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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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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了笑,“容玑折磨我这么多年,我是一定要亲手报仇的,否则无法释怀。”

    许是她的性格太直率洒脱,明明才认识几日,但小夭却像能读懂她的内心。

    想亲手报仇或许是真的,但更多的原因是她不愿将自己的生死完全托付给另一个人。

    并不是说她不信笛飞声。

    而是她知道容玑不好对付,毕竟那日在皇宫,他们几人联手也只是将容玑伤了而已。

    但笛飞声没有小夭那么细腻的直觉,他只当韶添云宁愿再受一次毒发之痛,也不愿让他保护。

    被人质疑武力值,笛盟主应该不悦的,但不知为何,爬上他心头的却是落寞。

    李莲花浅笑,“韶姑娘是性情中人。”

    方多病对着她抱了个拳,终于说出了几日前就想说的话,“我服。”

    放眼江湖,谁会拒绝笛飞声当贴身护卫?

    也就眼前这位了!

    韶添云啧了一声,对着他摆了摆手,“行走江湖,保持低调。”

    饭后李莲花带着韶添云与笛飞声向着青玉舞坊去却扑了个空。

    三人坐在茶肆等了半日也未见那个妖娆的身影,问了舞坊的伙计才知道田娇娇患了风寒。

    如此一来,李莲花心中疑惑更甚。

    但对方不出现,他也不能直接去安府找人。

    想了想,他又带着二人去皇城中最大的藏书楼去找有关曌玺的记载。

    天一黑,小厮如约而至。

    看着小夭身后跟着的四个人,他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姑娘,这四人都要随行?”

    小夭心虚的清了清嗓子,“不行?”

    她也觉得自己很过分,但总不能因为不好意思,就随便去给容玑送菜吧?

    眼看小厮的表情越来越为难,小夭便道,“你尽管带我们去,若你家相爷怪罪下来,有我担着。”

    小厮内心挣扎了一会,最终还是做出了请的手势。

    反正相爷只说了务必将人请到。

    也没说几个人。

    下了马车,几人相互对视一眼,脑中警惕的弦都紧紧绷起。

    一直被人引到后院的卧室,他们发现的唯一异常便是,堂堂丞相的居室内,只燃着吐息之间便能熄灭的微弱烛光。

    到了门口,引路的丫鬟便道,“相爷重病不宜受风,请姑娘悬丝诊脉。”

    说罢她便将门上的小窗打开,里面有人递出来一根极细的丝线。

    几人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恶战一场的准备,此刻却皆是看着那根细丝陷入了沉默。

    完全没料到,真的是请她来治病的。

    小夭抿着唇接过那根细丝,闭上眼细细感受上面细微的脉搏。

    “肝火旺盛。”

    “郁结于胸……”

    她突然瞪大了眼睛,狐疑地看了丫鬟一眼,“里面的真是你家相爷?”

    丫鬟愣愣点头。

    小夭将细丝递给她,随后拱手辞行。

    “你家相爷的病我看不了,依我浅显的医术判断,里面的人先天不足,阴阳失衡,绝活不到相爷如此高寿,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她说话时特地将声音扬高,确保里面的人能听到。

    就在她转身要走时,里面一个女声叫住了她,“姑娘且慢。”

    小夭脚步稍顿,便听门被打开的声音,她转过身,便看见一身黑衣黑袍的人,头上的斗篷将她大半张脸罩住,夜色下几乎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若不是她刚刚说过话,甚至连她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那人侧了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莲花默默将人打量一番,对着韶添云使了个眼色。

    韶添云立马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却连眼神都未给她。

    韶添云对着李莲花耸了耸肩。

    对方不接茬,她也没办法。

    小夭用眼神让几人稍安勿躁,等她出来。

    进了房内,那人便道,“姑娘若能将人医好,我必有重谢。”

    小夭微微蹙眉,“不见患者,如何医治?”

    最重要的是,弄清患病的到底是谁。

    她把出来的脉象绝对不假!

    那人叹息一声,将她带进了屏风内。微弱的烛光下,一个男人阖眸坐在床沿边,面上没什么表情。

    他肤色很白,额前有几缕散落的发丝,穿着一身暗色亵衣,倒让他整个人更显病态。

    她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小夭抿了抿唇,试探性的问道,“公子,可愿让我再为你把一次脉?”

    男人睁开眼, 对她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将袖子往上翻起伸向她,“请。”

    小夭看着他手腕上一道细窄的红痕,犹豫了一下,避开血痕按上了他的脉搏。

    “公子自小身体便是如此吗?”

    “不全是。”

    “那是何时开始不适的?”

    “忘了。”

    小夭看了他一眼,松开了手。

    “你不配合我,这病我治不了。”

    男人浅浅一笑,“姑娘,我说的都是实话。”

    小夭定定看着他,“那你的病多久发作一次?”

    这次他倒答得很快,“每日。”

    小夭目光落在他手腕上,问道,“这种情况,每次发作都会出现?”

    是方才诊脉的细丝,被暴力扯断勒出的伤口,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男人竟是愉悦地挑了一下眉。

    犹豫片刻,小夭对着一旁的人道,“他的病很复杂,需长期针灸配上药物治疗……”

    语气稍顿,她又道,“最好能告诉我他往日的经历,找到症结才好治根,否则随时会复发。”

    此人心中积结的郁气之重,她几百年来从未见过。

    那人听了她的话却将背脊绷直,警惕的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看清了那人的半张脸,虽说她面颊上有浅浅几道皱纹,但仍遮掩不住她姣好的容颜。

    “那便劳烦姑娘开具药方,每日夜间来给他针灸,诊金多少我会每日支付,另外还会多给姑娘一笔银钱,请姑娘莫要对外提起此事。”

    虽然对方的选择让小夭有些遗憾无法知道此人真实的身份,但她还是毫不犹豫的点头。

    不对外,对内没问题咯。

    门外四人等了许久,在子时更声响起时,才看见门被拉开。

    小夭面带疲乏的走出来,门外的丫鬟便递上了一张银票。

    小夭接过银票道谢,丫鬟又将几人送到了府外,马车上几人都默契无声。

    待到了客栈关上门,方多病便按耐不住地开口,“里面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