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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游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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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娇儿仍是在家中听到恩长嫂子的悲剧的。她似乎记不太清楚,那个脸上一直木木的表情,影子一样,没有一点儿存在感的女人。

    虽然没有来往,作为一名现代灵魂,本着对生命的敬畏,她面上不显,内心难过了很久,为女人悲哀,为冷漠的母女、父女、兄妹之情悲哀。村里这样的妇女很多,她们不算一个独立的人,一个完整意义上的人,完全依附于男人,且以为天经地义。夏娇儿不是圣人,无法面面俱到拯救每一个人,甚至像恩长嫂子这样生活在身边的人也无能为力,可怜人要想改变自己,首先得卖出思想上的一步,要不,自己上赶着,还不被人当作居心不良,用大棒子打出去?

    物伤其类,根有媳妇闻声伤怀,想起了自己的过往,眼中的潮湿没有断过,夏娇儿和夏家,在她眼中就是天神下凡,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恩长媳妇娘家男男女女来了一大群,把大嫂子家砸了个稀巴烂,二丫带回来炫耀的几匹绸缎也给撕碎了,还要求给恩长媳妇买一口上好的棺木,并赔给娘家五两银子。开始大嫂他们不愿意,她娘家人差点儿放火烧家,恩长跪在老丈人面前,抱着腿痛哭,被他大舅哥、一脚跺倒,小舅子一拳打过去,鼻血糊了一脸。可惜了恩长这孩子,和他爹娘不大一样,是个老实孩子。最后还是里长出面,找到娘家村里的里长,才压下来。额外多加了给每一个来的丧客二十文钱。大嫂子哭诉,古员外给的聘礼花光了,二丫的成亲宴也作罢了。”

    陈钧立收到夏娇儿的信,时间已经大半个月了。

    他拿出那张纸反复地看,知道小姑娘牵挂着他,嘴角的笑一直没有停。

    “游击?又游又击,在动中打击敌人?这是什么打法?为什么不是阵法?”他冥思苦想,不觉说出了声。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他仍在思索,小姑娘的话应有道理。

    “双喜,双喜,你看看,这几句话什么意思?”他推了推身边睡得正香的双喜。

    双喜梦中被叫醒,揉揉眼睛,“公子,你不知道的,小的哪里知道?”说完倒头就睡。又被他家公子一把薅住,“不懂才多想嘛。圣人曰:学而不思则罔,你脑瓜子不多想想要坏掉。快来看看。”

    双喜拗不过,揉着眼,知道他不说点儿什么,今晚上的觉睡不成,“公子是不是像我小时候和双庆几个打闹,那时候我们打不过石头哥,吃了几次亏硬打肯定吃亏,我就藏起来,趁他不留神,偷偷跺他一脚?”

    “哦,打架时候力量不足,藏起来……”他思索和蛮夷几次小规模的遭遇战,我军拼尽全力,每次都有伤亡很重;而对方,马鞭一抽,倏的不见了踪影。自己能藏得过他们,跑的过他们?来边疆之前他是怀着私心,想立功娶上自己心爱的姑娘。来到之后,看见这些蛮子仗着人强马壮,屡次偷袭我边境,抢百姓衣食,还掳杀百姓。很多村子只剩下断壁残垣,死气沉沉,毫无人气。

    第一次看见刚刚被蛮夷屠过的村子,他连晚饭饭都没得吃,整个村子,近一百口人,仅剩下几个人侥幸躲过一劫。眼前的村子被抢劫一空,血流成河,横尸遍地,秃鹫在上空盘旋,余下的村民眼神空调,悲伤到麻木。

    种种惨状让他十分愤慨,不觉攥紧了拳头,心中的想法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就是不为立功,他也想把这群丧天良的蛮子全部杀光。

    小姑娘自从认识以来就心思奇巧,不会无缘无故写下这些,还有要依靠团结手下,这些都是他从未想到过的。要是小姑娘在身边就好了,定会解释清楚是什么意思。想到他心爱的姑娘,心中一暖,恨不得马上飞到她身边。再想想边疆的荒凉寒冷,饭食粗糙难咽,里面时常吃出小石子,又不希望小姑娘知道这些,更别提来这里了。至于信里的话,一次想不明白就想两次,多想指定能想通。

    小柳庄里。被儿媳妇娘家人敲诈过的栓柱媳妇和柳婆子走到了一起,提起那些不孝顺的儿媳妇,俩人的话简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两人却都选择性地忘了,当年自己被婆婆拿捏,在背后诅咒婆婆时的恶毒话。

    “这世道咋这样,我当年被恩长他奶奶打过多少回,咋没有想过去死?让我娘家人也讹诈他们一回?娶回家这些年,我只用扫头轻轻打过她这一回,小贱人就寻死了!真是晦气!年轻媳妇不好惹!”栓柱家的轻描淡写地比划着,想起来被坑走的钱,浑身哪哪都疼。都是千年狐狸,谁不知道谁的底细,对于拴柱媳妇的谎言,柳婆子不打算揭穿,

    “婶子啊,你看看眼下这光景,哪里有咱们当婆婆的过头儿,儿子儿子不听话,媳妇媳妇不敢管。憋屈啊!我就想不明白,原来没有去夏家干活时候,我那二儿媳妇我是说哪到哪,指哪打哪,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自从多事的老二家,把她领到她家去干活儿,几天工夫,硬气起来了,在大街上和我吵闹,我一闭眼,分走心静。你家恩长媳妇和她们一路吗?”柳婆子就是个搅事精,上回的事儿,她给夏家记着仇嘞。

    “没有吧?我家的我不发话,她没有那个胆儿。”拴柱媳妇思索着。

    “哼哼!”柳婆子脸上明晃晃的嘲讽。“明面上没来往,私底下你知道?”柳婆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上回和二儿媳妇吵架,结果把老二家那群贱人分出去了,眼不见为净说的好听,可老大家的几个乖孙孙她哪里舍得使唤?(其实也使唤不动。)老大媳妇又是个好吃懒做的,饭做的难吃,又想吃好的,让老大媳妇做饭,粮食难撑到收麦子。那次吵架面儿上谁都不输不赢,私底下她恨得牙差点儿咬掉。

    “你说的是呢,自从那个小贱人招人干活儿,又开工钱,我家这个短命鬼也嘟囔过出去做工,被我给拦住了。谁知道私底下她咋想的?咱又不能掰开脑瓜子看看。”拴柱媳妇想来想去,也觉得儿媳妇受了夏娇儿的蛊惑,就是没有当面蛊惑,私下里的影响总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