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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平市西郊。
这个地方方正好并不陌生,因为他租来做试验室的仓库和地下室就在离此不远的地方,相距直线距离不会超过一千米。
这同样也是一片仓库,燕平市区内寸土寸金,用作仓储就太过浪费了,因此交通相对比较通畅的西郊就成了仓库与厂房集中的区域。
什么东西一过多的话就会出现烂尾的现象,这些仓库也不例外。某个倒楣的投资失败者所建成的仓库,是地道的烂尾工程:四面墙都建起来了,顶也浇好,但剩余的装修、水电还有其它配套随着主人的资金枯竭而遥遥无期,到现在就连紧锁的大门都锈迹斑斑了。
仓库区的保安甚不会到这边来看一眼,因为这里除了丛生的杂草,什么都没有。
也正是因此,这里就成了某些蛇鼠的乐园。
在华国内,黑社会是没有生存之地的,因为任何有组织的可能威胁到现政权统治稳定的体制外活动,都会受到特别关注。但这不意味着没有黑社会——只要被现行体制允许,黑社会组织会以某种程度上的“合法”形式出现。所以就会出现涉黑人员混入人大政协之类的现象。
当然,在体制外,还有一些黑道分子,不过他们一般没有严密的组织,更缺乏细致的分工,也没有长远的计划。他们是人见人厌地对象。不仅官方打击他们。就连那些合法地组织同样也会处理他们。
绑架夏雪的就是这样一伙人,或者说几伙人的结合体。长期以来,燕平附近都是洪家的势力范围,各种体制内地灰色组织都依附在洪氏家族的势力之下。受到其制约,这几伙人则连依附的姿格都没有,也缺乏生存空间,因此一直是*小偷小摸和贩毒维持生计。最近发生了意外,洪氏家族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开始收缩,原来加诸于这些人身上的束缚也随之松动,他们是胆大心黑人贪的,觉得机会来了,便凑在一起想搞个帮派。
但他们缺乏一个必备的条件,那就是足够多的启动资金。无论他们从事什么行当。都必须有这笔钱来打通各种关节。因此,他们准备绑架一个有钱人,既可以增加“工作”经验,又能够获得所需要的钱,正是一举两得。
很不幸,方正好成了他们的目标,因为大多数富豪都有专门的保镖,这些有志于成为新一代黑社会头目地“志士”便在大学城附近寻找目标,因为他们认定。大学中有一些教授先富起来,他们地戒备心理会低一些。
偏偏这些人中间有一位认识夏雪,当她看到原本在天人街的女孩现在不但不做那一行了,而且进入了在年轻女性中口碑极好的太真公司,这让她开始关注太真公司的背景。在现在的华国。什么隐私也瞒不住别有用心的人。很快他们就查出了方正好与陈爽。本来他们的袭击目标是陈爽,可惜陈爽几乎从不单独外出。在跟踪了好一段时间后,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至于方正好本人,如果被绑架了那就没有人去取赎金,所以不在他们目标之列。
“熊哥,你说咱们这次……能成吗?”
一个瘦皮猴看了安安静静坐在报纸上的夏雪一眼,有些焦急地问身边的壮汉。
“第三十遍问我了,我第三十遍回答你,当然能成!”熊哥不耐烦地吼了他一声。
瘦皮猴抱着肩膀,绕着夏雪又转了两圈:“说实话,这妞不错……她真在天人街做过?”
熊哥哼了一声:“天人街这样地妞不只一个两个,别那么大惊小怪,比她漂亮的我都见过!”
“我也见过,但那些都是被人包养了的……我们多看两眼都会惹麻烦,哪象这个,嘿嘿……”瘦皮猴一边说一边在夏雪的脸上捏了一把:“好滑,真可惜,早知道你在天人街,我再怎么也要去照顾你生意。”
夏雪眉头轻轻挑了一下,强烈的屈辱感让她怒火中烧,但她地脸上却冰冷如霜:“就凭你口袋里地那点钱,只够自摸后买卫生纸的吧。”
瘦皮猴脸腾地红成了猪肝,他险些要跳起来,夏雪的话说得他羞愤交加,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修养的人物,这下更是抡起手就给夏雪来了一记耳光。
他尚不解气,还想继续殴打夏雪,这时房间的一个角落里传来淡淡的话语:“她又没有说错,象她这种档次的小姐,上一次至少要五百,猴龙涛,你还真玩不起。”
瘦皮猴脖子一梗,刚想吹嘘几句,熊哥一把将他拉了回来:“行了行了,武哥说得对,这个时候你就别添堵了。”
夏雪瞄了角落里的那个“武哥”一眼,瘦皮猴这种人是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也不足的,那个熊哥则是典型的打手,只有角落里的这位“武哥”,夏雪觉得他深藏不露,偶尔被他瞄上一眼,夏雪能感觉到那种刺骨的冰冷。
瘦皮猴对熊哥和武哥都有几分畏惧,因此缩着脖子嘟囔了两声,不干不净地骂着夏雪。夏雪也收回了目光,垂下眼睑开始沉思。
她不是没有任何经历的无知少女,被绑架的初期她也惶恐不安,可给方正好打过电话之后,她便镇定下来了。
原因很简单,她不认为方正好会花上一百万救自己,而且,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方正好会做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报警,等警察找到自己时,自己肯定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这也是她敢于触怒那个瘦皮猴地重要原因。如果能激怒这个家伙。自己或许能找到自杀地机会。自杀,总比受尽凌辱之后被杀要好一些。
可惜的是,自己才有了陈爽这样一个好的朋友,才能帮家里解决一些问题……
她正思忖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瘦皮猴眼巴巴地盯着武哥,看他接听电话。
“是,一切正常,我明白。”
武哥地回应非常简洁,就象他给夏雪的印象一样,简单明了,夏雪甚至怀疑他有可能当过兵。每隔半小时,武哥就会接听一下电话,和他们的头头联络。汇报现在最新的情况。
武哥还没有挂断电话。屋外传来嗵的一声响,象是什么东西撞在仓库的卷门上。武哥眉头立刻皱起来,他向熊哥做了一个手式,熊哥点了点头,抓着自制的手枪无声无息地来到门前。
门又被撞了一下,夏雪紧张地看着门外,那个瘦皮猴则比她还要紧张——他用枪指着夏雪的头,只要武哥做出约定好的手式,他就会扣动扳机把夏雪杀掉灭口。
夏雪听到他在喃喃地念叼着什么。象是在祈祷主的保佑。夏雪对此很惊奇,没想到这个瘦皮猴竟然信教——华国那么多土生土长地神仙都不保佑华国人,更何况洋神仙!
而且就算要保佑,也应该保佑身为人质地自己才对吧。
当门第三次被撞时,那个已经锈迹斑斑的卷门终于无法支撑。轰然倒在地上。熊哥大吼了一声。对着门外扣动扳枪,自制左轮手枪的射程与精准都不怎么样。但威力是无须怀疑的。
“啊,里面有人?”
枪声响过之后,一个懒洋洋的人声从外边传了过来:“抱歉抱歉……不知道里面有人……”
这话谁都不相信,在仓库门外警戒的绑匪同伴,这个时候已经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扑倒在门里。刚才撞门的,就是这个倒楣家伙的身体。
夏雪惊喜地向外看去,她第一时间以为,救她地应该是那位谪仙人。
出乎她意料,出现在门口的是方正好。这个男生那张娃娃脸上挂着微笑,和她目光相对的时候,还点了点头,似乎是打了个招呼:“啊呀,这不是夏雪嘛,有人打电话给我说你被绑架了哦,现在看来你挺好的嘛。”
不等夏雪回应,方正好又指了指她身后的瘦皮猴:“这几个人是你朋友?看上去不太友好啊。”
夏雪脸上写满了黑线,这种情形下还能说出如此没有营养地话来,方正好究竟是蠢到了家还是自信得过了头呢?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她所讨厌地。
“高手。”武哥看了地上的同伴一眼,立刻做出了这样地判断。这家伙从胸前的起伏来看还有气,被打成这个样子还没死掉,这证明来的这个年轻人深知人体解剖的原理,下手极有分寸。
但是武哥并不着慌,因为他们几个手上都有自制火药枪,这玩意射程虽然差强人意,但杀伤力是不容置疑的。
“方正好?”作为看守夏雪的头目,武哥知道这次目标是谁,因此问道。
方正好耸了耸肩:“我现在是名人吗,怎么总有人认识我?”
“一百万带来了吗?”武哥一边说着话一边举起右手,手上的枪对着方正好的脸。
方正好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盯了他一会儿,又看了看紧张得在发抖的瘦皮猴一眼:“一百万……你们以为我家有印钞机吗?”
“方正好,你的事情我们调查过了,你的钱来得容易,你又这么年轻,有的是赚大钱的机会。”武哥叫了声“别动”后慢慢说道:“我们都是些穷光蛋,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如果按照我们大哥的要求拿出一百万来,咱们还可以交个朋友,以后有什么不方便处理的事情我们可以替你解决,否则的话……不但这个女人完蛋,就连你自己也是死路一条!”
他在留守的人里面是是有眼色的,方自好有恃无恐的模样让他心中有些嘀咕,他怀疑方正好不只一个人来。以方正好的身家,请到一帮子打手根本不是问题,如果真是这样,硬碰硬并不是好的选择。
“说得很有道理,其实你应该去当律师,而不是绑匪。”方正好漫不经心地答应了一句,然后对着瘦皮猴说道:“那个瘦子,你别抖得那么厉害,你手里的玩具可不太安稳。”
瘦皮猴手里的“玩具”就是枪了,他已经紧张得双眼发红,听到方正好的话,更是疯狂地吼叫起来:“你这小兔崽子,老老实实拿钱出来,否则就让你和这小婊子一起……”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眼前花了一下,紧接着嗷的一声惨叫,松开了抓着夏雪的手,捂着腮帮子退了一步。
他的半边脸肿得老高,嘴唇动了几下后吐出两颗牙齿,而造成这一切的,是一枚一元钱的硬币。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妈妈没教过你吗?”方正好淡淡地瞄了他一眼,然后两指弹了弹,又一枚一元钱的硬币在他手中发出嗡嗡的声音。
夏雪用复杂的眼神盯着方正好,方正好虽然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但那一瞬间他展示出的怒意夏雪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方正好为什么发怒,夏雪心中也很清楚,那就是瘦皮猴吐出的“婊子”两个字。
或者说,方正好在为她发怒。夏雪不明白,自己屡次三番和方正好作对,甚至可以说是算计他,他对自己也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却为什么会为“婊子”这个词而发怒。
自己本来就当过婊子嘛……难道说,方正好也知道这件事情?
夏雪在天人街的经历,除了班主任龚诚,还有那位神秘的谪仙人,根本没有别人知道,因此,方正好的反应让她起了疑
连带着想到为什么学校里那么多出色的同学陈爽不找,偏偏找自己来当太真公司的销售经理事情,背后隐藏着什么,似乎是昭然若揭了。
虽然对方正好一直怀有某种偏见,但必须承认,当方正好为她发怒的时候,夏雪还是有一点感动。但正是因为这种感动,她才会觉得危险,一个会为别的女孩发怒的方正好,对于陈爽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一时间,夏雪的心情很复杂,她用异样的目光看了方正好一眼。
就在这时,瘦皮猴动了。这个恼羞成怒的家伙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里面还有一颗被打碎了的板牙。
“刚达劳资!”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他举起火药枪,对准了方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