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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没有问题。”
迟昼捏着阮棠修长白皙的手指,揉了揉他泛着粉的指尖,眸色深沉而又温和,他勾了勾唇角,不紧不慢的说道,“原来我便是打算今日带着你出去逛逛的,你现在提了,正合我意。”
阮棠听到迟昼这么说,眼睛睁大了几分,目光微亮,“当真?”
“真的。”
迟昼瞧见阮棠睁大了眼睛,期待而又紧张的看着自己,像是只嗅到了小鱼干的气味、激动得发出娇娇软软叫声的小猫咪,让人看着心都软化了几分。
他不由自主的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阮棠的脸颊,骨节分明的手指抚着他的眼尾,笃定的回答了阮棠的期待。
几百年以后的自己与棠棠在那和平安定的现世里过着甜蜜的生活,两人之间的相处亲昵愉快,那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在他们的心里留下了诸多美好的回忆。
那在现如今这个繁华美丽的大庆,他是不是也可以给棠棠留下一点关于他的美好回忆呢?
迟昼虽然清楚几百年后的自己与现在的他并没有什么分别,他不应该如此小心眼的将他们分开看待,但迟昼依旧有几分微妙的醋意,甚至有些羡慕几百年后的自己可以拥棠棠入怀,而不必顾虑时间的流逝。
棠棠因为阵法的原因误入了这里,或许在解决了幕后那个修炼者以及大庆兵败之祸以后,他迟早还是要离开这里,回到正确的时间里去的。
他想珍惜与棠棠共处的时间,留下独属于他们之间的回忆。
迟昼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有些忧郁,像是无边无尽的蔚蓝色大海深处静谧无声,只有看不到摸不着的孤独,他垂着眼睑,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而后又是恢复成了那一副淡淡低笑的模样。
阮棠并没有察觉到迟昼情绪的不对劲。
听迟昼这么说,阮棠自然是大方的把那厚厚的一叠符纸交给了迟昼,他细心的教着迟昼符纸的使用方法。
“这些符纸上头都被我附上了一丝灵气,有了这灵力的加持,即便拿到符纸的人不是修炼者也可以使用。”
“所以你的那些暗卫要用这些符纸的时候,就只需要把符纸甩出去就可以了,切记小心保管,不要让其他人抢走你们身上的符纸,否则到时候那人可能也会用这些符纸来对付你们。”
迟昼认真的听着阮棠的话,听完以后答应了下来。
正巧昨日偷听阮棠与祝珂说话的那个暗卫过来复命,此时他半跪在地朝着迟昼复命,头颅低垂,不敢抬头多看阮棠与迟昼一眼,“殿下,已经派出一部分暗卫先去前方打探消息了,他们快马加鞭前往距离边关最近的望兰城,想必十天以后就会到。”
十天左右的时间已经是极快了,这还是他们快马加鞭、马不停蹄赶过去的最短时间,毕竟两地之间距离太过于遥远,外加上通行不便,若是换成其他人奔波于遥远的两地,怕是一两个月都还不够。
但这时间对于大庆来说还是太过于紧急,半个月以后,敌军就会兵临城下,攻入塎城。
原来的世界线里敌军出现的太过于突然,又是无法快速的集结兵马与武器,外加上敌军还有修炼者助阵,大庆的颓势不可避免。
当时的皇帝以身殉国,皇后一剑抹了脖子,陪着皇帝去了黄泉之下,而剩余几个皇子逃的逃,死的死,只剩下迟昼可以挑起大梁,而他也义无反顾的那么做了。
阮棠面色苍白,不适的闭了闭眼睛,心底一阵沉闷。
每当他想到迟昼会落得个那么悲惨的下场,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骤然被人用力的捏紧了,整个人都感觉喘不上气。
迟昼对这速度并不意外,若是放在普通情况下这速度的确是很快。
他想了想,便是将阮棠给自己的那一厚摞符纸给了那暗卫:“你先带小部分人用这符纸前去边关查探,若是情况恶劣的话,不要打草惊蛇,记录下情况以后就赶紧回来。”
“回来的时候拦截住先前出发的部分人马,然后带着他们用这些符纸加固还未被敌军攻入的边城,加固结束以后就立刻用符纸赶回来。”
能保得住一部分人就先保住。
“这块令牌给你,若是有人不赞同你们的行动,便是越过他们直接调用当地驻守的军队,具体情况由你自己看着办,此外,这符纸的使用也得注意……”
迟昼将阮棠方才叮嘱他的使用方法以及注意事项复述了一遍给那暗卫。
那暗卫深吸一口气,低着头凝视着手心里的符纸,心底既感觉到不可思议又觉得慌乱紧张,从前出现在话本子里具有改天换地力量的符纸竟然当真存在,而且正被他握在手中,马上就要使用出去。
这可真是太奇妙了。
但隐隐约约的,暗卫也感觉到了几分风雨欲来的凝重。
若是边关遇袭这件事情当真,而他们殿下也需要动用这种超出寻常人的力量,是不是也意味着敌军那边的实力更加的深不可测,普通的士兵压根无法阻挡?
他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一丝不苟的接了令牌,出去办事儿去了。
阮棠给自己倒了杯茶,将茶杯捧在手心里抿了两口,先前轻松的心情缓缓散去,这会儿心头像是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他抿着唇瓣,心想着这半个月的时间要如何拯救大庆,若是要将他这一身的灵力用到极致的话,又该来怎么用?
这会儿他有点后悔之前没有多学一点这方面的东西,以至于现在做点什么都感觉到有心无力。
迟昼心底自然也有忧虑,但他在这里就相当于是众人的主心骨,因此不会露出半分怯意,若是他露了怯意与不安,身边的人怕更是惶恐。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摸了摸阮棠的发尾,“去街上逛逛,不是要吃桃花酥吗?”
阮棠强打精神,胡乱搓了一把脸颊,他牵住了迟昼略显冰凉的手,揉搓了几下,给他暖着手心,“好,现在就出去吧,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还有我在呢。”
他冲着迟昼露出个笑容来,唇边的酒窝深了几分,看起来信誓旦旦、底气十足。
迟昼知道阮棠这是故意安慰自己,他低下头吻了吻阮棠的眉心,声音放低了些许,听起来低沉而又温柔,“好。”
“无论发生什么,我们共同面对。”
若是大庆的情况当真如同棠棠说的那般糟糕,他与大庆百姓共存亡的同时,也会努力将棠棠送走,保证他的安全。
两人乘着马车出了宫门,去街上时寻了个停马车的地方下了,随意的就在大街上逛了起来,这街上卖的吃食琳琅满目,不仅有阮棠想吃的桃花酥,还有豌豆黄、驴打滚,以及酸酸甜甜的糖葫芦等等。
不知是谁在路边栽种了两棵桃树,此时正值春日,桃花烂漫,远远的还可以嗅到一股芬芳馥郁的桃花味道。
迟昼路过树下时一阵微风轻轻拂动,那树上便是纷纷扬扬的洒落下了桃花花瓣,落在了迟昼的头发上和肩膀上。
阮棠侧过头去看的时候,忍不住闷闷的笑了一下,迟昼还不知道阮棠在笑什么,报以无辜的眼神,等到阮棠笑眯眯的从他的头发上拈下一片淡粉色的花瓣的时候,他这才是恍然大悟。
两个人站在路边,一个半弯下腰乖乖等着阮棠给他拈花瓣,另外一个则是踮着脚,亲昵的拍去肩膀上的落花,远远的看过去,像是一副温柔至极的画。
阮棠终于买到了自己想吃的桃花酥。
他一只手牵着迟昼的手带着他往茶摊的方向走去,另外一只手抱着油纸包着的热乎乎的桃花酥,因为买到了想吃的东西而忍不住弯了弯眉眼,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了唇边的酒窝,看起来甜甜软软的。
“迟昼,你也吃一块。”
阮棠举起手将一块热乎乎的桃花酥递到迟昼的唇边,他的声音软软糯糯的,透着几分乖巧的意味。
那桃花酥刚出锅,还有些烫,阮棠捏住桃花酥的指尖立刻被烫红了些许,即便如此,阮棠还是固执的举着那块糕点,非要迟昼尝上一口。
迟昼拗不过他,只得是捏着阮棠的手,咬了一口糕点,然后将那整块糕点从阮棠的手中拿了过去,他草草咽了桃花酥,凝神看着他泛红的指尖,“痛不痛?”
阮棠摇摇头,傻乎乎的笑了笑,“不痛。”
他咬着香甜的桃花酥,感觉心情似乎也好上了不少,迟昼被他的笑容感染,唇边也慢慢勾起了个笑容。
“既然已经到街上了,那我回一趟客栈看看祝珂他们吧。”
阮棠思索了片刻,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与祝珂他们商量一二,于是便对着迟昼提议回到客栈去,“祝珂就是我的朋友。”
迟昼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在记忆里见过这位棠棠的朋友祝珂,似乎是某位天师家族的人,和棠棠的关系很好。
客栈离这里并不远,走上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不过还没走进去,阮棠就撞上了祝悯燕。
祝悯燕面色焦灼而又阴沉,手里攥着一只传音纸鹤,眸光晦暗,看见阮棠和他身后的迟昼的时候怔了一下,有些惊讶。
“你怎么这幅表情,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阮棠往他身后望了望,心底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祝珂他们呢?”
祝悯燕面色焦灼,这会儿简洁的说道:
“祝珂和周悦溪一起消失不见的,我刚才和我哥在外头打探消息,他比我先回来片刻,掳走他们的人留了一封传音纸鹤在桌上,我哥看见纸鹤上的消息以后估计已经去找人了。”
“我现在回来才看见,正准备出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