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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传来一阵笛音,婉转缥缈,不绝如缕,宛如天籁之声,能驱散凡尘俗世的困扰,使人心静。
吹奏之人十分有耐心,将这首曲子吹了一遍又一遍。
笛飞声坐在客栈的屋顶上听了许久,原本躁郁的心情已经所剩无几。
等不到她换曲,他终是忍不住侧头问道,“你只会这一首?”
韶添云放下玉笛,点点头,“其他的不吹也罢。”
这首曲子可是专门为了他学的。
当然,也可以说为了她自己。
笛飞声突然想起在浮石山,施驭蛇术时她所吹的曲子。
跟方才这首,简直是天壤之别。
笛盟主赞同的点头,“确实。”
韶添云见他脸色不再绷着,也不去计较他话中有损她的嫌疑,将一旁摆放的酒递给他。
“笛盟主,像你这样的人,一定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今日一醉,日后莫要再为此事伤情了。”
笛飞声看着她手中的酒坛,忽而轻笑了一声。
“你们都认为我会放不下,怕我失去理智,才用这个方式让我知晓?”
韶添云诧异的眨眨眼,犹豫了片刻道。
“笛盟主愿意为她舍弃的东西太多,我们便觉得你用情至深,难道竟不是这样?”
笛飞声闻言垂下眸去细思自己的行为,换一种角度去看,似乎也没办法怪他们会这样想。
实际上他也想不到如何去解释。
他爱覃荞吗?
爱安君临吗?
爱角丽谯吗?
其实,他不懂得什么样才叫爱。
起初,答应与覃荞成亲,更多的是对她的内疚与怜惜,他总想着她那样娇弱,是需要人好好保护的。
后来,他知晓这一切都是她处心积虑的算计,便已经做好准备从这段关系里抽身而去。
可她怀孕这件事,来的始料未及,压在他身上像一座大山,老郎中的话更是时刻在鞭挞他的良知。
在安君临执意要留下孩子的时候,这种即将为人父的责任感达到了顶峰。
如果这样是爱,那他也许爱过。
但这种爱,在知晓她是角丽谯时,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他不懂世人失去爱这种东西为何会痛不欲生。
明明他失去后,是一身轻松,并且只想杀了她一雪前耻!
韶添云晃了晃酒坛,“笛盟主?”
笛飞声愣了一瞬,伸手接过却没有打开,他想了想问道,“愿意为了一个人放弃很多东西,就是爱?”
韶添云古怪地看他一眼,“笛盟主,你这种问题问我一个杀手,是不是问错人了?”
话虽这样说,她还是撑着下巴将自己代入笛飞声的视角仔细思考了一下。
过了一会,她忽然点点头,煞有介事的“嗯”了一声。
笛飞声剑眉微蹙,“怎么?”
韶添云勾起唇,“笛盟主,你换个角度想,你将金鸳盟给我,又要传我一半功力,这样的付出,你说这是爱吗?”
许是她的话太过直白,听在笛飞声耳中似在撩拨,他转眸去看她。
少女漆黑的眼眸在月华下泛着星星点点光亮,眼尾微微扬起,在泪痣的点缀下更溢出几分别样风情。
不知为何,心跳蓦然漏了一拍。
他抿着唇转头看向远方,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波澜不惊。
“不算。”
韶添云挑眉,“对,就是不算!”
她笑吟吟地将自己已经开封的酒坛凑上去,“笛盟主,你以后可要多笑一笑。”
笛飞声抬手将酒坛与她轻碰了一下,疑惑的问道,“你为何总让我笑?”
韶添云刚喝完一口酒,似受不了酒中辛辣之味,将眉头皱成了一团咽下酒液,而后朝着他咧嘴一笑。
“你笑起来比不笑好看。”
实话是不能说的,瞎话是张口就来的。
拍马屁总不会错~
笛飞声一愣,而后垂眸轻笑了一声,“你的嘴太贫。”
低低的笑音入耳,韶添云眯起眼看过去,正巧见到他眼尾与薄唇扬起。
她托着腮夸奖道,“对,就是这样笑,很好看。”
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心情愉悦使得味觉产生了变化,她觉得酒都不辣了,便多喝了几口。
楼下李莲花三人商议好事情,正要各自回房,一出门便见笛盟主黑着脸搀着一个人正走过来。
“笛盟主,不,以后我才是盟主,你以后管我叫韶盟主,知道吗?”
见男人不说话,韶添云原本泛着红晕的脸气的更红了,她一把拽住连廊的栏杆定住身子,瞪着眼看他。
“你是不是想反悔?”
“没有……”笛盟主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李莲花轻咳了一声,眸中是止不住的笑意,“笛盟主,你们这是喝了多少?”
笛飞声想了一下,“大概……七八口。”
韶添云黛眉一横,伸出手指比划,“七八十口!”
笛飞声将她的手按下,淡淡道,“随你。”
小夭接收到笛盟主的眼神,立马将人接过来,韶添云揉了揉她的脸,“小妞,长的真标致。”
笛飞声脸更黑了,原因无它,她在房顶上也是这样对他的。
小夭只以为他是担心韶添云,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便搀着人进屋了。
李莲花手扶着门框,对着笛飞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韶盟主的酒量还真是不错啊。”
说完他便关上了门。
笛飞声在原地站了一会后回到自己房间,心跳已然恢复正常,只有鼻尖还萦绕着淡淡酒香。
这一夜,有的人睡得香甜,有的人梦中又浮现了那短暂几秒的悸动。
次日韶添云下楼,小夭见了她便笑道,“韶盟主,来吃饭了。”
韶添云在她身边坐下,眼睛瞄了一眼正在喝着粥的笛飞声,掩着唇道,“这事儿说不准就这么了了,再别提了,不然笛盟主还觉得是我故意影射他呢。”
小夭嘴角抽了抽,心里不禁想着,上次她喝醉也是这样?
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李莲花,祈祷他记性不好,不记得这回事。
便在这时,有位小厮径自走向几人,恭敬地弯腰行礼。
“请问哪一位是林小夭姑娘?”
李莲花蹙起眉,“你是何人?”
小厮答道,“奴才是丞相府的人,听闻林小夭姑娘医术高明,特来请姑娘为相爷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