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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瑞典的高级酒吧内。
一个穿着高定黑色风衣的男人匆匆穿梭于人群中,目光巡视全场,寻找着什么。
“你好,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东方男人?大概一米八五的样子?身材比较健硕。”抓住一个酒保,男人就开始发问。
酒保回忆了一下,指了一个方向。
男人顺着酒保指的方向看去,突然顿住了脚步,有些犹豫着不确定。
坐在那里的那个人的背影像极了他要找的人,可是那么颓废的样子怎么可能是记忆里那个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一丝不苟的人?
可是那样出色的身材与穿着打扮,确实很难再找出第二个人来。
男人呼了口气,举步向前,拍了拍坐在吧台前喝得烂醉如泥的那人。
“你好。”他打招呼道。
那人转过身来,眯起眼,看了他一会儿才慢悠悠道,“程观林?你怎么来了?”
程观林此时的内心极为复杂。
这样的曲南城和五年前沈青芜消失时何曾相似,这简直和平日里的他判若两人。
平日里他一向克制,饮酒也是适度,可是今天……程观林扫了一眼吧台上的空酒瓶,暗骂了一声,“曲南城,你不要命了?喝这么多度数高的烈酒?”
“度数高吗?”曲南城拿起酒瓶子看包装上面的说明,轻笑了一声,“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么高的度数怎么还是没有把他的心麻醉掉,还是疼得厉害。
曲南城把酒倒在被子里,还想再喝,却被程观林夺了去。
“该死的,你不许再喝了。你以为你自己是铁打的身体?”
这么多年来,程观林不知道劝了曲南城多少次,自从沈青芜离开之后,他就一蹶不振,后来程观林来了瑞典进修,曲南城消沉一段时间只后就开始开启拼命三郎的工作模式,不知道多少企业成为他情绪发泄的靶子破产得不明不白。
这样状态的曲南城,是不正常的。
“我警告你程观林,你管好你自己那一大烂摊子,别管我的事情。”曲南城强势地夺回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真是疯了。”程观林无奈摇头,“就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曲南城盯着酒杯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值得。”
程观林挠着脑袋来回暴走。
他一个情场老手,每天流连于各式各样的花丛中乐不思蜀,确实是不明白曲南城的“痴情”。
“咔嚓”一声,是玻璃破碎的声音,程观林回过头,就看见曲南城硬生生把玻璃杯捏碎,却还是一派风平浪静地坐着,像是看着别人的手一样看着自己因为受伤
而不断涌出鲜血的手。
“曲南城,你有病啊!”程观林快步上前,唤酒保拿来医药箱,帮曲南城止血,也顾不得他的身份,怒道,“别以为我是医生,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自虐!”
“观林,她结婚了。”曲南城突然低声说道。
程观林包扎的手一顿。
“五年了,她也是该结婚了。”程观林回答道,谁又会像曲南城这么傻不婚不娶等上五年呢。
“她在瑞典,原来她一直在瑞典。现在有了孩子,过得很好。”曲南城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透着寂寥。
程观林突然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夜晚,沈青芜被送到他的医院,那个时候她已经怀孕。
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最终有没有留下来。
而曲南城口中说的沈青芜的那个孩子,该不会就是曲南城的吧?程观林想到这里心一提,正想问,此时曲南城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曲南城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皱,将手机扔在桌面上。
程观林瞄了一眼手机屏幕,是一串陌生号码。
“怎么不接?”
“不想接。”曲南城说道,自从他和许如筝离婚之后,他就把那个女人的电话拉黑了,后来她经常用各种陌生电话号码来骚扰他。
这个电话怕也是那个女人打来的。
“说不定是沈青芜打来的呢……”程观林嘟囔道。
话音刚落,曲南城就拿起手机接起电话。
程观林惊了惊。
“喂。”
“南城,听说你最近因为公务出差在瑞典?我也是呢,我来瑞典拜访我的好朋友,我们要不要见上一面?”许如筝温柔的声音自电话里传来。
她虽然之前和曲南城离了婚,但心底还是忘不了他这样优秀的男人。
虽然五年里她私底下的男友无数,但是明面上还是清白一人痴痴等待曲南城回头。
整个广陵市的上流名媛圈谁不说她许如筝痴情。
只是曲南城几乎是在听到她声音的第一刻起,就想要把电话挂掉。
“我看不必了,我之前已经说过,我们不必再联系。”曲南城冷漠地回复完,就要摁下挂断键。
“南城!”许如筝似乎预料到他要挂电话,着急地喊了一声,“其实我找你是因为有事情想找你商量,有关于你们曲家的事情,你真的不想知道吗?我查到了一些有关于当年你母亲死亡的真相。”
曲南城神色一下子变得冷峻,眯起眼,手指蜷起,轻轻扣着桌面。
“约哪里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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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听曲南城松口,许如筝欣喜不已。
曲南城报出酒吧地址,就挂了电话。
“许如筝?”程观林问。
曲南城面无表情,“嗯。”
“你这个前妻还真是阴魂不散。”程观林摇了摇头,“不打算接受她?”
程观林虽然这几年在国外进修,但到底是圈子里的人,不少听闻许如筝的“痴情”传闻。
“你觉得可能吗?”曲南城头也不抬一下地反问。
程观林耸了耸肩,挠了挠脑袋,“对了,我刚才想问你什么来着,竟然忘了。”
适时,程观林恰好接到医院的紧急电话,拍了拍曲南城的背,匆匆道了声别,“你等会儿让人来接你吧,我医院里还有病人,先走了。”
程观林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换上手术服,做好一切准备工作打算进手术室。
一旁的护士一边走一边拿着病历本给他介绍病情。
“这次的患者比较特殊,年龄只有四岁,车祸,肋骨骨折再加上大量出血性休克,情况不容乐观。”
“四岁?”程观林皱眉。
“是的。其他医生已经在手术室里抢救了。”
程观林点了点头,走进手术室时,意外地看了一眼坐在手术室外全身沾满了血迹衣着凌乱的两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眼熟。
“患者是稀有血型,让患者家属随时做好输血准备。”程观林合上病历本,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秦可欣抱着浑身止不住颤抖的沈青芜,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青芜,没事的,念初一定会没事的。”
沈青芜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心早已碎成了千万片。
她的孩子,刚才在她怀里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血流到她的手上,像是滚烫的岩浆,烫得她生不如死。
她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坐着。
他和她的孩子是支撑她这几年好好生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如果没有了念初,那她该怎么办?她还能怎么办?
“你们谁是患者家属?”护士抱着病历本走过来,“患者是稀有血型随时需要输血,我们血库的血可能不足,马上通知符合输血条件的亲人过来吧。”
沈青芜这才有了反应。
“念初是什么血型?”秦可欣问。
“rh阴性血。”沈青芜低低答道。
秦可欣倒吸一口冷气,她知道沈青芜是a型血,那么沈念初就是和曲南城同血型了。
“那是不是要找曲南城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