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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迷迷糊糊睡过去,一个多小时后就中午了,澜溪被生生饿醒。
她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半梦半醒,扒开身上盖着的外套,趴到后面去拿吃的,撕开一包饼干小声问他:“,有曲奇,还有苏打饼,你要什么?”
慕晏辰开了车窗,半倚靠在窗边,眸色冷峻,修长的手指蜷起抵唇,俊脸微微苍白。
他冷声开口:“不用理我,顾好你自己。”
澜溪呆了呆。
她清澈的水眸里透着一丝迷茫,睫毛有些失落地垂下,她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多心了?慕晏辰好像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易亲近,更加不会对她做过分的举动。
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想到自己自作多情,澜溪小脸就一阵烧。
定定心神,她捧着饼干探身过去,目光轻柔诚恳:“你开车不方便,我喂你吧?”
接着她拿起一块苏打饼递过去,在不挡住他视线的前提下,递到他唇边。
苏打饼的香气,弥漫过来。
伴随而来的还有她身上专属少女的清香,稚嫩而毫无防备。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他此刻面前的路一般,稍微放纵一下就难以自控。慕晏辰脸色更加苍白如纸,微微侧首,哑声道:“离我远点儿。”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大力紧握而暴起青筋来。
澜溪小小的心脏一下子就噗通掉进了深渊,眼睛亮亮的,失落那么明显地暴露在眼底,半晌之后她讷讷地收回手,柔软的一小团靠在座位里,宛若被主人丢弃的猫。
他果然还是嫌弃自己的。
恩,一定是这样。
甚至回家的时候,他都直接把包和行李交给管家,家门都不入,苍白着俊脸淡淡跟她说一句:“我先去公司。”
澜溪抱着大包小包,点点头不看他,清澈的水眸里有着若隐若现的难过。
慕晏辰眉头蹙得更紧,狠了心,扭头回到车上,开车走了。
一直走到客厅里澜溪都恹恹的,慕铭升问她野营怎么样,为什么提前回答,她红着脸解释两句,不想跟他旁边的莫如卿搭讪,坐了一小会,她就说想回房间休息。
可刚要上楼,就听见父亲接起了家里的电话
“铭路,你多大的人了,又闹什么?”慕铭升眉头紧锁着呵斥。
是二叔。
澜溪撇撇嘴,知道二叔这人向来急功近利,当年爷爷把家产交给父亲的时候就跟二叔大吵过一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做着自己的小生意还是不太安分。
“你少怪罪晏辰!”慕铭升低吼道,脸色铁青,“他刚刚陪澜溪回来,家都没回就先去了公司,你现在倒怪他插手你的决议了!你跟我说说,这是哪家的案子?”
澜溪一怔,扒着楼梯把手,停住了脚步。
慕铭升越说越激动,莫如卿见势不好,上前顺着他的背低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挂断了电话,慕铭升气得够呛,顺着气说:“城北那件地皮的案子出了点问题,他跟晏辰在公司争执不下,我得去一趟。”
莫如卿一听,赶忙吩咐管家拿衣服准备车子。
“晏辰怎么了?没搞砸事情吧?”她担心问道。
“他的能力我看得到,你当我瞎的吗?铭路那个家伙,当个长辈就开始颐指气使了!”
正收拾着,一声小小的乞求传入耳中:“爸爸,我能跟你一起去么?”
慕铭升一怔,回眸,看到自己的小女儿从楼上下来,目光清澈地看着他。
“你去做什么?”他拧眉。
“我就去看看,不给你捣乱,你捎上我,行吗?”澜溪软软说道。
慕铭升眯起眼睛,看她安安静静倒是没有捣乱的迹象,这才点了点头。
到公司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僵持不下的局面。
会议室在三十八层,出门就看到会议室的门大开着,白纸洒得一地都是,员工们都吓得噤声,大气都不敢出。
“董事长。”
“董事长好!”
看到慕铭升进来,员工们纷纷叫人。
而会议室里,坐在主席位置上的中年男人两鬓斑白着,目光喷火,还在跳脚:“2500万的底价,这是我跟宁氏谈判三个小时谈来的!这种价格在Z城买九亩地,还在城区,你居然跟我说这不合理!我合同都拟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代理董事能把我怎么样?”
慕晏辰俊脸苍白如纸,目光迎视着他,双手插在裤袋里波澜不惊。
只是眼里的疲惫和血丝,让人看了微微震惊和心疼。
他脸上有一道血痕,是刚刚纸张飞洒开来,锋利扫过他的脸留下的。
屏息凝神,他醇厚好听的嗓音淡淡开口:“这个价钱并没有不合理,不合理的是这地皮的位置,如果还剩下两亩地阻塞着黄金地带的交通枢纽,那么后面再大的地域有什么意思?”
慕铭路脸色涨红:“我说过了,另外两亩他不肯卖!”
慕晏辰沉静如水:“那二叔觉得他为什么不肯卖?”
“你……”
“都吵吵什么!”慕铭升一声吼,走进办公室,后面的一群人都止住了脚步。
在爸爸身边这么多年,澜溪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她一句话都不敢说,纤细的身体缩在外面隔板间的角落里,远远地看会议室那个男人,他脸色不好,像是病了的样子。
“铭路你够了。”慕铭升脸色铁青,站出来主持公道,“这案子我来的路上看过,本身没有问题,可如果你好好研究过地貌和周围地产的归属权,你就会知道晏辰的决定是对的!”
慕铭路切齿:“大,你不过就是偏袒你这个私生子,所以他说什么当然都是对的!”
一句话震惊了整个会议室,那明显的恨意如刀剑般在半空厮杀起来!
慕晏辰垂眸,俊脸更苍白了一分。
“你再给我说一句?”慕铭升气得够呛,老眼冒火,“这是你亲侄子,这就是你个做叔叔的该说的话?”
慕铭路冷笑:“大你搞清楚,我也是你亲弟弟!他母亲半路进的慕家的门,孩子都这么大了,你难道就不想搞清楚这到底是你儿子,还是那女人外面带回来的野种?”
接近暴吼的话,差点震得会议室的玻璃都碎了。
澜溪大惊,纤细的身影颤了一下,没敢停顿,直接看向了慕晏辰的脸。
她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身影挺拔,却那么孤寂,也那么脆弱,他低低垂着眸,无声地迎接着周围人如冷刀般刺来的目光,那刀子太伤人,扎得她心里都疼了。
慕铭升脸色气得涨红,手抬起来戳着自己的亲弟弟,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