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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梦瑜眼神暗了一瞬，随即又恢复明亮：“上次说好了要抽空陪我吃鹅肝的，可你是大忙人，不主动约我，我自然先找上门来了。”
陆承屹捏了捏眉心，沉声道：“你也看到了，今天加班，实在是走不开，要不忙完这段时间，改天我让秦衍订座位。”
秦衍听到这话，心中虽然可惜陆总没有下班，但面上立刻恭敬道：“叶小姐，改天我定好位子亲自接您和陆总吃饭，最近这个项目确实很重要，实在是少不了陆总坐镇。”
改天……秦衍亲自去接……
而不是陆承屹亲自去接。
叶梦瑜脸上闪过一丝恰到好处被拒绝的尴尬，但是依旧大度而带着一丝玩笑道：“好吧，今天那就算了，只是改天的话，可就是你买单了。”
陆承屹淡淡道：“那是当然。”
他顿了下，又道：“天黑了，我让秦衍送你。”
叶梦瑜轻轻颔首，而后拎起包往门口走，走了两步，又顿住，神色不对，欲言又止。
陆承屹挑眉：“怎么了？还有事？”
叶梦瑜这才做回忆状，轻声道：“承屹，你和小笙的这张照片，我好像……在小笙房间见过。”
陆承屹寒潭般的深眸有涟漪迭起，翻腾后再被压下，他抬眸再想细问时，叶梦瑜已经开门离去。
陆承屹神色晦暗不明，重新打开网页盯着头条的热搜，湛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良久。
他才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翻出叶黎笙的号码拨了过去。
漫长的“嘟”声响起后，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的机械冰冷女声。
叶黎笙洗完澡出来，看到手机上那串烂熟于心的未接号码，怔愣片刻。
她摩挲着手机，直到发梢的水珠滴下来，才反应过来。
叶黎笙犹豫了片刻，把手机重新放回床头柜上。
她刚要继续擦头发，手机又开始“嗡嗡”地震动起来。
叶黎笙眼中闪过不知名的情绪，最后还是重新拿起手机接听。
打开外音，将手机撂在床上，她继续擦头发。
电话那端男人隐含着怒意的声音，透过无线电波传了进来。
“叶黎笙，你这又是玩儿的哪一出？”
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这男人终于还是知道了。
所以，他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叶黎笙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而后讽刺一笑：“陆二少日理万机，倒是有闲心关心网上的八卦！”
陆承屹攥着鼠标的大掌青筋凸起，声音凛寒：“你不用转移话题，阿瑜说，她曾经在你房间见过这张照片。”
“现在，却出现在网上，被你拿来炒作，你要怎么解释？”
叶黎笙微微勾唇，而后扬声道：“陆二少，这还用我解释吗？你看到的什么不就是什么吗？”
陆承屹狠狠攥着鼠标，眼神却落在电脑屏幕上，叶黎笙笑靥如花的面孔，清楚而真实的提醒着所有过往的一切。
有时候，人的记忆也许会忘记一些事情，但照片不会，它将过往定格，让一切都开始变得清晰。
陆承屹眉心拧出一道褶皱，而后咬牙道：“叶黎笙，我再给你一个机会！”
叶黎笙将毛巾扔到沙发上，双手环膝盖坐在床上，盯着手机屏幕逐渐增加的通话时间。
她冷笑：“陆二少，你就算给我一千次一万次的机会，我也还是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觉得我拿你炒作了，那就是咯！”
“叶梦瑜告诉你，在我房间见过这张照片，你就信，我不管说了什么你也不会信，对不对？”
这个男人打电话来，不就是又想羞辱她吗？
她解释也是白费力气！
她的丈夫一口一个“阿瑜”，她越解释，就越觉得自己荒诞可笑！
陆承屹神色阴翳，猛然将手边的文件拂落在地，怒道：“叶黎笙，你就这么自甘下贱是吧？”
“为了出名，为了钱，你就这么不择手段！”
叶黎笙听到了那边的动静，手指蜷了蜷，将自己抱得更紧了，她自嘲一笑：“哈！我的丈夫逼得我走投无路，又不愿意借给我钱，还不准我自己想办法了？”
陆承屹霍然起身，薄唇启启合合尽是嘲讽：“很好！脚踏两只船！你和薄少司果然多年前就纠缠不清！”
“自己水性杨花，还能说得这么好听，叶黎笙！你果然厉害！”
叶黎笙扯了扯嘴角：“陆二少过誉了！”
“总不能只许‘陆二少’逢场作戏，还不允许我‘左右摇摆’了？”
“再说了，我这么多年，来来回回也不过是就你们这两个男人而已，比起陆二少身边的莺莺燕燕，我这也不算过火吧？”
陆承屹胸口剧烈起伏，就连呼吸也加重了几分，他抬手狠狠压了压太阳穴，怒极反笑：“左右摇摆？”
“那你摇摆了这么多年，就是这么个结果？”
叶黎笙嗤笑：“结果？陆二少想要什么结果？”
“结果就是，这么多年了，你终于发现我就是一个朝三暮四的‘渣女’，工于心计，为了出名炒作，不惜拿过往出来作为谈资！”
“敢问陆二少，这种结果，你满意吗？”
陆承屹捏着手机的大掌五指泛白，他咬牙，一字一顿道：“满、意！”
“叶黎笙！你就没有心！”
叶黎笙忍不住笑了起来，笑道眼中水雾迷蒙：“心？你知道心是什么吗？”
“不过，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没有心，我的心早就被你挖出来给碾成血沫了！”
“你觉得我没有心，我不好，认为我一无是处，蛇蝎心肠，那就去找你的心尖挚爱啊？”
“我已经陪你折腾累了，不想吵架了……”
她眨了眨眼睛，神色有些凄迷，声音嘶哑道：“你就当是，放过我吧……”
放过我，就当你没有来过，我没有爱过。
陆承屹连连冷笑：“放过你？叶黎笙你做梦！”
“啪！”
手机砸在墙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蔓延出道道晶莹的裂缝。
……
叶黎笙听着那声巨响，怔怔的发愣。
她盯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看了好久，一直到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显示着孙嘉遇身边护工阿姨的电话，她才如梦初醒，立刻抓起手机。
“叶小姐，嘉遇少爷受到刺激吐血昏厥了，情况有些紧急，麻烦您来医院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