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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小生直接奔着孟卿儿而去,手下一个用力便将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戏台上的音乐甚至都还响着,台下的人也都还怔愣着。庄玲玉倒是极快地反映了过来,她却率先扑进了苏佐儒的怀里,颤声道:“老爷,妾身害怕……”
苏菡芸也随即明白过来,她快速地反手拉住了苏璃月,也装作害怕地说道:“长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快放开我!”苏璃月使劲挣了挣自己的手,但平日里看起来娇弱的二小姐这会子里去却十分的大。她无奈之下只得悄悄地用了些内力,才将人推了开来,然后朝着孟卿儿跑了过去。
可就是因为耽误的这点时间,待到她跑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小生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把匕首,冲着孟卿儿的心窝便狠狠地扎了上去!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就连握在苏佐儒怀中扮柔弱的庄玲玉也忘了自己正在演戏,只怔怔地站直了身子,眉宇间满是不可置信:这小生不是情难自禁要带孟卿儿离开吗?他为何要杀了她?!
就在所有人都发呆的时候,苏璃月已然冲上了前去,也不知怎地便将那小生推到了一边,接着又连忙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孟卿儿,悲痛地喊道:“五娘!”
也是她这一声,惊醒了所有人,四周的小厮纷纷蜂拥而上,将那正在挣扎着爬起来的小生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大,大小姐,谢,谢谢你。”孟卿儿半靠在苏璃月的怀中,嘴角的鲜血止不住地朝外用,但她的唇边却漾起了一抹发自真心的笑,在鲜血的映衬下,宛若夏日里盛开的石榴花。
“五娘,你不要说话,我是大夫,我一定能救你的。”苏璃月一边说着,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方才她奔过来的时候看得清清楚楚的,孟卿儿没有任何反抗,甚至还直直地撞上了那把匕首,是以那匕首刺得非常深,端是看孟卿儿的出血量,她已经知道这匕首深深地插在了她的心脏上,即便是现在能带着孟卿儿穿越回现代,用最先进的仪器,只怕也救不回她的性命了。
“是啊,月儿,你是大夫,你快救救你五娘啊。”这时候,苏佐儒也踉跄着来到了她们跟前,他看看口吐鲜血的孟卿儿,再看看她那硕大的肚子,眼中满是心疼与惋惜。
“老爷……”孟卿儿却挣扎着摇了摇头,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拉住了苏佐儒的手,断断续续地说道:“您,您就别为难,大,大小姐了。是,是妾身和孩子无福,陪,陪在老爷身边。”
听了她这番话,苏佐儒的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连忙说道:“不要胡说,你怎会无福?你先后为我怀过两个儿子,你的福气才是最大的。”
孟卿儿却是无奈地笑了一下,接着又涌出一口鲜血,悲愤地说道:“那,那又如何?妾,妾身还不是没,没能保住他们,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
被,被庄玲玉所害!这一次,妾,妾身原以为躲过了她的毒药,却,却不想她竟还安排了,这,这一出好戏……”
听到她突然提自己的名字,庄玲玉这才如大梦初醒一般,慌乱地上前说道:“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可不要冤枉了好人才是啊。”
“好人……”孟卿儿突地笑了起来,可还没笑了两声,便大口大口地吐起了鲜血,明明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却好似拼尽了全力一般,怒目圆睁地等着她,一字一顿道:“好,我就在地下同我那可怜的孩子们,看着你这好人最后会落个什么下场!”
说完这句话似是用完了她所有的力气,紧接着她又吐出两大口鲜血便再也没了动静,只有那双眼睛还死死地瞪着庄玲玉,俨然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老爷,老爷,妾身是冤枉的啊,妾身也不知她怎会……”庄玲玉心跳如雷,着急地想要给苏佐儒解释。
“二娘!”不等她的话说完,苏璃月突地冷冷开口,厉声说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莫不是五娘还能为了冤枉你把自己和孩子的命交代在这里吗?”
“你……你们……”庄玲玉霎时明白过来自己再次中了这二人的计,她登时又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苏菡芸见状,连忙上前将她扶住,着急地说道:“父亲,母亲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咳嗽的厉害,她哪里有那时间和精力却布局这一切啊,求您一定要明察啊。”
“这事父亲确实要查清楚。”
苏璃月冷冷地接口道:“五娘和幼弟的性命自然不能这样白白葬送!父亲,求您命人将这小生带下去严刑拷打,无论如何也要将他背后的主谋给揪出来!只有这样才能告慰五娘和两位弟弟的在天之灵!”
在说“两位弟弟”四个字的时候,她口音咬得十分重。苏佐儒心下一个激灵,登时便老泪纵横起来,是啊,前后可是两个儿子啊,就这样没了!
思及此,他越想越生气,转而对两旁的人厉声吩咐道:“来呀,将此人带下去严加审问!至于其他人,在没弄清事情真相之前谁也不许离开这个院子半步!”
那小生就这样被人带了下去,在离开之前,他还深深地看了庄玲玉一眼,也是这一眼,让庄玲玉越发地害怕起来。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要镇定,镇定,全身却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苏璃月冷眼看着这一切,伸手冰冷的双手覆在了孟卿儿的眼睛上,冷冷地开口道:“五娘,你瞑目吧,今日这事父亲必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和孩子们一个交代!”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十分坚定,也足够让在场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庄玲玉和苏菡芸对视一眼,母女二人的心头瞬间浮起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再看那孟卿儿,似是终于了了心事一般,竟缓缓地将眼睛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