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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疑惑道:“谢什么?”
“父亲死后,我一直精神不振。”吕天放眉宇间浮现一抹哀愁,但是很快便被他自己敛去了。
“今日与你一战后,总算是想明白了一些事。”
目光直视着楚清,他缓缓说道:“第一次听到你名字的时候,是在高一,当时校园中流传着一个说法,天澜高中的天澜四杰,其中之一,就是你。”
“但是到了高一下学期,我再一次听到别人提起你,却是因为你家境贫寒,不得不在外打工挣钱,甚至快要放弃武道这条路。”
“可是现在呢?”吕天放顿了顿,“现在的你,已经是领先整个天骄榜的绝世天才。”
“我又怎么能一直沉浸在失去父亲的痛苦中,停滞不前呢?”
“我,吕天放,还有梦想要去实现!”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神采,这道神采仿佛晨曦一般,炙热而耀眼。
“谢谢。”
再一次郑重地说出这两个字后,他转过身,迈步走向了林间的阴影中。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楚清有些出神。
并不是因为吕天放的一席话触动了他心底的某根弦,而是因为对方话语中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他想起了一个应该熟悉,却无比陌生的人。
父亲。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你现在又在哪呢...”楚清摇头苦笑。
......
晨曦中,一名明媚的少女轻快地走在树林间,神情怡然。
她的腰间挎着一把长刀,刀鞘为雪白色,其上刻着破碎的纹理,刀柄上六条银白色的尖爪微张,凛意盎然。
在这把长刀的衬托下,原本就英姿勃发的少女,更是透着一股别样的风采。
突然间,她停下脚步,转头往身后看去。
一道身影就从林间的深处走了出来。
这道身影穿着赤龙高中的绿色迷彩校服,腰间挎着两把银色源枪,这两把枪造型相同,枪身上皆是雕刻着一条银龙,银龙的四周,点缀着数朵六菱形的白色雪花。
源枪名为大雪银龙,乃是赤龙军斗枪部队的专配枪械。
而此人,正是赤龙高中,帝都七公子之一,卢彦。
“终于找到你了。”
目光凝视着林诗幼,卢彦微笑道:“一别三年,别来无恙。”
“不好意思。”
林诗幼撇了他一眼,秋水般灵动的眸子微微弯曲,“请问你是哪位?”
卢彦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
“不要开玩笑了,林诗幼。”他深呼吸一口气,勉强笑着说道:“是我啊,卢彦。”
“哦!”林诗幼眼睛一亮,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好意思,还是不认识。”
卢彦的呼吸变得有些些急促,好半响,他才平复了略显激动的情绪,“就算你已经将我忘记,但是三年前你在林老爷子百年大寿的宴会上说过的话,总还记得吧。”
他顿了顿,缓缓说道:“那次宴会上,家父向林老爷子提出了一个请求,希望我能和你结为伴侣。”
“但是林老爷子还没有给出答复,待在一旁的你就率先开口了。”
“你说,三年之后打赢我的人,才有资格追求我!”
“这件事,我卢彦可是一直牢记于心。”
闻言,林诗幼眉头微微一挑,“所以你这次的目的,是要与我一战?“
“没错。”卢彦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林诗幼暗自苦恼,当年随口说的一句怎么他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早知如此,就不应该说三年这么短,起码得十年!
卢彦不知道林诗幼在想些什么,缓缓解下腰间的双枪,看着林诗幼,“这一天,我已经等了三年。”
林诗幼撇了撇嘴,“下次再说吧,今天我没空。”
说完,她便转过身,朝林间走去。
卢彦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薄怒,大喝道:“等一下!”
林诗幼根本不作理会,依然自顾自地走着。
眼看对方就要没入林间,卢彦咬了咬牙,猛然举起源枪,漆黑的枪口对准少女的背影,可他怎么也不能扣下扳机。
忽然间,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竟变得阴冷起来。
他对着林诗幼喊道:“既然如此,我就去挑战那个男生。”
“那个和你一起握拳轻拍胸口的男生。”
少女的步伐蓦地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微微一笑,好似百花盛开,明媚如朝霞。
“好啊,但最后被打败的肯定是你。”
“因为他...”
“是最强的。”
看着如此动人的笑容却不属于自己,卢彦心中不由大盛妒火,那个少年和林诗幼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
原本他提到那个少年,只是想引起林诗幼的注意,可是这一刻,他真的有了挑战那个少年的冲动。
“哼,谁强谁弱还不一定。”卢彦眼睛微眯,冷冷一笑,“放心,等我遇到他一定手下留情,最多也就...打断他一条腿!”
然而让卢彦失望的是,林诗幼此时的神情很是淡然,那一双剪水双眸,如镜湖般不起一丝波澜。
“虽然知道你说的都是些屁话,但还是应该让你认清点现实才好。”林诗幼视线落在腰间长刀上,“你知道这是什么刀吗?”
卢彦皱眉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林家唐刀。”
“原来你知道啊...”林诗幼忽然笑了起来,这一刻,她眉眼间的温软倏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霸道狂妄的神色。
“既然知道,为何还敢与我一战!”
少女轻狂的声音响彻林间。
“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
“唐刀,出鞘饮血,入鞘封喉!”
卢彦在一瞬间有些失神。
三年前他第一次见到林诗幼,就被她的惊艳绝美的容颜,她的灵动,她的俏皮可爱深深吸引住了,可是他从未想过,原来这个让自己为之神迷的女孩,竟然还有如此霸气,如此凌冽的一面!
他的眼中浮现出一抹炽热的神色,这炽热的神色翻腾涌动着,然后渐渐聚集成一簇强烈的光。
这强烈的光是一种无比热切的渴望。
他渴望得到眼前的这个少女!
因为只有这样的女人,才值得男人去征服!
“这句话我当然知道。”
卢彦望着林诗幼,缓缓道来:“这与你林家已故祖先,九百年前大唐帝国第一大将林天斗有关。”
“当年林天斗血战沙场五十余载,麾下的林家军所向披靡,杀敌无数,周边邻国无不闻风丧胆。”
“而每一位尹家军的士兵配备的武器,便是大唐帝国独有的兵器,唐刀。”
“唐刀所过之处,必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所以才有了‘唐刀出鞘饮血,入鞘封喉’的说法。”
“可是……”
他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当年的无敌之师,已经随着大唐帝国的灭亡,消失于历史的尘埃中了。”
“唐刀出鞘饮血,入鞘封喉?”
“这个说法,早已名不副实!”
林诗幼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眸,伸手握住刀柄。
见到林诗幼的动作,卢彦的心中一阵狂喜,他知道,对方已经决定要与自己一战了。
可是下一刻,他忽然怔住了。
他看到林诗幼伸出另一只手按在了刀鞘上,紧接着一步前踏,膝盖微屈。
这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
然而当这几个动作组合在一起时,便不再简单了。
尤其是做出这几个动作的林诗幼,还没有拔刀。
那把名为白蛛切的利器,仍然归于鞘中,沉寂不动。
“这是……”
卢彦浑身一震,骇然道:“林家拔刀斩?”
林诗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淡淡道:“这个说法是否已经名不副实,你亲自来试一下吧。”
话音落下,她手中的雪白色刀鞘,忽然微微颤动起来。
不,不是刀鞘在颤动,而是刀鞘中的那把唐刀,在颤动!
仿佛是从沉寂中苏醒了一般,唐刀在刀鞘中剧烈地震动着,疯狂地击打着刀鞘内壁,发出一连串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唐刀的疯狂颤动,更是带动着林诗幼整个人微微颤动起来,她那纤长卷翘的睫毛在颤动着,如瀑般的黑色长发在颤动着,衣袖和衣襟,也在轻微地颤动着。
她脚下所站之地,堆积着厚厚的落叶,此刻,这些落叶仿佛沸腾的开水一般,开始不停地跃动起来!
看到这一幕,卢彦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成了针尖状,他喃喃道:“竟然真的是拔刀斩……”
拔刀斩,正是当年大唐帝国第一名将,林天斗的独门绝技,据说这一门绝技,不出则已,一出必伤人!
卢彦虽然从来没有见过拔刀斩,但是他曾听自己的二哥林瞳提起过,使用拔刀斩的第一步,便是刀不出鞘,以气蓄之,而在蓄气的过程中,除非是绝世高手,否则一定会引起刀的震动。
显然,林诗幼便在做这一步。
“没想到连二哥都没有学会的拔刀斩,她竟然练成了!”卢彦的眸子中闪过一道震惊的神色,直到这时,他才想起一件被他忽略已久的重要事情。
眼前的这个少女,和他的二哥、大哥一样,都位列于……天骄榜之上!
他的心里登时咯噔了一下,
难道……自己会输?
开什么玩笑!
卢彦双目一瞪,手中两把大雪银龙猛然抬起,源质运转间,银色的枪声发出一阵低沉的声响,这声响,仿佛凛冽的寒风在呼啸,又仿佛一头巨龙在低吟。
枪斗术,连射击!
砰砰砰砰!
一连串银色的子弹从枪口中喷吐而出,迅疾地穿过落叶,射向林诗幼。
后者见状,眉头微微一挑。
她双手保持原状,一手握刀,一手按鞘,步伐却已收回,脚下随之连点,身形闪动,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时而侧移,时而倾斜,时而摆荡,时而旋转,步伐轻盈灵动,洒脱飘逸,就好像是一场舞蹈表演一般,赏心悦目。
衣袂飘飞间,迎面而来的数颗子弹,竟被她一一躲过。
这闲庭信步般的步法,正是林家的独门身法,蝶舞彩翼!
子弹全数落空,卢彦的神情变得无比凝重起来,可就在这时,他蓦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
他不再攻击,而是停在原地,十指化作流光,将两把大雪银龙合二为一。
林诗幼用的是一把刀。
既然是刀,就必须近战,除非是迈入了【觉境】,能够做到源质外放。
所以卢彦决定守株待兔,等待着林诗幼主动攻击,然后用枪斗术中的蓄光烈击,一举击败她!
源质缓缓注入大雪银龙中,他对着林诗幼笑道:“来吧,就让我看看这拔刀斩,到底有何高明之——”
那“处”字还未说出口,他的心头倏地掠过一抹微栗。
一抹寒光。
他看到林诗幼的腰间,出现了一抹寒光,却是那柄白蛛切,已然出鞘三寸!
“怎么可能?”卢彦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竟然准备出刀了?
可是两人之间,明明还相距数十米!
除非……
除非……
想到那唯一的可能性,卢彦霎时间脸色惨白,身子都不由得晃动了一下。
“不,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他额头青筋暴起,神色狰狞地嘶吼一声,紧接着,大雪银龙的枪口中,猛然射出一道笔直的银色光束,这道光束仿佛一条银色巨龙,骇然袭向了林诗幼!
几乎在同一时间,林诗幼霍然抬头,出鞘之声响起,犹如惊雷乍响!
“拔!刀!斩!”
森林间,倏地掠起一道无与伦比的璀璨流华!
蔚蓝的流华与银龙接触,然后……
流华荡过,一刀斩龙!
轰地一声,银光炸散,化作无数碎屑,绽开无数朵小花,犹如天上繁星点点。
卢彦缓缓低头。
他的衣服裂开了一道口子。
口子中,隐隐能看到一条正在成形的血线。
血线不深,却很长。
长得像一把刀。
一把唐刀。
鲜血浸湿了卢彦的衣衫,染红了他脚下的落叶。
他的伤口很痛,痛得如同针扎一般。
然而比伤口更痛的,是他的自尊心。
他败了。
一招便败了。
这是他无论怎样都无法接受的事实。
扑通一声,他箕坐于地,嘴唇微颤,面如死灰。
“放心吧,我留力了。”
林诗幼踱步走到他身前,神情淡然道:“死不了。”
死不了。
这三个字,平淡至极,却无比霸道。
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