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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清河并非傻子,可他不愿意往哪不好的方面去想,脸色却是越来越白,直到惨白的毫无血色,抓着玉佩的手掌都在颤抖。
他眼睛瞪得很大,死死盯着杨天,嘴唇蠕动,却是说不出话来。
齐文北和齐家几名族人也是脸色黯然下来,这里没有人是傻子,齐清河给妻子的定情信物,如此珍贵的东西,孙语遥怎么可能轻易送人。
杨天又是什么?也不会平白无故拿一个有夫之妇的玉佩,那只有一个可能,孙语遥死了,临死前托付杨天将这件信物交给她的丈夫。
“清河,你别激动。”齐文北走上前,齐清河是他的长子,他知道儿子和儿媳的感情有多深。
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头,齐文北苦涩的看向杨天,点头道:“杨公子,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们承受得住。”
“我以龙影的身份潜伏在血族公主迪丽莎身边,和她一起到了一个叫明光城的城池,在哪里,万宝商会副会长为了讨好我,给我送来了两个女子。”
杨天看了眼燕离殇,说道:“当时我也没想到,她们竟然是燕云曦和燕瑶月两姐妹。”
燕离殇脸色一变,急切的问道:“杨公子,你见到了云曦和瑶月,她们现在在哪里?”
“燕老鬼,你急什么,杨公子自然会讲明一切,大家只需听着就好。”苏家家主苏武云白了眼燕离殇,他自然不会想到,燕家姐妹已经死了。
“据云曦和瑶月所讲,南域四大武林世家来到中域后,就被万宝商会秘密调集一些势力围攻,擒获了所有人,而她们和其他一些姐妹,都被关在天湖帮。”
杨天沉声道:“于是我夜入天湖帮,救下了四大家二十多名被关押的女子。只可惜我去晚了一步,没能救下……”。
杨天深吸一口气,看着齐清河摇头道:“你的妻子是个很伟大,很刚烈的女子,也很爱你,她临死前将玉佩交给我,让我告诉你,她很爱你。”
即使早有预想,但听到杨天的话,齐清河依旧浑身一颤,只感到如五雷轰顶,眼中流下了悲痛的眼泪。
所有人都神色惋惜,遗憾的摇了摇头,杨天能救下他们四大家其他女子,已经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了,但总有不尽人意的地方,是人力无法改变的。
齐清河痛苦的蹲了下去,捂着脸无声的哭泣,双肩颤抖,悲痛欲绝。
“杨公子,你说语遥临死前把玉佩交给你,她是怎么死的?”齐文北也老脸哀伤,对于这个儿媳妇,他也是向来都很满意。
“对,语遥是怎么死的?谁杀了她?是天湖帮的人吗?”齐清河双眼通红的站了起来,压抑着悲痛沉声问道。
杨天暗叹,孙语遥的死,对齐清河已经是很大的打击了,若再让他知道孙语遥是被凌辱后,无颜苟活,以死来结束自己被玷污的身躯,齐清河可能会崩溃。
“是天湖帮的人杀了她,不过那人已经被我杀了,那混蛋试图欺凌你妻子,孙语遥坚贞不屈,自决而保护清白。”杨天终究是没把真相说出去,那样对齐清河太残忍了,所以也只能善意的撒了谎。
齐清河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了,妻子的死让他心灰意冷,痛入骨髓,整个人的世界都没有了色彩。
四大世家的人也都纷纷叹息,齐文北也是一脸担忧,担心儿子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
“杨公子,谢谢你救了我们四家的那些女子,她们如今在静心斋,想必会很安全。”楚文义说道。
杨天没说什么,只要静心斋没有被血族攻占,那些女子应该是安全的。
燕离殇却是依旧感受到了杨天眼底深处的哀痛,忐忑的问道:“杨公子,云曦和瑶月也在静心斋吗?”
杨天脸上露出沉痛之色,燕家姐妹之死,是他心中最大的痛。
苏武云等人也都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都担忧的看向燕离殇,燕家那对姐妹,可是燕离殇的心头肉,他没有儿子,只有这两个女儿,一直都视为掌上明珠。
“杨天,她们也出了事,对吗?”燕离殇老眼顿时泛红,语气轻颤着问道。
“对不起,燕伯父,是我害了她们。”杨天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面对燕家姐妹的父亲,他深深的自责。
虽然北宫如意几女开导过杨天,燕家姐妹的死并非杨天的过错,他也不该自责,可杨天觉得那就是他的错,他不该将姐妹俩留在天都城城主府。
甚至不该把她们带在身边,他应该想其他办法,将两女送走,但他没有那样做。
他以为自己可以运筹帷幄,随机应变,带着燕家姐妹也不会发生意外,可他最终没能保护好两女,让她们在无助绝望中,被杰夫逼得一个自尽,一个自爆。
杨天突然跪下,并忏悔是他害了燕家姐妹,让四大世家的众人纷纷大惊,以杨天如今的身份和实力,那是他们需要仰望的存在。
若非缘于同为南域的故人情分,他们在杨天面前怕是连结识的资格也没有。
可杨天现在竟然给燕离殇下跪了,燕离殇都惊得急忙扶住了杨天,语气颤抖道:“杨公子,快请起,老夫可受不起你这一跪。”
“杨公子,快快起身,到底是怎么回事?”齐文北几人也纷纷上前,将杨天搀扶了起来。
于是杨天将带着燕家姐妹进入天都城发生的一切都讲述了出来,他没有隐瞒任何事,语气悲沉的说道:“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以为我能保护好她们,可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我无法想象她们当时有多么无助,多么害怕,她们一定在期待着我及时出现,可我终究晚了一步。”
燕离殇早已听得老泪纵横,被燕家两名弟子搀扶着才没有倒下,两个女儿竟然死的那么惨,尤其是大女儿,尸骨无存,以自爆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齐文北等人也纷纷叹息,他们都能理解杨天的自责,也能想象到当时两姐妹的无助。
更是叹息造化弄人,两个青春美丽的生命,就那样结束了。
可这一切怎么能怪杨天,在那种局面下,杨天以血族身份潜藏在血族当中,任何失误都会暴露出身份,陷入绝境中。
“燕伯父,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歉意,我也知道她们姐妹在你心中的位置,父爱如山,您在乎他们更胜于自己的生命。”
杨天苦涩的说道:“瑶月曾经和我说过,她们姐妹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母亲,是您将她们抚养长大,为了让她们享受父爱,您甚至一直没有续弦再娶。”
“可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苦,我不知该如何弥补。”
“杨公子,你不要自责,这真的不是你的错,是那两个孩子命苦,当初我就不该把她们带到中域来。”燕离殇老泪纵横,却也深明大义,并不怨怪杨天。
而杨天今日一跪,更是让他内心震动,足以看出杨天的品性和为人,她也早就将两个女儿对杨天的那份心思看在眼里。
尤其是小女儿瑶月,更是对杨天心生爱慕,听到杨天活着的消息,便迫不及待要来中域。
只可惜,两个女儿命薄福浅,太早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瑶月的遗体,以及云曦的遗骸我一直带在身上,我准备回到南域的时候,把她们交给伯父,也让他们魂归故里。”杨天一脸沉重道。
“好,难得你有这份心,老夫谢谢你。”燕离殇哀声道。
此时,烈虎急匆匆走了进来,大声道:“杨大哥,城外五里出现了一支妖族队伍,他们在追杀几个人类,正在向断剑城方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