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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少凌看着殷寒屿，觉得调查报告里的温润如玉、性情和善都是假的。
在面前的分明是一匹狼。
“殷悦暖要是听到今天你说的话，不知道为怎么伤心。”
闻言，殷寒屿笑了笑。
“她心里知道的。我从来都更喜欢她姐姐一点。”
殷秀秀？
楚少凌微微皱眉。
殷寒屿看着楚少凌的表情，心中不由冷笑。
楚少凌，你不记得殷秀秀，自然有人替你记得她。
“与其有空想我的问题，不如想想之后怎么面对悦暖。你们父子最近的表现可谓不佳，在她心底的评分估计已经触底了。”
殷寒屿挑眉看楚少凌，白大褂在他身上不仅是天使的象征，更像是包裹着糖衣的恶意。
楚少凌对殷寒屿也满是厌恶。
同类人，总是讨厌同类人的。
“如果我想带殷悦暖回楚宅，想必你不会阻止。”
楚少凌凝眸问。
殷寒屿随意一笑，眉目间全是疏离。
“自然不介意。”
说完，殷寒屿就被急匆匆的护士长叫走了。
楚少凌站在原地，想殷寒屿透露出来的信息。
殷悦暖并非是因为从小长在阳光中才能如此阳光坚强。
她一切的美丽其实也脱胎于幼年众人的漠视。
楚少凌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隐隐的疼。
沉默地推开门，殷悦暖的眼睛立即看向门口。
在发现进来的人是楚少凌之后，她又别开眼去。
“殷悦暖，去楚宅吧，你不是一直想研究楚宅的建筑结构吗？我安排人和你一起做研究。”
楚少凌沉声道。
殷悦暖不说话。
她觉得自己的喉咙在燃烧。
“你不回答我，是不想再见楚皓康了吗？”
听到楚皓康的名字，殷悦暖才勉强看了楚少凌一眼。
殷悦暖忍了那么久都没有出事，只是因为白天看到严颜送楚皓康上课才昏过去了。
她不会扔下楚皓康的。
“我在您这里……已经挂上黑名单了。”
清澈的眼白，加上黑珍珠一般的眼珠，静静地盯着楚少凌，好像是第一次见他一样。
楚少凌觉得这样的自己少见，这样的殷悦暖也少见。
他硬下心肠。
“三天之内不回到楚宅，我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楚皓康。”
殷悦暖躺在床上。
她想起康康小声地叫着自己悦悦姐姐的样子，想着他跑跳着奔向自己的样子，想着他哭喊着要她的样子。
殷悦暖妥协了。
楚少凌在她的床边继续站了一会，但是很快有电话打进他的手机里。
他愣了一愣，很快离开了。
病房里只留下殷悦暖。
殷悦暖想哭，却哭不出声。
刚才楚少凌和殷寒屿说话的声音她都听到了。
殷寒屿明明知道她一定听得到，可是他也没有放轻声音。
原来……那么多年了，她依旧没能走进哥哥的心里。
若不是因为姐姐喜欢她，是不是就算她死掉了，哥哥也不会再看她一眼？
殷悦暖捂了捂心口。
“悦暖，我听说你出事了，过来看看。”
忽然病床的门被打开，
从外面走进来的是妖艳却干练的赵莲韵。
“赵老师？”
殷悦暖有些惊讶地看着来人。
赵莲韵把手上鲜红的玫瑰花放在殷悦暖的床头，朝她笑得明媚异常：“你不是明哲保身为上的吗？这次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
赵莲韵的语气不是很客气，可殷悦暖却知道她是在关心自己。
“没事。”殷悦暖干巴巴地说，“你怎么来了？”
她的确把赵莲韵找来华市，为了把张诚的罪名公诸于众。
可是她们只在幼儿园里见了一面，就再也没有交集了。
赵莲韵大大方方：“没看见我带着花来看你？我是有求于你。”
殷悦暖看了一眼床头的红玫瑰，那鲜艳的颜色，无疑是初冬的好气色。
“怎么了？郝局长那里我已经帮你说过了，你和张诚的案子应该再也没有阻碍才是。”
赵莲韵的嘴角勾出一抹艳丽的笑。
“那位郝局长的确没什么动静了。可是就算是天罗地网的布置下去，张诚和他女儿张雯还是逃出华市了。”
“逃出华市？”
这下换到殷悦暖惊讶了。
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出华市才是啊？会不会是赵莲韵没能找到人？
赵莲韵在川市早就练成一幅人精模样，哪里会不知道殷悦暖在想什么。
“别想了，若不是真的有证据，我哪里敢来找你？”
赵莲语摸了摸那玫瑰花，忽然从中抽了一朵出来。
那美艳的花朵，和她的面庞一样明艳。
“已经逃出华市了，从深山老林逃出去的。张诚的求生欲可强了，竟然在老林子待了整整十天，弹尽粮绝才从我的人眼皮子地下逃走了。”
赵莲韵道。
殷悦暖皱起眉头。
老林子待了整整十天，那一定是有人接应，不然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看来在华市，还有人在暗中给张诚帮助。赵莲韵大概是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所以才来找她的。
可是……
看了看孱弱的自己，殷悦暖不觉得自己能够帮的上忙。
“我恐怕无能为力。”
赵莲韵把那玫瑰花轻轻地放在殷悦暖的面庞边。
殷悦暖只要稍稍吸气，就能闻到那动人心脾的香味。
“殷悦暖，你以前倒是没那么怂啊？”
赵莲韵轻笑。
“虽然说，扳倒张诚，你家那口子出力良多。可是你之前给我的那个计划，难道就不能成事吗？”
赵莲韵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
殷悦暖愣了愣。
“就算是没有楚少凌的帮忙，你的计划也天衣无缝，你既然能找到我，既然能策划那些事情。说明你手里还是有些本事的，怎么？张诚那老匹夫，你真想放过他？”
花香阵阵。
“殷悦暖，你看看你床边的这束玫瑰花。这一朵朵的花，是不是像那一个个被糟蹋的女孩子。你既然知道了她们的存在，你还忍心看她们的凋零？”
赵莲韵的眼眸中全是笑意，妖娆入骨的笑意。
“殷悦暖，你本来就不是能被别人左右的人。”
不能被别人左右。
殷悦暖忽然睁大眼睛看赵莲韵。
赵莲韵留下一抹微笑。
“悦暖，你好好想想，我先去追人了。张诚那个老匹夫，什么地方不好去，竟然敢去川市？那可是我的地盘！”
殷悦暖猛然一笑。
川市，那也是她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