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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
低低柔柔又带着磁性的嗓音。
小夭手一顿,木着一张脸转过身,看他满面疲惫,心中忽而一酸。
“你……这几日去了哪里?”
她以为那日说的那些话将他伤得狠了,他不会再见她。
李莲花神色柔和,温声道,“此事我稍后与你细说,眼下有另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当得知是要给安君临看诊时,小夭与方多病一同惊住。
直到推开客栈的房门,看清躺在床榻上的人后,两人才缓过神来。
小夭将手指搭在她腕上,静下心感受她的脉搏。
流利、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
喜脉!?
小夭脸色微变,抬眸看向李莲花,却见他面上没有丝毫意外之色,只是对着她轻颔了颔首。
小夭看向笛飞声,酝酿了一下开口道,“她没有大碍,只是体质孱弱才会晕倒,待月份大了,害喜可能会更严重……”
笛飞声点头,面上看不出悲喜,“可需要服什么药?”
小夭抿着唇道,“我给你写两副方子,如何服用,便看你自己了。”
方多病听到害喜二字便愣在原地,似乎无法消化这个信息。
安君临有身孕……
阿飞的……
小夭写好药方,交给笛飞声,三人便将空间留给了笛飞声。
回到方多病的房间,小夭才叹息一声,“不知道阿飞会如何选择。”
“明日安宏图会在朝中有所动作,他信誓旦旦的说储君一定会是他,可我却觉得,安君临拉好了一张网在等他。”
“这样的局势下,安君临不可能抽身,那阿飞……”
笛飞声若是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他就不得不帮安君临。
方多病喃喃道,“难怪她要约阿飞今日相见……”
“她怎么那么有把握?”
小夭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男人解释这个问题。
有过房事的女子癸水若是延迟,首先便会猜测是否有孕,安君临送信给笛飞声的时候,一定是发现了自己癸水延迟,才会将时间推到今夜。
想到安君临为了江山,用身体来算计笛飞声,小夭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佩服她还是该唾弃她。
李莲花默了一会,从怀中取出七星曜月的阵法图递给小夭。
“什么?”
小夭疑惑的接过,看完后却是满脸错愕。
“这几日……你在布阵?”
所以他并没有生她的气,而是在为她破解十六字。
李莲花抿起唇点头,“我今日遇见田娇娇,他对天象颇有研究,他说日月同天必要生灵涂炭才会现世。”
“所以我想,这上面的日月,会否另有所指。”
顿了顿,他又道,“但我发现田娇娇有些不对,他家竟在城东安府。”
方多病皱起眉,“安府?”
“东盈废后所居之地!”
“他是废后的人?”
李莲花诧异,“废后?”
方多病神色有些凝重的点头,“东盈大皇子失落民间之后,皇后疯癫,司天监观测天象,言凤星将陨,需寻净地修养神魂。”
“安承乾在皇城中寻了一处宅院安置她,虽未下废黜皇后的旨意,但堂堂一国之母,被遣送出宫,与废后有何区别?”
“对了,废后是安宏图的嫡亲姨母!”
小夭在脑中理了一圈才开口,“那田娇娇是安宏图的人吗?”
“也不像,田娇娇尚且能与你谈论天象,可安宏图除了日月同天四字之外一无所知。”
原本她还怀疑田娇娇是背后布局之人,但转念一想,她在大荒也没见过田娇娇,这样的人在大荒,就算没见过也该听过才是。
并且田娇娇知晓她与李莲花是一道的,还与他侃侃而谈,完全与安宏图背后之人不是一路。
方多病捏着下巴点头,“这些年没有传出废后是否病愈,但她膝下没有皇嗣,被母家忽视,又离宫多年,应当不会再掺和这些事。”
李莲花凝着眉,“安宏图原本应是打算要借血尸之事,添几分妖魔之说,引到芩妃身上,安君临冠上妖魔所生之名,定会被人诟病。”
“小夭将他的计划破坏,也间接帮了安君临,她却并未显山露水,而是暗中推波助澜。”
“此局,安君临胜。”
说着他有些疑惑,“安宏图此次未免有些太沉不住气了。”
小夭想了想道,“你是说那幕后之人有问题。”
“他看似在帮安宏图,实际却并未观全局势,有点像在把他往火坑里推。”
李莲花眸中露出些许担忧,“若真如此,恐怕会将你一起拖下水。”
小夭扯起唇笑了笑,“无妨,我自有打算。”
李莲花垂眸不语,脑中默默将所有事情的关键串联起来。
他总觉得,这场局的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
…………
笛飞声在窗边站了一夜。
也想了一夜。
天亮时,小二送上来两碗汤药,分别用不同样式的碗盛着。
他正盯着冒着白气的药碗出神,眼尾余光瞥见床榻上的人缓慢撑起了身子。
她视线四处看了看,最终落在他身上,有些泛白的面上恍惚一瞬,“你……”
“你将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笛飞声紧抿薄唇,“你晕倒了。”
她眸中有一瞬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起身下地。
“我该回宫了。”
笛飞声道,“你似乎忘了告诉我什么。”
她顿住身体,转身时看见桌上的药碗,面色僵住。
“你、你想听什么?”
见她还不想说实话,笛飞声忍了一夜的情绪已经在失控的边缘。
他逼近她,将她的手腕钳住,紧盯着她的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
“我平生第一次被人算计成这样,安君临,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她紧咬着下唇,眸中泛起水光,却依旧嘴硬,“昨夜我将匕首递给你,你不要我偿还,现在又反悔了吗?”
想起自己无数次因她这般模样心生怜惜,笛飞声喉中忽而发出一记自嘲的笑音。
他狭长的眸中泛着一层红丝,几乎毫不费力的便将她扯到桌边。
她看了一眼两碗汤药,用手捂住小腹,颤抖着唇问他,“你想干什么?”
“一碗是去,一碗是留,你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