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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悍马车停了下来,望着不远处的二层小楼,顾尘摆摆手,示意其他几人在这里等候自己,他要一个人上去,免得惊扰了人家。
距离潘大哥亡故,已经过去了快四年,他却一次没有来拜访过,对此,顾尘心里也有着深深的愧疚。
踏着军靴,顾尘一步步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类似农村二层小别墅的房子,看着还不错,顾尘倒是心里一松。
这些年,他虽然没有来看过,但是,一直以来都用匿名账号,给这一家打钱,当然,用的是津贴的名义。
这一家的生活,自然应该也算是过得去。
他轻轻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一个平稳而知性的声音响起。
“哪位?”
一个穿着淡雅白色毛衫,浅蓝色牛仔九分裤,露出好看脚踝的年轻姑娘走了出来,她看着年纪和顾尘相仿,却也有着颇为成熟的气质。
她看了看顾尘,露出疑惑的神色。
“你好,是......潘思雨么?”
从潘守青那里,顾尘许多次都听说了她的名字,今天一见,才知道当年潘守青不是吹嘘,他的妹妹,真的是一个大美人。
“嗯,你是?”
潘思雨打量着顾尘,似乎对于有人来访并不感到好奇,反而带着一丝戒心。
“我是你大哥的朋友,这次路过定远县,特意来看看你和你弟弟。”
顾尘真诚道。
殊不知,他这话一出,潘思雨的脸色顿时变得冷冽起来,变得无比敌视。
“请你立刻离开我家!”
她冷漠道,顾尘皱起眉头,轻声道。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是你大哥的朋友,你大哥叫潘守青,我没搞错吧?”
潘思雨身体微微颤抖,潘守青三个字,仿佛刺痛了她的内心,她指着远处道。
“马上离开,再不走我就报警了!朋友,我大哥根本就没有朋友,不管你们有什么肮脏的目的,想干什么事情,不要再利用我哥哥的名声,让他蒙羞!”
她的双眼中泛起了朦胧的雾气,情绪也十分激动。
顾尘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思雨,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如果真的有人让你哥哥的名字蒙羞,我不会放过他,好么,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如果你们过的好,我就放心了。”
顾尘也真的有些傻眼了,他看着潘思雨这小房子经营得也干净整洁,她的气质也很阳光,应该没有什么大事,为何自己一提她大哥,就变得这样激动?
“朋友?你这么年轻,我大哥已经死去三年了,他去世的时候就已经三十岁了,你现在才二十岁吧,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他的朋友?如果你们真是朋友,他去世的这些年,你又在哪里?啊?走,立刻给我走!”
说到最后,潘思雨已经是声嘶力竭,顾尘连忙举着手道。
“好,好,我走,我立刻就走!”
他看出来了,这潘思雨此刻情绪太激动了,自己说什么估计她也是不会听的,因此,直接离开了这小院。
见到顾尘走远,潘思雨激动的心情才慢慢缓解下来,她小跑着回到房间里,一下子就扑到了床上大哭起来。
“哥哥,为什么你已经离开了,这些人仍然想要利用你?”
她拿起床头的一个相框,上面,潘思雨年岁尚小,身侧,一个憨厚稳重的男人,笑得十分开心。
吧嗒,吧嗒,她的泪水滴在了相框上,潘思雨不停地去擦,但是泪水却止不住地流下来。
她蜷缩在那里,像一只受伤的小猫,良久,她擦了擦眼泪,打了个电话。
“弟,姐今天做了好吃的,要不要回来吃饭?”
电话那一边沉默了一会,传来一个颇为冷淡的声音。
“我都说了,我在外面很忙的,你不要经常打电话过来了。”
说完,那边便挂断了电话,只剩下一连串的忙音,潘思雨的动作僵硬在那里,她拿出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又把相框摆回原来的位置,随便吃了点东西,擦了擦相框。
“哥,好久没去看你了。”
她怅然若失,换了一身朴素的衣衫就准备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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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岩三人一直在车里等候顾尘,齐格还在那里聊天打屁,看见顾尘走过来,三人立刻噤声。
他们对视一眼,都感觉顾尘此刻的情绪有点不对劲。
“去西山公墓。”
顾尘只说了这三个字,而后,拿出手机,给战凌天发了一条信息。
“查一查这三年,潘思雨经历的事情,三天之内发给我。”
虽然这件事情比较难查,毕竟恶魔殿也不是无所不能,但是顾尘相信,一些主要的通话记录,大事件,还是有迹可循的。
悍马车发出嗡鸣,留下一路扬尘。
西山公墓,是定远县最大的公墓,本来定远县的人,都是把死人埋在山里的,但这些年政府不允许过去那种土葬了,加上早年开采玉石、矿石,都出了不小的人命,所以集体把坟墓迁到这里。
此刻的西山公墓,并没有什么人,山中只有虫鸣鸟叫,却四处是墓碑,平日里插科打诨的齐格,此刻也静默不语。
“你们在外面等我吧。”
顾尘买了些东西,提着一个袋子,步履沉重地朝着山中走去,三人默默点头退了开去。
“虽然先生比我们年纪都小了一些,但是我感觉先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齐格低声喃喃。
“若是未来有一天,我们也战死沙场,希望还有人替我们收尸,逢年过节,也能像先生一样,聊上一聊。”
林枫岩望着远方,眼中闪过一丝孤寂之色。
几人都产生了一种共鸣。
和平年代,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战争,但是越是这样,各处便越是暗流涌动,像他们这样的特种兵是干嘛的,就是解决局部争端的。
没有大炮飞机,没有史诗般的钢铁洪流。
但他们的战斗,但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每年战死在外面的不在少数。但因为任务特殊,这些人又只能隐姓埋名,像顾尘的这位老战友一样,埋骨在深山之中。
若无昔日战友惦念,恐怕永远无人问津。
一时间,悲从中来。
顾尘一步一个脚印,军靴和土壤交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已经越过了大片的公墓,走到了山中相对比较偏僻的地方,越过一片松树林,出现了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
这里,是一座孤坟。
“老伙计,我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