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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韩闯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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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韩闯从阴影中走出的时候,没人知道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所有人都明白,一定发生了某件不同寻常的事情,与之前相比,韩闯的脸上多了几分喜色,少了几缕忧虑。

    没有多余的话,他径直走到金三富身边,低声到:“我要进青青的梦里。”

    “什么?”金三富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要进青青的梦里。”韩闯说,“这是唯一能将她救出来的办法。”

    金三富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人进入另一个人的梦中,但他觉得韩闯一定有办法,看看他那张胸有成竹的脸,就清楚他一定不是无的放矢。

    “你再考虑一下。”金三富说。

    话未说完,身旁的柳青芙也接话道:“是啊,再考虑一下。”

    韩闯摇头道:“没有什么值得考虑的,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柳青芙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韩闯回心转意,她甚至感觉,任何话语都是多余而可笑的,她愣住了,直到最后,茫然的吐出一个句子:“会有危险吗?”

    然后她忽然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倘若没有危险,韩闯也不会表现的如此郑重其事,唯一的理由就是危险重重——或许,还会危机生命。

    柳青芙忽然有些惴惴不安,她打心眼里不希望韩闯去冒险,特别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就在这时,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肩膀,她回头一看,是林绛雪,这个女人的脸有些苍白,是一种比白纸更白的颜色,或许是因为消耗的太多,她看起来有些虚弱。

    “让他去吧。”她说,“我们要做的就是相信他。”

    柳青芙叹了口气,转身对韩闯道:“我们能一起去吗?也好有个照应。”

    韩闯摇头道:“只能一个人进去。”

    柳青芙心中叹气,她明白自己错过了与韩闯同生共死的机会。

    “你去吧,”她说,“记得活着回来。”

    泪水在眼眶中打着旋儿,仿佛随时都会落下,她扭过头,不让韩闯窥视到那随时都会落下的眼泪,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是的,如果要离别,也应该笑着。

    下一刻,她转头望向韩闯,面带微笑。

    韩闯对她报以同样的微笑,然后对金三富说道:“你们帮我护法,不要让任何人影响我。”

    金三富等人点了点头。

    像是交代后事一般的交代了一系列事情,韩闯终于盘膝坐在聂青青身边,最后凝望了一眼那张因为易容而变得并不十分美丽的脸,韩闯心中暗想:“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右手高高抬起,在空中开始结印,这印记无比复杂,乍一看毫无规律,但仔细看来,却有一种别样的味道蕴藏期间,金三富凝望着韩闯,皱起眉头。

    韦红琼发觉了他的异常,低声问道:“怎么了?”

    金三富叹了口气,说道:“是回梦仙术。”

    韦红琼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没有,”金三富道,“只是他不应该接触到这种手印才对。”

    韦红琼道:“有什么不应该的?”

    金三富道:“据我所知,这是西域才有的手段。”

    韦红琼惊道:“你的意思是说?”

    金三富立刻递给她一个噤声的眼神,然后低声道:“知道便可,不可付诸于口。”

    外域在东南域是一个禁忌的名号,东南域的人很少出去,外域的人很少进来,整个东南域就像一座巨大的囚笼,关押着无数囚徒,而这种囚徒从不以囚徒自居,他们认为自己才是这片天地的主人。

    手印越来越快,越来越复杂,金三富的眼睛已经跟不上韩闯的手,直到最后,他看到的仅仅是一片虚影,带着光线的虚影。

    就在这时,就见韩闯猛地睁开眼,口中喝道:“仙家有灵,入梦!”

    一道光点从韩闯头顶飞出,瞬间窜进聂青青的脑袋中,与此同时,韩闯闭上眼,垂下了头。

    金三富不禁松了口气,道:“成了。”

    柳青芙道:“他进去了?”

    金三富道:“进去了,算是度过了第一关,只是要在梦境中战胜梦魇,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话未说完,其实何止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甚至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即使有人能在梦境中战胜梦魇,这个人也绝不是韩闯,就是这么简单。

    金三富心底忧心忡忡。

    不夜城悦来客栈的佛堂里,灯火昏暗。

    昏暗的灯火下,三个人坐在酒桌旁饮酒,全然不顾这肃穆的气氛,长明灯依旧,风也吹不灭。

    胡丁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的出他心中不痛快,不然以他的习惯,是不会如此喝酒的。在他的理念中,酒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品的,既然是品,就不能一口灌下,那只是牛嚼牡丹,尝不出味道。

    但此刻他却推翻了自己的理念,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酒是好久,可没有以前的滋味,到口中只觉一阵火辣,还未尝出味道,便一口闷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胡丁山缓缓道:“和尚,你确定你不是让韩闯去送死?那可是梦魇啊,就算你我对上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这是委婉的说法,事实上何止是没有必胜把握,根本就没有任何胜利的把握,胡丁山自诩为高手,但若遇到梦魇,也无从下手。

    和尚举起酒杯,小抿了一口,轻笑道:“放心吧,既然我让他去,就一定没有问题。”

    胡丁山急道:“这世上哪有什么一定的事情?万一出了一些什么错,真去镇压心魔?”

    和尚笑而不语,只是用下巴点了点聂妄心。

    聂妄心闻弦歌而知雅意,低声说道:“胡大长老,你就放心吧,如果别的东西,我们未必有把握,但是梦魇的话,呵呵——”

    胡丁山眼睛一亮,说道:“你们有办法对付梦魇?”

    聂妄心笑不语,不可和尚则高呼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胡丁山表情尴尬的就像喝酒喝到白水一样,他郁闷的又灌了一口酒,低声道:“你们俩就玩神秘吧,如果出事了,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聂妄心和不可和尚对视一眼,具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笑意,不可和尚缓缓道:“聂长老,你怎么看?”

    聂妄心道:“玲珑宝塔外围曾是沙拉巴族的驻地,沙拉巴族有梦境守护者的名号,在上古时代击杀了不知多少梦魇,就算引得一只梦魇到此,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我奇怪的是这梦魇残魂——”

    和尚放下酒杯,低声道:“残魂怎么了?”

    聂妄心道:“这残魂恐怕不实,如果有梦魇,就是梦魇本体,绝不可能是残魂,除非——”

    “除非什么?”和尚道。

    聂妄心笑了,摇头道:“和尚你是明知故问了。”

    不可和尚笑着瞥了聂妄心一眼,低声道:“明知故问也要问,从你口中说出要比从我口中说出可有说服力的多。”

    胡丁山诧异的看着两人,低声道:“你们在说什么?”

    聂妄心笑道:“我们在说这梦魇——”

    胡丁山道:“这梦魇怎么了?”

    聂妄心笑道:“这梦魇可能受过重创。”

    胡丁山面色一喜,道:“那不是说更好对付?”

    不可和尚看了聂妄心一眼,笑道:“恰恰相反。”

    胡丁山急道:“怎么会相反?它不是受过重创吗?”

    聂妄心抿了一口酒,口中啧啧两声,然后说道:“胡大长老不知道破而后立的道理吗?”

    落魂钟里,阴风阵阵。

    这阵阵阴风就像恶灵的厉嚎,在聂青青耳畔呼啸而过。明明是在宫殿里,为何会有风?

    她不明白,但不明白不代表不认可,她认可了风的存在。

    就在这时,身旁绿萼的人影忽然变得模糊起来,等她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抢到了梦魇身侧。

    绿萼虽然只是落魂钟的器灵,但这么多年来,武技从未落下,这一出手就是一门聂青青从未见过的掌法,掌中带着劲风,向梦魇裹挟而来。

    梦魇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身形一闪,骤然出现在绿萼身后,挥起手掌就是一掌。

    聂青青惊讶的发现,他用的竟是与绿萼同样的掌法。

    就听绿萼大怒道:“好不要脸的家伙,竟然用我沙拉巴族的飘雪六阳掌。”

    聂青青定睛一看,果然见得两人掌势之间,隐生寒气,仿佛有雪花将要落下。这飘雪六阳掌本是沙拉巴族的绝技,梦魇之所以会,是因为他夺取了绿萼王弟的肉身,从他的记忆中读取了这一门掌。

    梦魇冷笑道:“你沙拉巴族自己无能,不能发挥这掌法的十足威力,我为何不能拿来用用?不光如此,你族的绝技我大多都会,你在我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话音刚落,他掌法立便,之前还如狂风暴雨,此刻倒便的温柔异常,但聂青青却从这温柔之中读出了赤裸裸的杀机,就像一根绵细的针,插进了人的胸膛。

    “温柔一掌!”绿萼怒目含煞,厉声喝道。

    温柔一掌也是沙拉巴族人的绝技,却比飘雪六阳掌更加私密,只有女子才回,就连他的王弟也不会。

    梦魇这一门当然不是学自于她王弟,当年绿萼曾被梦魇所惑,倾心于他,这一门温柔一掌,正是绿萼亲自教授给梦魇的掌法。

    如此梦魇使来,无异于赤裸裸的打脸,让她怎能咽下这口气,掌法立便,凶狠异常。

    两人一个凶狠,一个绵里藏针,修为又相当,实力又相近,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对了一百多招,不分胜负。

    聂青青在旁边看的入迷,只觉得两人掌法之妙绝,实在非她所能想象,就在这时候,耳畔传来了绿萼的声音:“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走!”

    聂青青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运起身法,抢身跑向王座。

    梦魇见状,阴恻恻的笑道:“绿萼啊绿萼,我还当你终于有勇气和我决战,原来是打了这个主意,你缠住我,让她走,倒是对她不错。”

    目光一聚,聂青青只觉得身体仿佛被洞穿了一般,骤然冰冷。

    梦魇笑道:“我可不见她有什么特别之处,你到底为何如此护着她。”

    为何?

    恐怕连绿萼自己都不知道,她本可以放下不管,但莫名的出手帮助聂青青脱困,现在用不惜亲身犯危与梦魇决战,只为让聂青青逃跑,这到底是因为什么?恐怕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愿意!不需要你管!”绿萼喝道,手上更快,一双白玉一般的手掌化作流影,没有任何人能够看的清。

    但梦魇明显不需要看,面对这快到极致的掌法,他竟然闭上眼,使出夜大八方的手法,就听扑扑扑几声闷响连成一片,梦魇的手掌不知和绿萼碰撞了多少次。

    两人身形一错,各自退后三步,梦魇一切入场,牛面上带着诡异的微笑,而绿萼苍白的脸上隐隐透出黑气,显然是受了不小的伤。

    此刻聂青青已到王座背后,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只消再向前迈一步,便可立刻落魂钟,可看到绿萼受伤,她不禁心想:“我若一走了知,绿萼必定会被梦魇杀死,而且梦魇也有卷土重来,对付韩大哥等人的机会,不行,我得在这里解决掉他。”

    于是收步而回,从腰间抽出短剑,向梦魇后心刺来,梦魇就像背后张眼一般,在短剑即将触及他后背的时候,身体一转,隔开短剑,同时探出一掌,打向聂青青胸口。

    这一掌又快又急,带着一股阴冷的寒气,势如排山倒海一般,聂青青只能回剑挡在胸前,但听得“咔嚓”一声,短剑竟折成两段,梦魇的手掌余势未消,印上聂青青的胸口。

    扑哧!

    聂青青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喷出,殷虹的血液在空中拖出一道血线。

    绿萼见状,心中大急,身形一闪,抢到聂青青背后,以柔力将她拖住。两人一同坠下,绿萼以为卸力之法原地转了两圈,这才卸掉了力道。

    绿萼怒道:“让你走,为什么不走?”

    聂青青虚弱的一笑,低声道:“你曾经救过我一次,我又怎能弃你而去?”

    看着聂青青那真诚的眼神,绿萼不禁愕然,心想:“这世上真有如此傻的人?”嘴上却道:“你这个傻瓜。”

    聂青青笑了,说道:“总之我已经留下了,得想个办法解决他才是。”聂青青偷看了梦魇一眼,刚才一击已经让她领略到了梦魇的厉害,她用了全力,又是偷袭,可这在她看来必杀比胜的一招反而被梦魇所制,端是不可思议。

    绿萼也皱起眉头,低声道:“这家伙厉害非常,虽然和我一样,因为没有肉体所以发挥不出凝神后期的实力,但即便如此,我们也很难胜他。”

    说话间,就听梦魇喝道:“所够了没有,说够了我就要动手了。”话音刚落,蓦的大喝一声,纵身而出,一双手掌指东打西,凶猛之极,比之刚才的绵里藏针实在天差地别。

    聂青青和绿萼对视一眼,立刻分左右而上,绿萼从左使掌来攻,聂青青从右以指代剑来攻,如此三人走马灯似得过了几十招。

    聂青青功力较低,几乎给梦魇的掌风压的喘不过气来,但依然仗着身法轻盈,犹如穿花蝴蝶一般的攻击;而绿萼则成为抵挡梦魇的主力,十招中倒有八招是她来挡,她虽然功力较高,但受的压力也更大,此际已经气喘吁吁。

    梦魇见状,一边继续施压,一遍大笑道:“绿萼,今日你在劫难逃!”就见他牛脸上透出一道红光,气势不停攀升。

    绿萼心头一凛,喝道:“小心!”话音未落,梦魇大喝一声,双掌交叠而上,带起了一阵热风,这热风触碰空气,发出嘶嘶的声音,空气仿若被煮沸一般扭曲。

    聂青青躲闪不及,立刻中掌,两人倒飞出去,落地后一连退了几步,接着面颊泛红,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终于忍耐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血落在地上,竟发出嘶嘶的声音,蒸腾起一片雾气。

    “赤炎融雪掌!”绿萼心头一颤。

    赤炎融雪掌乃是沙拉巴族的镇族绝学,只有族中皇族的嫡子才能学习,即便她身为沙拉巴族的公主,也不可能学到,不用说,梦魇这一手掌法自然是从她王弟的记忆中读取而来。

    绿萼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抱起受伤的聂青青,向外逃去。

    梦魇大声冷笑道:“绿萼,你认为自己来了还能走吗?”右手一挥,六道长矛凭空浮现,射向绿萼。

    绿萼心中暗暗叫苦,只能先将聂青青放先,然后回身抵挡,这些长矛威力虽然不大,但却能拖住了她的脚步,梦魇纵身向前,人在空中便大喝道:“六道轮回,合而为一!”

    那六根本震飞的长矛立刻在他头顶重新凝聚,凝聚成一支更加粗壮的矛,锋利的矛尖正对着绿萼的咽喉。

    梦魇冷笑道:“这是你沙拉巴族对付我梦魇的手法,今日就让你尝尝厉害。”凭空一指,长矛激射而出。

    绿萼识得这长矛厉害,连忙以掌风在身前布下屏障,可长矛之力又怎是掌风所抵挡的,绿萼所布下的屏障如同纸糊似得被突破,长矛摧古拉朽般的抵到她身前。

    眼见就要将她身体洞穿,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劲风袭来。

    绿萼心下一惊,可有人比她还要吃惊,梦魇近乎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音调大吼道:“你!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铮的一声,一道人影挡在绿萼身前,一把通体黝黑的重剑横在人影之前,长矛准确的撞到剑脊之上,就听当的一声巨响,重剑翻转,长矛被硬生生截成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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