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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容盼与尉简明俩小孩儿恭恭敬敬的冲着自己行礼,声音清脆的也叫了自己一声师父,旬野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扭过了脸看向另外一边,眼圈微微有些泛红,好似内心深处翻搅着惊涛骇浪,让他的心情格外的不平静。
半晌他才是用力的咳嗽了两声,从自己的储物戒当中挑了两件法器递给了容盼以及尉简明:
“我这才刚来这灵剑宗,也不知道你们俩喜欢什么东西,今天就用这两件法器勉强给你们当做是见面礼,待到日后得了空闲,我再去那摘星阁中精挑细选几样适合你们的法宝,给你们补上新的见面礼。”
旬野不紧不慢的说道。
他的唇边噙了一抹愉悦的笑容,面上依旧是那副风流而又桀骜的模样,似乎方才的脆弱不过是昙花一现。
容盼与尉简明接了旬野递过来的法器,顿时睁大了眼睛,眼中满满都是惊诧与欢喜。
众所周知法器可以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品阶,黄阶为最低,而天阶则是最高,容盼与尉简明手中的法器是地阶法器。
这地阶法器摸起来好似就差一线就要突破天阶,只不过或许由于种种限制而无法突破,但即便是这样,这两件法器就要比他们手中的所有法器都要好上许多了。
若是他们俩有了这法器,以后下山也不比怕什么天魔或者是妖了,即便是想要逃跑也会方便许多,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拖了大师兄的后腿。
两人抱紧了旬野递过来的法器,又是真心实意的叫了旬野一声师父,这回他们俩的声音又是比之前轻松愉快了不少。
毕竟之前看见旬野,他们俩还有点忐忑紧张,毕竟旬野对于他们俩来说格外的陌生,他们俩一开始也没有摸索出来该如何和旬野相处,因此表现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但是现在旬野这么大手笔,两人就悟出来了,这师父和他们自个儿的师父压根就不是一挂的,他们自己的师父冰冷淡漠,而面前的旬野师父却是个热心好说话的。
听着两个小辈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的说着灵剑宗的趣事,时不时的还抱怨自家师父成天跑得不见踪影,又或者是互相嫌弃对方、打打闹闹,旬野并不觉得烦躁。
他甚至久违的感觉到几分生机勃勃的活力以及人间的烟火起,这让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偶尔应和两个小辈一声,又是捧着自己手边的酒杯喝了一口。
大抵是今天心情格外的不错,旬野的酒喝多了些许,他那张脸原本就是生得俊美而又英气,五官的线条有几分明朗,那细长的眼尾往上挑了两下,眼尾酡红,看起来有种勾人心魄的野性与风流。
旬野就好似那最烈的酒,嗅起来的时候馥郁而又芬芳,但是实际上喝入口中却是灼热而又呛喉,让人痛快的同时也有几分念念不忘。
“少喝点,小心明日头疼。”
阚岑伸出手指按在了旬野的手背上,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带着几分冰凉,倒是让旬野有些快活的眯了眯眼睛,他冲着阚岑笑了笑,声音说不出的轻松,“我,今天很开心。”
他反手握住了阚岑的手指,修长笔直的手指挠了一下阚岑的掌心,目光当中带着几分愉悦,“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有这么一天。”
旬野自小被父母丢弃在深山当中,而后又是被山上的猎户捡回家当做儿子来抚养,然而好景不长,在他六岁那年猎户上山打猎一直没有回来,大抵是葬入了虎口当中,连尸首也没有留下。
自此以后旬野就东一家西一家开始到处讨饭吃,那时候年头也不好,哪有人喂得起这个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大部分人一见到他就远远的把门给关上了,即便是那大发善心的人也只能给他小半碗饭加上些许咸菜。
好在他还有猎户之前留下的那个小院儿,也不至于说因为冬日寒凉而冻死。
旬野早熟,打小就开始爬树摘野果、下河摸小鱼小虾,就这么饥一餐饱一餐的把自己喂大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这张脸也慢慢长开了,脸上的好颜色更是显露无疑。
因为这张脸他吃了不少苦头,村里的小孩儿动辄对他喊打喊骂,甚至还有那没什么良心的人想把他拐到窑子里去,幸亏旬野机敏,自始至终都从未在他们手中摔过跤。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不知是打哪儿来的富商看中了他这张脸以及营养不良、稍显瘦弱的身体,派了手底下的家丁要将他给绑回去,旬野没命的逃,脚下一松摔下了土坡当中,恰巧遇到了他师父。
他师父当初也是合欢宗修士,瞧见旬野这张脸生得不错,便是想把他带回去培养,谁料旬野倔脾气犯了,硬是不学那种吸人元阳或者是元阴的邪术。
毕竟这方法需要不停地勾引他人,与他人交合才能提高自己的修为,旬野原本就是为了逃脱这种境地才是跑出来的,自然不肯顺了他师父的意思学习这些东西。
他师父原本还以为捡了个好苗子回来,瞧见旬野不配合也恼了,他甩给了旬野几本正儿八经的修炼功法,又是用了个法宝将旬野变得奇丑无比,脸上交错的都是伤疤,让人一眼都不敢继续看下去。
“若是你百年之内能够结丹,我就允许你不修炼我们宗门当中的双修功法。”
旬野那师父想让旬野知道,这修炼一途并不是如他所想那么容易,他有一张漂亮的脸却不珍惜,却是不知道这修真界当中美貌也可以说是一柄杀人的利器。
待到旬野惨遭挫败,他便是将旬野脸上那奇丑无比的伤全部抹去,届时旬野便是知道修炼他们宗门当中的双修之术,到底有什么好处了。
这百年,便是让他吃上些苦头,他也就迷途知返了。
谁知道旬野当真还是根难啃的硬骨头,硬生生的在百年当中结了丹,不过那时候的他误入秘境当中,阴差阳错之下得了秘境当中的至宝,被一群其他门派的弟子追杀。
他强撑着一口气隐藏了身影,而后昏迷了过去,醒来以后面前坐了个银发白衣的男人,他看起来淡漠而又疏离,对旬野脸上那丑陋的伤疤视若无睹,也不会露出什么厌恶的表情。
旬野初时还警惕万分,后来才琢磨出这人的性格,看起来冷淡实际上有些小孩儿脾气,单纯直白 说话噎死个人。
可偏偏,旬野就情根深种了。
他从幼时起就一直想要一个家,每天回到家中也有人为自己点着一盏灯等着自己回家,即便两个人什么也不做,单单只是说上几句话,又或者是一起喝上几口酒也好。
旬野原以为在自己喜欢上阚岑的那一刻起就做不到了,毕竟他们俩门派之间水火不容,况且他们彼此又是男人,成不了家,也不会有子嗣。
然而现在他想要的一切都实现了。
他有了心爱的人陪在自己的身边,也有了三个说话嘴甜的徒儿,以后合欢宗是他的家,万剑宗也是他的家,更重要的是,阚岑在什么地方,他的家就在什么地方。
旬野醉醺醺的低下头抱住了阚岑,他将自己的头埋在阚岑的脖颈上,很快温热的液体便是打湿了阚岑的脖颈,在上头留下了水痕。
好似是旬野哭了。
旬野无论碰上什么事情都凭着自己的一股韧劲儿扛着,遭遇过那么多的痛苦以及危机他从来都不哭,但是现在他的生活圆满,他却是哭了。
阚岑明白旬野的心情,他弯下腰抱起了旬野,冲着自家师兄以及阮棠微微点了点头,“小野醉了,我带着他回房间去了。”
他以保护者的姿态抱住了旬野的腰身,耐心的安抚着他,这一夜当中两个人什么也没有做,有的就只有温柔以及缱绻。
接下来的半个月当中阮棠便是与季凌修在灵剑宗当中四处逛了逛,偶尔他也会与季凌修一起下厨做些吃食,一面喝茶吃点心一面下棋看书,日子过得倒是格外的悠闲惬意。
灵剑宗当中的弟子也对阮棠格外的熟悉,金囡时不时的还到阮棠这边蹭些吃食,原本她算是最喜欢季凌修的人了,结果吃过阮棠做的饭以后顿时惊为天人。
她立刻就开始倒戈,宣布自己最喜欢的是阮棠。
这下倒是闹得阮棠有些哭笑不得,每回金囡不愿意离开的时候,都是季凌修提了她的衣领将她关在了门外。
想必季凌修也不耐烦金囡打扰他们的两人世界了。
岐山秘境开放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阮棠与旬野回了一趟合欢宗当中,又是乘了合欢宗的法器去了岐山秘境的外头。
远远望过去,倒是可以瞧见岐山秘境底下站了不少其他门派的弟子,这当中不少有俊逸非凡的修士,一旁合欢宗的修士倒是忍不住开始流口水了。
口中念念有词想与哪个宗门的修士双修,即便是不吸他们的元阳,单单只是睡一觉也好。
这其中有人聊到了灵剑宗的修士季凌修,有人记起来阮棠的任务就是勾引季凌修、得到他的身心,这会儿他们不免对着阮棠挤眉弄眼:
“阮棠,你把季凌修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