哭喊的方式缅怀逝去亲人的感觉,但,应该是痛彻心肺的。
所以,他不敢抱她太久。
太疼她,太想刎她,唇上热的温度渐次失控,他险些将她吃下肚。
你为什么不骂我?不管我?
你不也是我长辈吗?
也许。
也许是长辈,就会恨铁不成钢,会教育,会责骂。
可如果爱了,就知道那些事有多无关紧要。考得不好怎样?不听话又怎样?她就算笨得像头猪,就算叛逆得让人掌控不住,他还是要她。
揉揉眉心,将眸子里的热压下去,慕晏辰让自己专心,将食材下锅。
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她坐在客厅,头枕着胳膊看旁边鱼缸里的金鱼,突然之间金鱼一跳,游走了,香气腾腾的蛋炒饭放在了她面前。
她怔怔的,起身,抬眸看他一眼,又迅速低头,手握住了他递来的勺子。
香气勾着她的食欲,满腔都是温暖。
澜溪舀了一口放在嘴里,跟闻起来一样是很好的味道,她长长的睫毛一颤,突然觉得鼻头微酸,涩涩的没办法吞咽,眼眶一阵温热。
慕晏辰察觉了她的异样,目光从空中笼罩她,低哑问道:“咸了?”
她的手在桌上握紧,忍住不说话,僵硬点头。
“我下回注意。”他的眸光依旧温柔热,半晌才答道,嗓音更哑。
“吃完休息一下。”极力遏制着快要破涌而出的感情,慕晏辰别开眸,面无表情地淡淡道,“试卷拿出来,我帮你分析。”
饭后的氛围安静得不像话,外面天色沉沉,澜溪恍惚了一下,这才感觉到膝盖被矮桌碰到,她只能蜷起来,往后稍微动了一下,贴上一个健硕的臂弯。
桌上,试卷平铺开来。
慕晏辰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不紧不慢,一点点地渗入到她的脑海里,那么难分析的化学反应方程式,寥寥三两句就解释得清,讲到一半她就已经懂了,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她侧过脸来,仔细地看他的侧脸,英挺的线条,俊逸的弧度,像上帝完美的雕琢。
可那种眉宇间柔软的温情与柔和,她以前从未见过。
澜溪的小脸闪过一丝苍白,眸光闪烁两下,其实,她早就该注意到了。
早该注意到他对她那种,突破了兄妹禁的疼宠。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太过亲密的相处,她几乎都要忘记了他慕晏辰是怎样生性冷漠的人,他艰涩,隐忍,有着超乎常人的冷静和智慧,他厌恶和排斥任何人自以为是的靠近与亲昵。
十几年的异国生涯,中秋,端午,甚至春节,他应该都是对着冷冰冰的四面墙壁度过,没有人给过他温情,冰冷早就渗入到他的骨髓里面。
他何曾这样温柔地覆身过来问她怎么了?
他何曾这样关心她的口味,习惯,甚至发丝和唇膏的味道?
他何曾耐心地,耗费全蔀的精力应付她的眼泪和情绪,只为了一张小小的惹哭了她的试卷?
小脸一阵酸涩的痛楚,她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目光,就已经与他淡淡垂下来的深眸直直撞在一起,闪躲不得。
“怎么了?”慕晏辰察觉到她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试卷上,低低问道。
压下心底焚烧般的热,她目光沉静如水,嗓音里带了一丝哑哑的乞求味道:“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像以前一样。管她,训她,看她不顺眼的时候轰她出去,忙起来把她晾在一边也没关系。
慕晏辰脸色一沉,眸子冷冽下来,听懂了她的意思。
浑身寒冽的气场如墨水版晕散开来,他薄唇冷漠地抿着,半晌起身,开口道:“渴了么?我去倒点水过来。”
澜溪心里一酸,仰头:“你不要逃避我,我不想再这样了。”
慕晏辰英挺不凡的身影蒙上一层森冷阴寒的味道,转身,他冷笑:“不想怎样?你可以再说清楚一点,直接让我放弃你,离你远一点,是这个意思么?”
她脸上顿时一阵烧,心里疼得泛酸,抱膝,说不出话。
他俊逸不凡的脸,蒙着冰霜,可怕得不像话。
半晌他缓步走回来蹲下了身,澜溪感觉到那可怕的气场袭来,下意识地想要爬起来逃窜,胳膊却第一时间被攥住,两个人在地毯上无声地争执起来,她一直挣扎不停,慕晏辰眸色一凛,掐紧她的腰抱她过来,单手扣紧她的背贴向自己!
澜溪还想再挣扎,却看到他再次因受到刺而变得猩红的眸子,心里狠狠一疼,眼里冒着水汽固执地别开了眼。
“你知道你现在高三了么?……澜溪,再过一年你就该离开这个城市去外面读书,四年里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