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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菡芸没有想到夏翰明直接就点了自己的名,连忙面红耳赤道:“我自然看到的全是长姐的优点,方才说的话也是在夸赞长姐,请丞相大人不要误会。”
“如此甚好。”夏翰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又把视线转向了众人,“婉言虽然不在了,但月儿还是这府里的嫡小姐,也还有我这个丞相外祖父做主,你们谁若是敢欺负她孤苦无依,便不要怪我不客气!”
众人互相看了看,敢怒不敢言,纷纷面色不善地垂下了头,其中尤以庄玲玉和苏菡芸的脸色最是阴沉。
看着一向低调的外祖父公然以身份压人,苏璃月心中自是感动不已,不想老者太过激动,她连忙挽住了他的手,撒娇道:“外祖父,父亲事事都依着月儿,我在府中好的很,您就放心吧。”
见老岳父生气,苏佐儒原本有些胆寒,生怕会被迁怒,又少不了一顿训斥。听了大女儿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向她投去的目光中又多了一分喜爱。
“外祖父,阳亢之疾最忌生气,您要答应月儿,不管以后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能动怒。”见老者的胸膛起伏的幅度有些大,苏璃月不放心地再次叮嘱道。
古人说的阳亢实际上就是高血压,上了年纪的人最怕得这种病,从她第一次见到夏翰明就觉得他的面色过于发红,后又偶尔听他说经常头晕耳鸣,便确定他的血压不低,遂才种了野天麻,做了些降血压的药。
“是啊,岳父,仔细您的身体最要紧。有我看顾月儿,她自然不会受一点气的。”
夏翰明躬身劝完,旋即冲着几个女儿训斥道:“你们长姐平日里最是懂事,尔等多学着她身上的优点,少学无知妇人搬弄是非、挑拨离间!若是再让我发现定不轻饶!”
……
“可恶,夏翰明这个老东西狗眼看人低,完全没把我们母女放在眼中!”好不容易挨到了家宴散席,庄玲玉回到院中,猛地把桌上的杯子摔到了地上。
想到今日被夏翰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讽刺教训,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苏菡芸挥了挥手,将屋中的下人都遣散了,这才上前幽幽地说道:“有这个老家伙在,只怕三房回来了,也不能拿苏璃月怎么样。”
庄玲玉眯着眼沉思片刻,眼中淬上了一层狠毒,“既是如此,咱们便想办法除了这个老东西!”
只要夏翰明一到,苏璃月便彻底地没了依靠,到时候再借着三房的手把她除了,然后再向苏佐儒揭露三房的罪行,这府里以后便再也没有能凌驾于自己头上的人了。
苏菡芸心头一喜,又蹙眉疑惑地问道:“母亲,他到底是当朝宰相,我们又如何能动得了呢?”
庄玲玉冷笑一声,“我们动不得,自然有人能动得。”
见女儿还是一脸疑惑,她也不多解释,转移话题道:“对了,你记得明日把给小贱人做的衣服送过去,务必要让她穿着一起去迎三房母女回府。”
三房的娘家也是朝中重臣,虽比不上夏翰明,但苏佐儒也需要忌惮上三分,故而平日里对他们母女甚是宠爱。
想到终于有人能无所
顾忌地同苏璃月斗上一番,苏菡芸心情就变得大好,她森然冷笑道:“母亲,放心,女儿早已想好了对策。”
第二日,苏菡芸也穿上了新做的衣衫,好好打扮了一番便到了苏璃月的院中。
“长姐早。”她如往常一样笑意吟吟地行礼,看着丝毫没有受到昨天事情的影响。
小小年纪,便能将真实的情绪隐藏起来,心计还真不是一般的深沉,怪不得能把前世的苏璃月轻易地玩弄于鼓掌之间。
苏璃月挑挑眉,注意到她今天的打扮甚是花了一番心思,嫣然一笑道:“今天可是有什么大事吗?妹妹打扮得这般衣香鬓影的。”
虽然被夸赞了,苏菡芸却带上了一丝苦笑,“确是有事,今儿个三娘就要带着静烟妹妹回来了,父亲嘱咐我们都要去门口迎接。三娘出身大户人家,对这些规矩体统最是在意,妹妹自然不敢大意了。”
哦,三房要回来了?
苏璃月快速在脑海中搜寻一番,知道三夫人确实像苏菡芸说的一样,前世第一次见面便对她好生挑剔了一番,当着众人的面损得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将她原就少的可怜的自信打击的溃不成军,从那之后越发地自惭形秽,终日里郁郁寡欢的。
不过,苏菡芸为何要特意过来提醒自己?
苏璃月自然不会相信她是出于好意,但一时又想不明白,遂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那妹妹先去,我也收拾一番,免得惹了三娘的不快。”
“嗯,正好母亲让裁缝替咱们做的衣衫也都好了,我今个穿着的便是,长姐也穿这条吧。咱们姐妹几个的样式都差不多,想来三娘总不能都挑剔一番吧。”
苏菡芸从丫鬟端着的托盘上,取下一件红色的绢纱金丝绣花长裙展了开来。
样式确实同她身上的那件相似,风格都是庄重大方的,只是颜色上并不相同罢了。苏璃月暗暗地将两件衣服对比了一番,心中已然明了,面上却波澜不惊道:“也好,有劳二妹了。”
见她将裙子接了过去,苏菡芸越发地笑容可掬。
苏璃月故意狐疑地问道:“二妹似乎很期待着我穿这件衣服?”
苏菡芸怔了怔,面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连忙解释道:“妹妹前些日子做了错事,生怕长姐同我生了二心,现在看到长姐并不排斥于我,自然是心生欢喜的。”
“二妹还真是与我姐妹情深。”苏璃月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进了屋中。苏菡芸怕她再生出什么疑心,也不敢久留,朝屋中深深地看了一眼,才转而缓步立离开。
须臾过后,孙妈妈看了一眼星儿捧着的那套大红色长裙蹙眉问道:“小姐,您真要穿那边送来的衣服吗?”
虽然这衣服他们反复检查了多次,并没有找到什么不妥的地方,但心中总是有些不安。
苏璃月坐在梳妆台前,轻轻地抿了抿胭脂,微微一笑,“无妨,她敢送,我就敢穿。”
她没说自己早已知道了苏菡芸母女的伎俩,此举不过是将计就计,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来个一箭双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