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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从哪座山来的啊?”长久不见外人,鱼安显然有些兴奋,围着常曦和钟无意不停地问问题,“我外婆家在泰迪山,你们听说过嘛?”
面对小朋友,常曦显得有兴致多了,她微笑着半蹲下来,和鱼安平视,笑眯眯说道:“我们不是来自十万大山的,我们来自更远的地方。”
“更远的地方,什么地方?”鱼安兴奋地凑近了常曦,食指伸出,往上指了指,“是月亮上来的嘛?”
“阿妈说用手指去指月亮晚上就会尿床,我才不信,你是不是天上来的?”
常曦噗嗤笑了出来,又忍着笑,点了点头,一脸严肃地说道:“没错,这是个秘密,你不能告诉阿妈,也不能告诉族长,可以做到么?”
鱼安拼命点了点头,伸出一根小指头,“我才不告诉他们呢!你不信的话那咱们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鱼安一脸郑重,常曦点了点头,和他拉了拉勾。
“那,那你怎么从月亮上下来了?”
“我知道了,是天神知道了我们被关在了笼子里,所以让你们来救我们了对不对!”
看着常曦点了点头,鱼安兴奋地绕着他们转起了圈圈,“我就知道天神不会忘记我们!”
“哈哈,我们可以出去喽。”
鱼安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围着他们,嘴里叽叽喳喳不停地说话,常曦看着这么快乐的孩子,不自觉就放松了许多,嘴角提起来就没放下去过。
虽然身处困境,但整个巴族都井井有条,该吃吃,该睡睡,该干活的干活,该修炼的修炼,常曦还看到有一些青年人带着自己养蛊虫的小罐子去看朝阳初升,吸收日月精华。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巴族人们的精神状态看上去也都还不错,都没有什么明显的愁苦之态。
常曦拉着鱼安,钟无意跟在她们身后,他始终都是站在常曦身后的,这样常曦就会一直在他的视线里,他可以一直看着她。
这边常曦他们在春阴山安顿了下来,那边谈秦刚刚起床,打开屋门一看就傻眼了。
院子里空空荡荡,直到谈秦打开门才发现自己的屋子整个晚上都被常曦和钟无意的守护阵保护着,外面就算天塌地陷里面也是鸦雀无声。
而常曦、钟无意早就无情地抛弃了他自己出去了,常曦还好心好意给他留个一只传信鹤,告诉谈秦他们俩昨夜就已经出城进山,去处理胡霞所托之事了,谈秦就在盐阳城里头好好呆着,等他们回来。
谈秦拿着常曦的传信鹤,看着初升的朝阳,再看看空无一人的小院子,沐浴春雨后更显喜人的花树。
所以自己这是被嫌弃了对吧?
自己一定是被嫌弃了是吧!
‘噗通’一声,一个人从天而降掉在了谈秦面前。
来人一身紫袍,二十几岁的模样,浓眉大眼,正龇牙咧嘴为自己骤然摔到地上的屁股按摩。
“又来!”
“邪门儿了啊!”
“这鬼地方。”
“都......”
紫袍人和谈秦面面相觑。
如果常曦或钟无意在这里就会认出来这个紫袍人就是昨天夜探盐阳派来盗取玄天盐的人。
看见谈秦,紫袍人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人看起来和昨晚那两个变态像是一波的,他不动声色挪了挪屁股,离谈秦远了一些。
今天的风儿好生喧嚣。
“盐阳派的?”
谈秦首先打破了僵局,主动上前扶起了紫袍人,还贴心地为他拍了拍屁股上的衣服。
“怎么从屋顶上掉下来了。”
“以后记得小心些。”
谈秦咧开嘴,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哥俩好一般拍了拍紫袍人的肩膀。
紫袍人也转变了表情,哈哈哈一脸憨厚地笑了起来,也哥俩好地一把拍在了谈秦身上。
如果在场的有第三个人,就会发现谈秦往紫袍人身上贴了好几张追踪符和束缚咒,紫袍人也一脸开心仿佛遇到亲生兄弟一般往谈秦身上安了不知名的蛊虫。
一边坑,一边笑。
两个人都死死抓住了彼此的胳膊。
“在这儿!”
一声惊呼过后,一群绿衣服的人冲进了小院子,手里都拿着一个手掌大的精致竹笼,齐刷刷对准了紫袍人。
这是盐阳派的人赶到了。
院门处走进来一个女子,身量高挺,穿着一身暗红窄袖武袍,腰佩一把镶嵌宝石的狼牙弯匕,手上把玩着一个精致竹笼,竹笼里微微闪着荧光,穿过整个庭院的花,踏过积水悠悠而来。
她面容白皙,在阳光下宛如莹玉,眉不点而翠,唇不点而朱,鼻尖一粒小小的黑痣,为她再增三分灵气,她眸光流转,似笑非笑地看着谈秦和紫袍人。
紫袍人一看见这个女子,腿一下子就软了,咬了咬牙,振奋精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揪住了谈秦的衣领,另一只手从袖间须弥袋里拿出一只巴掌大面目狰狞的硬壳蛊虫,拿着蛊虫长长的口器对准了谈秦的脖颈。
“别......别过来!”
“再过来我就弄死他!”
明明是他挟持了谈秦,掌控着人质的生死,可他说着威胁的话,却一点没有威胁的气势,反而像是跪地求饶,狼狈不堪。
人明明还好端端站在那里,气势上却已经跪到了地上。
红衣女子站在台阶之下微微歪了歪头,笑了笑,说道:“动手啊。”
“打不死,算你的,连着偷盐的事一起算;打死了,算我的,我自会为他报仇。”
人命在红衣女子眼中仿佛是极微不足道的事,她也的确不在意谈秦这个素不相识的人的性命,轻描淡写之间就决定了谈秦的小命。
红衣女子继续往前走,她越往前,紫袍人就越哆嗦,卡在谈秦脖颈上的蛊虫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也慢慢苏醒,兴奋地开始张牙舞爪起来,离谈秦的脖颈也就越近。
“你再过来我就毒死他!”
紫袍人重重地威胁道。
红衣人不管不顾地往前走,“别顾忌我,你尽管动手。”
“等等等等!”
“二位!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讲!”
眼看着那只丑陋的蛊虫离自己越来越近,谈秦大叫起来,阻止了他们两个的动作。
“不知道就别讲,你放心,沈贫的蛊术不佳,在我们盐阳派他毒不死你,我定会为你报仇。”
红衣女子说道。
“大可不必!我觉得我大概不需要你来报仇。”
谈秦灵力外放,引爆了刚刚贴在沈贫身上的灵符。
灵符催动,数根粗壮的藤蔓从符中钻出来,像蟒蛇一样紧紧缠住了沈贫的身体,还顺便把沈贫手里的蛊虫也紧紧缠住,把沈贫的胳膊密不透风束缚在身体两侧。
蛊虫不甘地发出‘嘶嘶’的声音,口器越伸越长,声音嘶哑难听,像长长的指甲慢慢划过光滑的地板一样让人神经不由自主紧绷了起来。
红衣女子一眼瞟过去,蛊虫顿时歇了声响,悄悄地缩回了口器
真是物似主人型,都是脚软的怂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