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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电话吗?”澜溪问一句,从口袋摸出手机递给她,“给你爸打电话,现在就开除我,否则这里没人吃你那套。”
“澜溪,还是算了,你不知道她爸爸是……”宿舍另一个小姐妹担忧地说道。
“你最好快点!”澜溪眸子冰冰的,“一个小时之内你不开了我,算你没种!”
冷冽如冰的话,掷地有声,震得整个宿舍都肃杀起来。
女生眼睛都绿了,嗤笑一声,发颤的手指着澜溪:“好,好……你行,我记住你了!”她说完就开始滴滴按键,一副杀人不偿命的表情。
纪姚顿时急出一身汗来,生怕真的惹出什么事来,冲上去就夺了那女生的电话,却没先到那女生的脸被狠狠刮到了,逼急了尖叫一声扑上来,两人互相揪着头发扭作一团。
澜溪也被桌椅倒地的声音吓得怔了怔,眸子里盛满震惊。
可她真没见过纪姚被打,她自己平时都只有被纪姚欺负的份儿,容得了别人碰她一下?眼眶红了,她跑过去拉纪姚,手腕却不经意被捉住,猛力一扯!整个人栽倒了下去。
这一架,当真打得轰轰烈烈。
醒来的时候澜溪就觉得难受,长长的睫毛睁开,首先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额头上像是有小虫子在爬,她的手迷糊得摸过去,果然摸到了额角的纱布。
果然是……破相了。
病房里并不安静,走廊里似乎有很多身影徘徊,吵吵嚷嚷的。
澜溪掀开被子,先被胸下面那一股刺痛刺得抖了一下,眉头蹙紧,小手摸上肋骨,小心摸索着下床了,看着自己的病号服怔了怔,她穿了一次性拖鞋慢慢朝着门口摸去。
房门开了一条缝,七七八八的尖锐声音,涌了进来。
房间开了一条缝,七七八八的尖锐声音,涌了进来。
纪姚抱着膝盖蹲在地上,脸气得通红,梗着脖子跟斗架公鸡似的叫着,跟一个贵气四溢的中年女人吵,时不时被纪恒一个暴栗敲得捂着脑袋低下头去,没过一会又吵起来。
一个墨色的挺拔身影背对着她,正跟那中年女人说着什么。
“你们告什么告?告什么告!我家朵朵也被打了!打得满身是血呐!”贵气的中年妇女涨红着脸吵嚷,气焰嚣张,直逼人的脸。
慕晏辰静静看着这个女人,深邃的眸子里有一丝致命的猩红,却沉静如水,缓声道:“是么?”
“医院的伤势检验报告太假,不如我们请法医鉴定一下,直接在法庭上按照伤势定罪。我的律师会跟令千金和她的同学沟通一下,查查起事原因,这样公平,如何?”
他嗓音平静如水,带着一丝暗哑,礼貌而疏离。
贵妇脸脸顿时白了下来:“你想干什么?你还想不想混了?朵朵爸爸是教育局局长!你给我拎清楚!”
慕晏辰冷眸眯起,下一瞬,嘴角放出一丝邪肆的冷笑!
薄唇泛着苍白,凝视她半晌他才轻声开口,字字尖锐如刀:“官者父母心……领教了,夫人。”
接着他垂眸,俯身拿起刚刚放在长椅上的西装外套,眸子沉静如水地停在墙面上,哑声收尾:“明天见报,我的律师会随后找你们详谈……如果这件事得不到最公平的解决,那夫人,我慕晏辰不混了。”
我慕晏辰,不混了。
轻飘飘的尾音,在微微喧闹的长廊里面,带了一丝血腥绝然的味道,震慑得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响。
也包括病房门缝里站着的那个纤细柔弱的身影。
贵妇张大嘴巴,目光心虚地闪烁着,听着“见报”两个字,泛白的嘴唇抖起来,她手足无措,在看见角落里的纪姚报复性地掏出手机拍她的失控丑态时,尖叫:“别拍了听见没有……给我收起来别拍了!”
澜溪小脸都吓白了,握着门把的手满是汗,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拖鞋在地上蹭出一点声响。
最先将目光投过来的,竟然是在外围浅笑着围观的聂明轩。
刚刚那一幕看得聂明轩心里也看得胆战心惊,却佯装着毫无波澜,一眼扫向门口那个有点被吓呆的小丫头,笑着问她:“醒了?”
澜溪觉得自己失声了,呆呆的,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慕晏辰的身影僵了僵,眸子里的血丝更重了一些,垂眸,薄唇淡淡抿着,肃杀可怖。
纪姚就要含着泪冲上来,被纪恒挡住,一个犀利的眼神制止她胡闹。
贵妇此刻已经慌乱得手足无措,含着泪后退,从包里翻出手机来紧急打电话让孩子的父亲过来处理,吵嚷声在走廊里听得格外清晰,随后就变成了她说自己丈夫孬种的喊骂声。
一片混乱里,澜溪怔怔的,只在余光里看到了那个英挺不凡的身影走过来,她垂着小脸扒着门,不敢直视,却感觉他没靠近多少,只是手搭在了她头上,一片温暖。
“疼就回去休息……”他像是疲惫至极,嗓音沙哑得厉害,“别出来。”
接着他脚步顿了顿,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发丝,目光深邃中透着一丝猩红,像在极力克制什么,接着缓慢放开,脚下一旋,离开病房朝着走廊深处走去。
聂明轩也跟上,朝着澜溪目光不明地笑了笑,走开了。
安安静静的病房里,纪姚扒着篮子里的水果吃,递过一个柠檬来,递给她。
澜溪纤细的胳膊抱膝想事情,看也没看就接过来,半晌小小的眉头才蹙起,水眸带着一丝怨念看过去给个柠檬,不能吃不能喝的,拿来做什么?
纪姚啃着苹果,笑趴在了床上。
“澜溪,你知道跟我们打架的那女生叫什么吗?”
澜溪摇摇头。
“她叫伊朵!”
呃……所以?
“呀?难道你不觉得听起来很像‘一坨’什么东西么?”
澜溪小脸黑了一下,好冷的笑话。
“纪姚。”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澜溪小手把玩着柠檬,似是无心地问道,“打架那时候,是你打电话让我过来的吗?”
纪姚大方承认:“是啊,当时你都被揍成那个猪头样了,我当然要叫人!可我又不敢打电话给爸妈,就只能打你的电话啊。”
澜溪咬唇,贝齿在下唇留下一条浅浅的水渍,目光清澈而飘渺,半垂着继续问道:“那我都做了什么?”
纪姚吃在嘴里的苹果,噎着了。
她红着脸,拍着心口,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凑近她认真道:“你,很吓人。”
澜溪纤眉一跳,扭过小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