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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笛飞声&韶添云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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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人混迹江湖,或为名、或为利,只有他醉心武道,执着到痴迷。

    江湖正道宣扬着他无恶不作,人人得而诛之。

    她对这位大魔头却是心怀钦佩与羡慕。

    钦佩他不在乎恶名远扬,一心追求自己的心中的正道。

    羡慕他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这样如酒一般清澈又浓烈的人,发自内心的笑一下,能增加她十日寿命。

    这一点,让她这条命,突然变得极具有有挑战性,而她对于挑战,从来都是迎头而上。

    韶添云很想知道,她倾尽全力,能为自己争来多久的寿命。

    这些天她能感觉到,笛飞声是将她当做朋友的。

    可她呢?在干嘛!

    居然在梦里对他做出那样的流氓行径!

    不论这个梦是不是出自本心,韶添云内心都对自己亵渎了这段纯洁的友谊而充满了内疚。

    不知是不是心态变化的原因,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发现他与笛飞声相处时的气氛,不如之前融洽。

    平时有小夭、李莲花、方多病在时,大家说说笑笑,倒也没什么。

    若是只剩他们二人,她会瞄一眼笛飞声的表情,然后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与他说话。

    笛飞声要么有事离开,要么沉默以对,能开口回一两个字已经算心情不错。

    这样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初雪之后,韶添云、笛飞声、方多病在皇后的帮助下破开八皇子府内的阵法,将小夭与李莲花救回来之后的那天。

    二人伤势极重,尤其是李莲花,几乎只剩一口气吊着,方多病急不行,几乎将东盈皇城所有郎中都请了来。

    笛飞声让无颜不管用什么方法,用最快的速度把药魔带来,无颜走了他仍觉得不够,背着刀跑到太医院,把太医院院使与院判拎了回来。

    房中群医会首,对于如何施救讨论得热火朝天,韶添云则是趁乱退出来,回到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今夜,是最后一次毒发的时间!

    上一次发作之前她受了伤,意识本就不太清楚,对于痛感的敏锐度也要低一些。

    这次,她却是完全清醒着的。

    身体好似还对上次的毒发有所记忆,天还未完全黑下来,浑身的寒毛便开始倒立。

    她没点灯,只是缩在床榻上,强忍着锥心刺骨的痛感,死死咬着被褥,脖颈上的青筋根根爆起,冷汗犹如泉涌,不停地往外冒着。

    最后一次了!

    这是最后一次!

    上次带着伤都能挺下来,这次也一定可以!

    ……可是容玑死了!

    她竟然就这样死了。

    没有千刀万剐!

    也没有剥皮抽筋!

    不甘心,她不甘心!

    韶添云死死瞪着双眼,眼中红丝遍布,整张面容已经痛得扭曲。

    每当她以为痛感已经到极限,胸腔内便似被什么东西炸开,将她的灵魂粉碎。

    喉间满是腥甜的铁锈味,大股的鲜血呛进她的气管里,她侧过头猛咳了一阵才不至于被自己的血呛死。

    濒死感尚未消失,她好像感到有滚烫的岩浆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她焚尽。

    她咬着牙要躲开,却一头跌进阴森寒凉的地狱,她挣扎着起身,有恶鬼将匕首插进她的手掌,用尖锐刺耳的笑声肆意嘲讽她的狼狈。

    “滚!”

    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过后,紧闭的地狱之门被打开,凶神恶煞的修罗睥睨着她,周身的恶灵似乎感受到威压,通通销声匿迹。

    那修罗走到她面前蹲下,似在不屑地审视她。

    韶添云抬起头,语气中满是挑衅,“杀我?”

    意识中又炸开一片血雾,她猛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将无法承受的痛化作嘶吼。

    “来啊!”

    对方还在迟疑中。

    她已经将手挥向了对方的脖颈。

    她不知道手中攥的是什么,只知道那东西很快,可以划破她的手掌,也能刺穿对方的皮肤。

    “韶姑娘,是我。”

    手腕被人攥住,身体好像被什么很结实的东西包裹着,修罗的声音似乎很是内疚自责。

    韶姑娘?

    韶添云赤红的眸中浮现一丝迷茫。

    地狱里的修罗。

    这么有礼貌?

    然而,她来不及深想。

    体内的毒根本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痛感再一次如海啸般骤然袭来,她死死瞪着眼,紧紧攥起双手,喉间仍抑制不住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闭上眼,气守丹田。”

    低低的一声,带着些急切与安抚的语气。

    韶添云觉得修罗的声音有些熟悉,便下意识照着他的话做。

    后背被轻点几下,一股强劲的气息进入她体内,在她经脉间游走。

    笛飞声的内力虽然不能完全压制住毒性发作,但可以通过某些穴位,为她减轻些痛楚。

    这是他之前问询过小夭,得来的方法。

    额前的汗珠划过眉毛滴进眼中,韶添云紧紧闭上眼,缓了一会后睁开,在有些模糊的视线中,她认出了那个修罗。

    韶添云无力的扯起嘴角,“笛、盟主……是你呀。”

    “我、没事,你出去,夭和李、伤重、他们要……照顾。”

    她的发丝混着汗与血,散乱地粘在脸颊与脖颈上,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如同刚从血水中捞起。

    看着她勉强挤出的笑,笛飞声眉头紧紧蹙成一团,握住她止不住颤抖的手腕,轻声道。

    “松开。”

    韶添云控制着意识张开手,低头用胀得即将夺眶而出的眼看了看。

    屋内没有光源,借着房门外照进来的昏暗的光线能看见,手心被一片阴影覆盖,隐约能看到中心处颜色更深些。

    她一动,阴影便动了动,从手心滑落在地上,很清脆的一声响。

    是花瓶碎裂后的瓷片。

    韶添云满含歉意地看向笛飞声,“对、不起。”

    他来帮她,她却要对他下死手。

    “该道歉的是我,我来晚了。”

    她的衣服被汗浸透,身上凉的厉害,笛飞声将她抱在怀中,运起内力为她取暖。

    痛感不如之前强烈,却仍在不断的席卷而来,韶添云咬紧牙关,强忍着挤出一句话。

    “笛盟……主,我不死……不必、管我。”

    “今夜我不会走,只守着你,你痛了,不要忍着,可以喊,可以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