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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对月儿不必言谢。”
眼看着庄玲玉要溜，苏璃月甜甜一笑，看着管家问道：“不知道管家可问出了是什么人去销赃的吗？这样的人定要揪出来赶出去才是，免得祸害咱们府里。”
听了她的话，苏佐儒蹙着眉头将那镯子又包了起来，转而放到了桌上。庄玲玉怔了怔，只得尴尬地把手又收了回去。
“说了倒是说了，只是……”管家看看苏佐儒，又看看庄玲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只是什么？”苏佐儒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训斥道：“有什么话就直说，支支吾吾地像什么样子！”
管家抬手把额上的冷汗擦了下去，深吸一口气回道：“当铺老板说去的是一名男子，那人说是奉了夫人的命令将镯子暂时做个活当。”
庄玲玉登时就坐不住，指着管家破口大骂道：“胡说八道！这镯子我平日里都当宝贝供着，怎么会把它拿去当了！”
管家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道：“当铺老板还问那人，尚书府的夫人怎么会缺钱。那人回答说是您才被罚了一年的例银，现在手头有些紧，故而换些银子贴补体己钱。”
“二娘竟是为了这个原因才把这镯子典当了吗？”
苏璃月吃惊地站了起来，面上满是羞愧，“都是月儿不懂事，原想着收了您的银子换您一个安心，却不想……哎，早知道这样，月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收二娘的银子的。”
庄玲玉气得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连着后退了好几步，若不是秋月及时地扶住了她，怕是当场便要跌坐在地上。
“老，老爷，您莫听他们一唱一和的，妾身跟了您这些年，就算是真的缺钱，又怎么会做这么糊涂的事情！那卖镯子的人定是胡说八道的啊。”
“可他若是胡说八道，又为何要当活当，直接当了死当，拿着银子跑了不就好了吗？”苏璃月说着款款上前扶住了她，假意劝道：“二娘，事已至此，您就别说那么多了，向父亲认个错，女儿把银子还给您，这事也就过去了。”
庄玲玉气急，一把便推开了她，“认什么认！我没做过这样的事，又为何要认！这事定是有人陷害于我！”
说着，她使劲捏了下秋月的手。
“是你，一定是你陷害我们夫人。”秋月旋即指着苏璃月怒斥道，“定是你偷了这镯子，故意陷害夫人的！否则你怎么那么肯定这镯子是被人销赃了出去！”
苏佐儒的脸色变了又变，难得地眉头都皱成了几道褶子，目光不停地在庄玲玉和苏璃月之间逡巡。
“二娘也是这样想月儿的吗？”苏璃月的睫毛抖了又抖，似是气急了，连声音都抖了，“月儿知道您一直都不喜欢我，却没想到什么样的坏事您都能往我身上栽。”
她的眼泪簌簌而下，似是委屈至极，“我今日说那些话，不过是根据事实的推论，二娘不也承认您是一时着急，才没想到这些的吗？再者说了，在这府里除了星儿和孙妈妈，月儿又支使得动哪个？这一点二娘心中不是不清楚吧。”
其实这府里
的事，苏佐儒虽然不管，却也都清楚。这些个下人们向来都是欺软怕硬，若真是拿女儿同庄氏比较起来，他们自然会更听庄氏的话。
思及此，苏佐儒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为父知道这些日子你受了诸多委屈。”
“父亲。”苏璃月唤了他一声，便将头埋到了他的肩上，失声痛哭起来。
庄玲玉狠狠瞪了秋月一眼，后者一着急，脱口而出，“可大小姐您不是经常带着星儿换了男装出门吗？”
“是。”苏璃月猛地将头抬了起来，梨花带雨的喊道：“今日这事，我看二娘是非要赖到月儿头上了，既然这样，那月儿就揽了此事。”
说着，她朝着苏佐儒跪了下去。
“父亲，这事就是月儿做的，是月儿偷了镯子，又换了男装，然后翻墙出去把镯子当了，目的就是为了陷害二娘！这些日子生出来这么些事，还连累父亲操心，您还是把女儿赶回老宅吧。”
苏璃月向来都是个柔柔弱弱、温温和和的，从来没有发过这样大的脾气，一屋子的人都吃惊地望向了她，忘了言语。
苏佐儒最先回过神来，心下明了这孩子是被气极了。
原他还琢磨过，之前那些糟心事，若苏璃月一直隐忍着，怕也不会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好掌控。现在这孩子发了这一通脾气，他反倒是放心多了。
“你这个傻孩子说的什么气话。”苏佐儒收回思绪，上前将她扶了起来，“你素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为父最是清楚不过，你且放心，为父定不会让懂事的一直受欺负下去。”
听了这话，庄玲玉更紧张了，连忙挣扎着上前扯住了苏佐儒的衣袖，“老爷，妾身是真的被冤枉了啊！”
“冤枉你什么！”苏佐儒猛地抽回自己的衣袖，庄玲玉一个没站稳，跌在了地上。
他居高临下地冷声说道：“你管理府中多年都没有闪失，心思缜密非常，又怎会这么轻易地被人把镯子偷了去！怪不得妙菱一直不懂事，定都是跟你这个做娘的学的。”
“老爷，妾身没有啊……”庄玲玉坐在地上，眼泪簌簌而下，看着好不可怜。
“够了！今日这一出贼喊捉贼你还没演够吗？”苏佐儒气急败坏地拍了下桌子，“若是没演够便滚回你的檀静园自己演去！”
“老爷，姐姐她……”殷巧巧还想讨好庄玲玉，状着胆子想要求情。
苏佐儒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闭嘴，再多说一句，今日便连你一起罚了。”
殷巧巧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老老实实地退到了一边。
苏佐儒在厅中踱了两个来回，看到苏璃月还在伤心不止，咬咬牙吩咐道：“尚书府二房庄氏德行有愧，从今天起免了掌院大权，暂时由四房殷氏管理府中大小事务。”
“老爷，您……”庄玲玉没想到这次的结果会这么严重，话还没说完便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堂中登时陷入一片混乱，一直以帕覆面的苏璃月勾起一抹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