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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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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多,一个阴天。

    云多的时候,天未必阴沉,但阴沉时,一定多云,厚重的云层遮蔽了阳光,仅在边缘透出一些淡淡的青光。

    青光照在青竹宗广场门口的两只石狮子口中,印出一排森白的牙齿。

    此刻已是正午,天色却如黄昏一般灰暗,主席台上坐着三人,表情各自不一,柳恒博是担心,岳重楼则窃喜,陆伯寒沉静如水,任谁也看不出他的想法。

    三人正襟危坐的注视着前方的擂台,擂台上站着两人,一着月白衫儿,一着玄色青衫。

    两人正是这场比赛的对手,着月白衫儿的是韩闯,面带不羁的微笑,仿佛胸有成竹;玄色青衫的,则是赫连墨,不知是觉得两人白衫太过相近,还是觉得白衫不够潇洒,他特意换了一身玄衫,也褪去了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此刻——甚是严肃。

    也容不得他不严肃,对手难求,好对手更是难求,若想求到不会趁机下死手的好对手,更是难上加难。

    韩闯和赫连墨正是这样一对对手,他们是朋友,是兄弟,但不会在擂台上手下留情,同样也不会致对方与死地。

    主席台上

    岳重楼眯着眼,笑道:“恒博兄,没想到你徒弟这么快就对上了赫连家的公子,听说两人是朋友,但相比赫连墨不会手下留情的,看来韩闯的晋级之路就到此为止了。”

    他脸上带笑,心中窃喜,却是觉得韩闯已经输定了。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吗?虽然韩闯杀死了铁臂白,虽然战胜了苏婉云,但这次他的对手却是赫连墨,有着江南打架王之称的赫连墨。

    赫连墨是一个疯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手下留情,每一场战斗,他都会拼尽全力。

    柳恒博微微一笑,说道:“那也未必,你看我徒弟一脸轻松,反倒是赫连墨面露紧张之色,就像你说的,他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最是了解,我看这一场韩闯赢了。”

    如果之前,柳恒博一定认为韩闯输定了,但见识到韩闯与苏婉云一战中使用的剑法,他觉得韩闯未必会败了。

    武魂虽然重要,但有些时候,功法武技,也是衡量一名武者战斗力的标准。

    岳重楼冷哼一声,道:“看着吧,我可不认为韩闯还会有上次的运气。”

    柳恒博笑而不语,心想:“运气?若是运气好便能走到这一步,青竹宗还弄什么测试?”

    台上的几人窃窃私语,场中的两人遥遥相对。

    赫连墨上台之后,尴尬的一笑,说道:“你真不动武魂?”

    虽然韩闯答应他不动武魂,但谁也不知是否是一句玩笑之言,若是玩笑,赫连墨觉得自己毫无胜算,即便武魂契合度到达了九重,但只要一想到韩闯那神秘的漩涡武魂,他便浑身颤抖。

    那武魂!太可怕了!

    赫连墨想要晋级,却不是为了奖励,而是能有个打架的地方,所以他不想输,真的不想输。

    江南打击王久不打架,手自然有些痒了,前几场和几只乌龟打了个天翻地覆,甚不过瘾,本想着淘汰赛时,打个痛快,却不想遇到了韩闯。

    只能怪他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了。

    韩闯微微一笑,眼珠一转,说道:“我答应你的,自然会遵守,何况我也不想这么早暴露武魂。”

    两人皆用真气传递声音,是以声音能直入对方的耳朵,不怕旁人听去。

    赫连墨先是一乐,接着苦着脸道:“不行不行,你不动武魂,这架打的不会痛快,不如我也不动武魂如何?”

    韩闯摇摇头,笑道:“你的一身本事都在武魂上,不动武魂不是我的对手。你我情况不同,不可一概而论”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赫连墨虽是江南赫连家的长子,也习得竹木石碑帖这种地级武技,但说到头来,还是依靠武魂全方位提升他的力量、速度、感知、控制力,才能有如此实力。

    相反,入微能力已与韩闯的骨血融合,便是不动武魂,也会自然发动,更兼一手快到极致的剑术,便是不动武魂吞噬的能力,韩闯也能发挥七八层的实力,是以说不可一概而论,也不是没有道理。

    赫连墨“呵呵”了一声,道:“只是你不动武魂,我有些胜之不武。”每次交手,他都几剑败于韩闯之手,自从战兽武魂达到契合九层时,就像找回场子,如今却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他嘴上说胜之不武,其实心里求之不得。

    韩闯眼神一眯,便知他心中所想,不以为意的笑道:“若是我输了,你得到无相功法会不给我参详吗?”

    赫连墨目光一凛,正色道:“自然不会,你我心底一体,我的就是你的。”

    韩闯笑道:“这不就结了吗?我们谁胜都一样,再说,我早就言名,不动武魂便不动武魂,怎能朝令夕改?而且便是如此,你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此言颇为狂妄,便是赫连墨也眉头微戚,道:“你是否说的有些过了?”

    韩闯眼波一转,说道:“过与不过,要试过才知道。”

    赫连墨摇摇头,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破解我这九重融合度的战兽!”目光一凛,战兽虚影在身后浮现。

    “赫!”

    他大喝一声,气势骤起,脚下的擂台碎裂,浮现出无数道龟裂的痕迹,似是因容纳不下他四溢的真元而解体。

    与此同时,他的身形竟暴长了一倍有余,原本就高高的个儿,此刻就像一名顶天立地的巨人一般。

    主席台上

    陆伯寒突然眼睛一睁,目光中绽放出惊人的神采:“真是九重契合度的兽武魂!”

    岳重楼谄媚的一笑,道:“是啊,而且听说赫连家已经将他逐出了家族。”

    陆伯寒目光一闪,笑道:“真是天助我青竹宗,无论如何都要将这赫连墨收入门墙,论天赋,他比项华和薛穆扬更加强大。”

    两人一唱一和间,竟将韩闯视若无物,仿佛他已经遭到了淘汰一般。

    也是,场中诸人,见这九重契合度的兽武魂一出,大多都认为韩闯败局已定,只有少数几人认为他还有胜利之机。

    “你认为他会赢吗?”薛穆扬说道。

    项华笑了笑,回答:“自然。”

    场中

    赫连墨的身体里澎湃着惊人的力量,如果说之前的力量只是小溪的话,现在就像大海一样宽广。

    九重契合度的战兽武魂,不但提升了他的感知和身体控制力,更将身体力量速度,推到了顶点。

    此刻,便身前站着他从未战胜过的韩闯,也毫无畏惧,反而充满信心。

    “韩兄弟,你小心了!”

    赫连墨心知这种惊人的状态无法持续长久,是以招呼了一声,双肩一晃,欺身上前,腰间两只判官笔自动飞到他手中。

    “竹木石碑帖,狂风乱竹卷云动!”

    一招使出,双笔交叉而上,宛若两条翻飞的蛟龙,素乱之间,却又与狂风卷浪的狂草意境暗暗相合。

    韩闯横剑在胸,未曾动手,身子侧立,目注剑锋,脚步一前一后,拿出一个标准的剑桩,凝重异常。

    神秘人教他学剑时,就曾说过:剑桩乃是剑法的起手式,只将有剑桩练的沉如山岳,静若千湖,才算会用剑。

    观韩闯此刻拿出的剑桩,当真是沉如山岳,静若千湖,便是对面狂风卷云,他自巍然不动。

    看的主席抬上的柳恒博连连点头,心想:“闯儿的剑法也不知是谁所传,但却能直入剑之正途,真是不可思议。”

    便是他,年轻时也曾迷恋过那些眼花缭乱的剑法,直到四十岁之后,才明白古拙胜巧的道理,可那时剑术已经定型,想要回改,却难上加难。

    赫连墨若知道柳恒博心中的想法,一定引以为知己,韩闯只这么渊停岳侍的一立,便将身体护的严丝合缝,气势浑然一体一点破绽不露。

    他以竹木石碑帖中的狂风卷狼一招,相试本以为能在气势上压过韩闯,没想到韩闯竟在这一招中屹立不倒,倒上赫连墨有些进退不得。

    “得想个法子破了他这剑桩才好。”他心想。

    手中连动,变拙为巧,口中蓦然说道:“小心了!”笔如白练,却不向韩闯正面刺来,而是绕着他的身子斜走,专找隐穴刺下。

    笔尖凝着真元,化出幻影无数,好似有几十人同时用笔向韩闯进攻,有了九重契合度的战兽武魂加成,赫连墨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到达了一个极致,这招式快的难以形容,旁人只见光影闪烁,不见人影。

    陆伯寒手捋着三尺长须,微微一笑,道:“这一招用的极好,古拙不成变用巧,江南打架王果真名不虚传。”说着还看了一眼柳恒博,似是等他评价。

    柳恒博微微一笑,说道:“巧是巧妙,但也并非无迹可寻,你还记得漫天花雨吗?”

    韩闯能在漫天花雨中保持不败,自然也能在这漫天笔影中脱身,只见他长剑连挥数下,每一下都正好挡住赫连墨的判官笔。

    赫连墨仗着劲力占优,想要震开韩闯的长剑,可韩闯每一剑都击在他出笔薄弱之处,而且一触即收,不给他任何变招的机会。

    就像一个身形敏捷的小孩,挑衅一个手脚笨拙的大人,大人虽然力量占有,却拿小孩没有办法。

    只听一片“铮铮”的金属碰撞声,韩闯依旧不动如山,未曾移动半步,便挡住赫连墨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击。

    “赫连,看来你要使全力了。”韩闯笑道。

    赫连墨面色一凛,心想:“他的眼力如此之强,任何虚招在他前面都没有任何作用,正面气势比拼又破不了他的剑桩,这该如何是好。”

    任赫连墨打架经验无比丰富,也从未遇到过如此无解的对手。你想要正面碾压又碾压不了,想要以招式取胜,偏偏对方不吃虚招,这该如何是好。

    其实韩闯也不像赫连墨想的那样轻松,有了战兽武魂的加持,赫连墨在力量速度上都远胜于他,虽然只有化元初期的实力,但几乎能发挥化元后期的攻击力;如此一来,逼的韩闯只能全力防守。

    他心中暗道:“幸好提前找苏婉云要了金花,不然真不知怎么战胜这个天生的战斗狂人,不过暗器虽好,还需找个机会。”

    注意打定,眉头一戚,喝道:“赫连,小心了!”轮圆了长剑,竟似刀招一般劈砍过来。

    赫连墨没想到韩闯会突然发难,连忙收回双笔,想要架住韩闯的长剑,却不想剑到半途,变劈为刺,挑开赫连墨的的两支判官笔。

    此时赫连墨中门大开,自是武者大忌。韩闯也不留情,剑光一闪,刺向胸口。

    “恩?”

    场边观战的项华突然眉头微戚,薛穆扬连忙问道:“怎么了?”

    项华道:“这一剑、这一剑有些不对。”

    薛穆扬诧异的望想场中,只见韩闯这一剑平平刺出,整个剑身化作了透明,只有剑尖的寒芒隐约可见,正是快到极致的标志。

    “有何不对?”薛穆扬问。

    他精通拳脚功夫,但兵器上的造诣却不及项华,并未看出这一剑有何不对。

    项华沉吟了片刻,说道:“好像,好像慢了一些,比平时慢。”

    薛穆扬沉默不语,他相信项华不会看错,所以才沉默不语,心想:“难道他留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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