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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锅端锅,你想想为什么叫端锅?”杨林笑着问刘夜。
刘夜这才恍然大悟,想到了“端锅”的含义。
原来采参劳动开始,必须留下一人搞后勤,守“家”、捡柴、采集野菜,一般都是“端锅的”来做这些事。采参者自带午间“干粮”。“端锅的”负责后勤,不参与挖参,遇到雨天,众人衣服湿了,“端锅的”在大家入睡后负责烤干;夜间还要负责燃起篝火,以驱蚊、除潮、防野兽,十分辛苦。
虽然郭端锅上山了,他负责并不是挖参,而是负责守护营地。
“来来来,大家都过来。”杨林观山完毕,领着刘夜下了山坡,招呼众人准备放山。
聚到一起后,每人拿着自己的索宝棍,就跟着杨林往山里去了。
刘夜去之前还特意看了一下方向,居然跟自己望紫气所见的东方差不多,不禁在心里暗叹杨林的手艺精湛,自己有天眼通才算与之打个平手。
进了山林之后,就不能再说话了,一切的意思都要通过行为来表达。
在不言语中,杨林领着大家达到了今天的目标场地。
刘夜偷偷用天眼通看向头顶,果然!只见头顶紫雾升腾,犹如蛟龙之势。
在杨林的指挥下,众人呈一字排开,手持索宝棍,每人间距一小段距离,用手中的索拨棍拨动草丛,细心寻找人参,这样的行为被称为“撒木草”。
杨林做头棍,站在较前的位置,刘夜与郭端锅的儿子在中间,唐边棍站在最外侧,就开始了今天的放山。
这样放山的队伍,犹如一把梳子,细密的从山林里经过,错过人参的可能性很少,重重检查下来,效率也很高。
而唐边棍站在最外侧的位置,主要的职责不但要检查刘夜等人是否有遗漏的人参,更重要的作用是引路。
因为边棍一般是是较为有经验者,而其的主要任务是引路,把握全队前进方向,防止“麻达山”也就是迷路的情况,因而责任重大。
历史上确实有在深山密林中迷失方向的悲惨事例,一旦迷路,有的采参者由于饥饿和劳累而死亡,甚至全军覆没。如果遇上猛兽袭击,后果更惨。
这样的队伍组成,使得众人的效率异常高效。
大约前进了约半个小时,刘夜就发现了人参!
刘夜原本是用索宝棍翻动着草丛,忽然发现了红彤彤的小果子,一团团的簇在一起,在这苍翠中的一点红一下就让刘夜精神了。
细细观察,鲜红的小果子下,长着特殊的“巴掌叶”,足足有五片,这正是人参特有的叶片结构,而且是一颗上了年份的野山参!
人参的年份很好判断,看叶子就可以判断。
出土一年,只长三个小叶叫做“三花”;两年生五个小叶,形似手掌叫巴掌;三年生两个复叶,每个叶具有五片小叶的叫“二甲子”;四年生三个复叶的叫“灯台子”;以后随着年龄的增加四复叶叫“四匹叶”;五复叶叫“五匹叶”,最多只能到“六匹叶”。
而刘夜这次一上来,发现的就是一颗五批叶的野山参!
刘夜赶紧把索宝棍往地上一拄,随即高喊“棒槌!”
这是放山的规矩,发现了人参要第一时间喊出来。
而杨林也非常惊喜,没想到刘夜一上来,就发现了山参,当下是确定人参的价值与年份,赶忙喊道:“几匹叶?”
“五匹叶!”刘夜骄傲答道。
这一回答可让杨林大喜,没想到上来就是珍贵的五匹叶,这可是仅次于六匹叶的存在。
众人也非常开心,刘夜挖到了,他们也少不了分钱,纷纷喊道:“陕当,快当!”这是一种暗语,代表着顺利平安之意,也表达着对刘夜的祝贺。
众人的喊声在山林里回荡,见到人参就要大声喊出来,这是传统,放山人认为,这样的大声的喊叫不但可以惊走野兽,避免接下来挖参受阻,也可以吓住人参,避免逃走。他们认为人参有灵,如果不吓住他,会就此溜走逃掉。
说完众人赶紧围上来,围住这颗人参,生怕他下一秒真的成了精,就从土里钻走了。
而杨林也赶过来,赶紧从背包里掏出一根带着铜钱的红绳,一段给人参的茎秆小心翼翼的系上,另一端则拴在杨林自己的索宝棍上。
此行为意为锁住人参,以防人参“土遁??,跑掉。
人参在放山人的眼里太过神秘,他们所做的这一切有仪式感的行为,都是怕这成了精的人参就此跑掉。
接下来的行为就是挖参了,大家便只能围在一旁了,因为这挖参只有把头可以,实际上也是只有把头的经验最为丰富,挖参也是最为重要的,稍不注意,便会挖断参须,损失参浆,导致人参的价值大打折扣。
只见杨林放下背包,从背包里掏出了木棍与布片,在人参上面搭出了一个小棚子。
这样做的目的是一会方便挖参,也防止日头晒得人参干瘪,影响新鲜度,也寓意着把人参“罩住”。
做完这些工作,杨林就从自己背包里掏出了一包用红布包着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摊开。
刘夜清晰的看见,这红布包里包着斧子、剪刀、铲子、扦子等工具,都是挖参所用的。
杨林微微俯下身,双膝跪地,用手一点一点拨开地上的叶子与杂草,将人参周围的地方都清理开来。
这是为了一会的挖参更加方便,也可以清理视线,防止一会在挖参的时候被杂草阻隔视线,避免挖断参须这样的情况。
用手清理完地面之后,杨林也不用工具,用手开始围着人参,用手开始扒着周围的土,慢慢露出了土下的参芦,这代表即将挖到下面的人参。
而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要杨林发挥自己五十年的经验,保住每一根参须,把这根人参“抬出来”!
接下来清理土层,挖出人参的这个过程称为“抬参”,寓意人参支头很大很重,需要“抬”出来。
到底是不是大棒槌,就看接下来杨把头的操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