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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单薄的回礼,夏娇儿只觉得不好意思,自己当人家义女可是占尽了便宜。不说潜在的好处,单是县城里的生意,从上次过后,再没有人捣乱,做的顺风顺水,银子是流水一般哗哗地来,草儿每天晚上算账时候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银子铜板碰撞发出的叮当声,小姑娘怎么也听不够。她白天走路带风,如打了鸡血一般,直后悔咋没有早点儿来县城做生意,县城的人真有钱,银子真的太好赚了。
夏娇儿微笑不语,自家的生意在县城做的风生水起,大家谁不看义父的面子?连铺子还是县太爷送的呢,除了对面那个不长眼的,想和自家打擂台,现在不知道去那个旮旯里呆着了。
要是早两年,没有义父,自家的卤肉做的再好吃,也不一定能赚钱。越想夏娇儿越发觉得自家占了义父大便宜。
拖鞋、手套和包包这些都太小家子气了,只有送给义兄的两杆枪还说得过去。夏娇儿忽然想起自己放在西头舅舅家地窖里的金银花纯露,买了一个精致的小陶罐儿,给义母装上一罐。纯露有美容养颜的功效,想来义母就算爽朗大气,爱美是每个女人的本性,她定会喜欢的。
看了看车上,这些东西不占地方,只是车上的一个角,夏氏又又搬上两坛子泡菜,还有腊肉腊肠,总算凑够了一车,有点儿孝顺闺女的模样了。
东西不够,感情来凑。
夏娇儿拿出自制的炭笔,不怕字丑(丑字也得用,找人代笔不足以表达自己对义母义兄的思念。)夏娇儿莫名地觉得,自己和未见过面的义母,好像还真有缘,说是思念,不是假话,心中还真的期待和义母的相见。难道亲情可以用物品衡量?也对,如果一个人嘴上说爱你,说的天花坠乱,不舍得给你买一根线,咋可能是真爱?义母不一样,未曾谋面,礼品都是成车来的,她的爱意很真诚,至少要打上九分。夏娇儿暗自为自己的势利脸红,义母和义兄这样看重自己,怎可以用金钱这样庸俗的东西来衡量?她更加敬重裴将军一家人,希望和义父义母搞好关系,提笔给义母写了一封“发自肺腑、感情真挚、闻者落泪”的信。
她告诉义母,现在家中的卤肉店的生意已经走上了正轨,足够维持一家人的生活。说自己又盘下了一家店,想卖一些女人用品,正在装修,自己离不开,否则,从未去过京城的她,很想去京城看看,在义母面前尽尽孝。信末她邀请义母和义兄们开春来南平县小住一段,虽然不如京城精致繁华,春日的大青山,满山绿油油,鸟鸣虫叫,很有几分野趣,还有自己的女子工坊要开业了,希望义母来看看,有什么喜欢的统统打包,她全都孝敬了。
最后她又把每种东西的用途细细地写了一遍,特别是那瓶纯露,每天晚上净完面后,拍上一层,滋润的很,用上一段时日保管肌肤有很大改善。
这边送完京城的年礼,县太爷的年礼也提前到了,还有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夏娇儿不偏不倚,全部用卤肉做回礼,谁叫自家就是干这个的,再说,满口香的卤肉做回礼也不算寒酸,夏娇儿设计的包装很有个性,在南平县城里,甚至是广原府里也是很知名的。
还得给边疆的义父和陈公子送礼。
这回铁牛自告奋勇,离开了自己流血牺牲的地方,哪怕不能重返战场,做梦梦见过很多回了,能再去实地回忆一下,指定感慨颇多,想当初他们六个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这里的,毕竟连家人都不愿意收留他们,是头儿给他们几个不全乎的人找到了一个好去处,吃的好,住的好……要是前线那些弟兄们知道他们的饭有多好吃,夏家怕是挤不下了,不能说,不能说。
寒风阵阵,雪花飘飘。
又一个新年来到。
家中的所有人都穿上了新衣裳,包括老吴几个。
村里人个个穿着新衣裳,喜气洋洋,因为大伙都在夏家挣了额外的钱,日子都宽裕了许多,见面都说“过年好”。
年前要祭祀祖先,娇儿家的恩霖已经能走路了,铁柱叔说他带着恩霖一起去祠堂给夏金柱上香。
夏家祠堂外,身穿淡蓝色衣裙,外面披着白色风毛的粉色披风,头戴一颗拇指大的晶光莹润的白色珍珠的夏娇儿抱着穿的像个球的恩霖,一身玉白色棉袍,头戴白绒花的夏氏挎着竹篮,小福也挎着竹篮,里面是自家的祭品,三色祭品和一整个猪头并四块整整齐齐的方肉她们候在家祠外面,等着夏家族人到齐,男丁们进去给祖先们上香。
这次祭祀由二伯领着恩山和恩长,大伯家来了恩平,四伯和铁柱叔,还有小五叔。几个人都穿着崭新的粗布棉袍,小五叔除外,他那身衣裳已经褪了色,棉絮看上去也很薄。
夏娇儿依次和众人施礼问好。
几个人也都拱拱手,说了声“过年好”。
恩山嫂子和铁柱婶子也来了,俩人身穿新衣裳,喜洋洋的和夏家母女一起等在外面,说着吉祥话。
不多久,男人们出来了,夏氏从铁柱手里接过儿子,道了声谢。
要和众人告辞。
“娇儿。”四伯喊住了她们。
夏娇儿转头看向他。
“娇儿,一笔写不出两个夏字,原谅你小五叔吧。”
大过年的,夏娇儿不想找不痛快。
“是,四伯。”她给了四伯一个面子。
“看看,我就知道咱们娇儿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以后咱们夏家人要拧成一股绳,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这话没有错,场面上的话,夏娇儿也不反驳,只是微微点头。
“小五,以后村里人养鸡养猪,晒干菜,你家也和其他人家一样,多个进项不是,逢年过节总是能给孩子割上一斤肉打打牙祭。你放心,娇儿总是咱们夏家的闺女,收东西时候肯定紧着咱们自家,不会舍了咱们,帮这两姓旁人的。”
四伯这老头眼看要蹬鼻子上脸,现在的夏娇儿可不同往日,不会再惯着他。
“四伯要是自家做生意,爱收谁家的物件,娇儿绝不多说一个字。我家的生意,我有自己的考量,还请四伯不要费心了。”夏娇儿板着脸,冷冷地说。要是四伯不再说话,夏娇儿想,大过年的,自己就原谅他。
“娇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四伯有些生气了,生意做大了,不听管束了?
“字面上的意思,四伯要是听不懂,我再说的明白些。我家的生意,我自己当家,用不着别人在这儿指手画脚。”夏娇儿这次的语气更冷,嗓门也高了两个度。
恩山嫂子知道夏娇儿生气了,赶紧给男人使眼色,示意他拉走四叔,大过年的,别惹的大家都不痛快。
恩山收到媳妇的指令,去拉四叔,“四叔,今天去我家吃饭吧,我爹备了好酒,咱们爷们今天好好喝一场。”
四伯甩开恩山的手:“恩山,叔信你家的酒是好酒,你家的酒钱都是你媳妇跟着娇儿一起挣下的吧?你们喝酒吃肉时候,也想想你小五叔家,过年连块儿肉都不舍得买。”
夏娇儿看着他,一句话不说,她要看看,今时今日,族里人还会怎样欺负她们。
恩山讪讪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娇儿,我还是你四伯吗?”
娇儿点头:“四伯永远是四伯。”
“那好,你爹爹不在了,我有责任教育你孝敬长辈,否则,等你将来要说亲,别人听见你不敬长辈,怕是说不到好人家。今天在夏家祠堂前,让祖宗们都看着,我夏老四管你管的对不对!”
铁柱婶子想还嘴,被夏娇儿拉住,不让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