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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轻轻的回响,裹挟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思念与情深,他的喉结微微滚动,呼吸急促,甚至还有些难以抑制的哽咽。
这道声音格外的熟悉。
是迟昼。
阮棠心底一喜,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迟昼吻住了唇,待到那漫长的亲吻结束、他终于是被放开以后,阮棠唇瓣翕动,却是没力气说些什么了。
他的手指用力的揪紧了迟昼的大衣,止不住的喘息,那双乖巧水润的眼睛里头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光,纤长浓密的眼睫毛湿漉漉的,鼻头微红,说不出的可爱与茫然。
像是只洁白柔软但又呆萌的小羊。
迟昼紧紧的将阮棠抱在怀里,有力的手臂将阮棠勒在怀中。
那双深邃暗沉的眼眸阖了阖,敛住了眼底一闪而逝的餍足,而后他的下颔缓慢的磨蹭着阮棠的发顶,似乎是担心下一刻阮棠就会从他怀中消失一般。
他的身体因为激动微微有些颤抖,但真真切切的触碰到棠棠、感受到他的体温以后,很快他便是平静了下来,像是心底空缺的一块,现在终于填补了上来,而后完整了。
迟昼静默的抱着阮棠,享受着来之不易的亲昵与安宁。
时隔几百年,他终于再见到他了。
阮棠在迟昼的怀里挣扎了一下,他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因为被按在迟昼的怀里所以憋红了脸,声音听起来还有些闷闷的,“迟昼,我开一下灯,屋里太暗了我看不清你的脸。”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弯弯的月亮半挂在天边,像是长了一层毛边,因而那月光也是朦朦胧胧的。
屋子里头黑漆漆,阮棠即便是睁大了眼睛也看不清迟昼的脸,所以他摸索着想要去开灯,然而迟昼却是捉住了他的手,亲昵的吻了吻他的耳垂,低低的说道,“我来。”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别墅里顿时灯火通明。
那水晶灯几乎是亮得有些刺眼,阮棠下意识的偏了偏头,揉了一下眼睛,待到熟悉了这光以后,才敢慢慢的睁开眼睛。
“棠棠,眼睛不舒服吗?”
迟昼抱着阮棠到沙发上坐下,他的手指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阮棠的眼皮,那冰凉的手指贴到皮肤上不但不显得冰凉,反而有种舒适的熨帖。
阮棠用脸颊蹭了蹭迟昼的手心,睁开眼睛仔仔细细的将迟昼打量了一遍,嘴里却是无所谓的嘟囔着,“没事儿,只是一时之间不大习惯而已。”
他先前在古代就只有昏黄的油灯,油灯的光并不算明亮,夜里在那昏暗的灯光底下画符画久了还会眼睛花,看东西都有些模糊。
阮棠坚持了几天,就坚持不住了。
后来迟昼知道了这件事情,也不肯让他在夜晚画符,甚至还故意吓唬他,说是如果他这么继续画下去,时间久了的话他眼睛就坏了。
迟昼说的也并非是假话。
毕竟当时大庆寻常百姓里头的女人为了给家里多添点嚼用,也会夜里挑着灯做些针线活儿,日夜不停歇的做,眼睛就这么熬瞎了。
迟昼看了看阮棠的眼睛,瞧见当真没事儿以后他才是松了一口气。
他还没开口说话,阮棠突然窝到了他的怀里,纤细的手臂抱紧了他的腰身,使劲儿蹭了蹭他的胸膛,出乎意外的有些粘人。
阮棠将脸颊埋在了他的胸口,眼声音也是闷声闷气的,透着些许后怕与委屈,“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原本回到了过去的时间点,他便是想着救下迟昼以及整个塎城,让迟昼心底的痛楚少上几分,毕竟那天成亲的时候,迟昼看向那牌位的眼神是那么的落寞孤寂。
了解迟昼越深,他越是心疼迟昼。
迟昼孤孤单单的存活在世间,几百年以来被怨气与愧疚折磨,至亲之人都已经不在身边,厉鬼漫长的生命对于他来说没有意义,反而只会徒增伤感与寂寞。
这世间其他人对厉鬼这般存在更是感到惧怕,天师则是对着他们动辄喊打喊杀,到了这种地步,迟昼即便是想找个说话的人、说说曾经过往的也没有法子。
虽然说婉娘他们还在身边,但他在婉娘她们心底是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不可轻易露出负面的情绪,以免影响到她们。
而且身份的差距造成的距离,那些关于大庆的塎城、他的父母之类的回忆,他注定也不便与他们说。
随着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大庆的回忆淹没在了尘土之中,而到了最后也只有他守着那些记忆,反反复复的去回忆,不肯轻易忘掉。
那场灾祸,对迟昼的创伤实在是太大了。
阮棠一向是一根筋,想着要帮迟昼便是努力去做了,离开之前瞧见大庆的危机接触,阮棠心底其实是轻松愉悦的。
这么一来,迟昼还能在父母的陪伴下活上许久。
然而在坐车回来的那条路上,他却是来来回回的想着将迟昼的事情想了许久。
他改变了历史,那之前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会不会也会发生改变,迟昼还会继续与他相见吗,迟昼从未修炼过,寿命自然也没有修炼之人那么长,会不会迟昼现在已经不在了?
还有——
没有经历过那些的迟昼,还是那个爱着他的迟昼吗?
想了很久,阮棠心底有点酸涩。
倒不是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有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慌与无助,亲近的爱人或许会从他的身边消失,这更是让他觉得茫然而又苦涩。
但是很快他又是坚定了下来。
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会找回迟昼。
他并不是毫无用处只会委屈掉眼泪的菟丝子,他做的这些只是想让迟昼的心放松些,不用背负着沉重的愧疚而活,现在他做到了,应该开心才是。
如果迟昼不见了,那他就去找他。
如果迟昼不爱他了,那他就让迟昼再度爱上他。
想到这些,阮棠的心微微安定了些许。
然而走到别墅门口的时候,看见屋内没有人影,他还是抑制不住的失落。
但是幸好,迟昼还在他的身边。
迟昼抱着阮棠,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听到他这句话,迟昼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眼底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我答应你了要来娶你,自然不会反悔。”
阮棠猛地抬起头看向迟昼,湿漉漉的眼睫毛不好意思的眨了眨,他扭过头抿着唇,眼神内敛,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还记得呀……”
他说那句话的感情是真的,但是这会儿被迟昼提起来,他又后知后觉的有些害羞。
毕竟那个时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出了这句话。
迟昼捏了捏阮棠通红的耳垂,目光柔和了几分,他微微笑了起来,声音笃定,“我当然记得。”
这些年他反反复复的念着这句话,想着要重新找到棠棠,这才是凭着这股韧劲儿与毅力修炼成了鬼修,而后又是成为了地府十殿阎罗王之一,掌控着生死簿与所有鬼魂的去路。
他成为十殿阎罗王之一的时候,他的父母已然是寿终正寝,不过这后半辈子父皇和母后过得格外幸福与安逸,他们也不贪图长生,死后便是去投了胎。
迟昼能做的,便是给他们安排了个富贵身世 ,保准他们下辈子无忧无虑。
至于婉娘与她的相公死后自愿来到他的身边做事儿,他便是给婉娘他们安排了活计,让他们待在地府,用现如今的说话,应当是有编制的地府公务员了。
阮棠捧着迟昼的脸颊仔细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那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呀?”
迟昼抱着阮棠,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阮棠的手轻轻揉了揉,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半晌才是开口说道,“那天你从天师协会的阵法中消失以后,我便是马不停蹄的去找你,差点将整个山头给掀翻。”
那些天师协会的老头查出了些许蛛丝马迹,意识到是自己的门中出了内贼,看向迟昼的目光都带着愧疚与畏惧。
“我闻到了些许令人不快的气息,那日欺负你的那个女鬼身上也有,我便是猜测他们天师一派中出了内鬼,这件事情惹恼了我,我刚要对着他们发作,便是感觉到身体有些许不适,因此派了婉娘他们守在阵法这边,我则是回了地府一趟。”
“没想到刚回到我自己的寝宫,我便是陷入了沉睡,梦中你与那个时候的我发生的事情我都看得一清二楚,我看见你与祝珂他们帮助大庆避开了那场战乱,而你也是被卷入了回去的通道之中。”
“我原本想着既然你回去了我就可以醒来,没想到我的意识与那个时候的我合二为一了,我再次经历了那几百年的时光,而后刚刚才醒过来。”
“可以说我是原来那个我,又不是原来那个我。”
阮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很快他又是挺起了胸膛,得意洋洋的说道,“反正你还是我爱的那个迟昼。”
他咬了咬迟昼的耳垂,纤细的手臂温柔的圈住了面前男人的脖颈,声音轻快而又柔软,像是一根细细的羽毛拂过耳边:
“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