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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盈国,浮石山。
韶添云倚在山洞边的石壁上,视线从面前以岳霓裳为首的几人身上扫过,面带讥讽开口。
“岳霓裳,你不是一向最听楼主的话,楼主应当是让你们追闯山之人吧,你带人堵我做什么?”
岳霓裳面色阴沉地盯着她的脸一会,却突然笑了起来。
“韶添云,我很喜欢你这副看不起我的样子,希望你今夜能永远保持这个表情。”
她笑的癫狂,她身后的几人反应过来她话中之意,看向韶添云的眼中也带了几分幸灾乐祸。
听月楼的所有人在被容玑带回来时,都喂了毒药。
每月发作一次,不致命,却能让人生不如死,需要容玑给的解药才能缓解。
韶添云自然也记得今夜她们体内的毒会发作。
每次毒发前容玑就会将她们召集起来,挨个发一粒解药,她们便能安稳度过一夜。
只是受毒药的影响,每次发作后,她们的内功都会减退一些。
好在浮石山得天独厚,她们在山中练功,进展很快,快到足以让整个江湖为之惊讶。
也正是因此,浮石山才会被容玑设下层层障碍,不让任何人发觉这个秘密。
但听岳霓裳如此说话,似乎有把握让她拿不到解药。
韶添云心中隐有不安,但看向岳霓裳的眼中却是充满了嘲讽与怜悯。
“我不想看轻你,但你的所作所为,着实让我生不出半分钦佩来。”
她们都是受控制之人,亦受同样的痛苦折磨,岳霓裳却要用此事向她施以报复。
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
岳霓裳闻言眸中阴沉之色更深,冷笑着对着她挥了挥手,她周围的人立马抬脚上前,韶添云见势不好便想往山洞中钻。
但她体力耗尽身上又带着伤,动作稍慢了些便被几人截住,强忍着伤痛挥手过了几招,最终还是被架住身体,动弹不得。
肩上的伤被扯动,疼得韶添云紧紧皱眉,她冷眼看向岳霓裳,“你想做什么?”
岳霓裳见她的表情变化,忽然轻轻笑了一声,“你别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韶添云正猜想着她的意图,眼前突然一黑,有东西套住她的头,不知被带往何处。
体感传给大脑的信息是越走周边的环境越阴凉,她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果然在最后脚步停下时,头上套的东西被拿开,她还未看清身在何处,后颈处便挨了一记手刀,晕了过去。
岳霓裳抱着手臂看着倒地的人,对身旁几人嘱咐道,“都记住了,我们没有追到闯山之人,也没有看见韶添云。”
岳霓裳最不喜的就是韶添云,尤其讨厌看见她笑,明明都是一样的人,她却整日装得比她们都过得舒心的样子。
这个山洞是她特意寻到的,位置很是隐秘,等韶添云醒来,也到发作的时间了……
想着她红唇勾起,只觉得心中无比痛快。
身旁的人犹豫了一下道,“霓裳姐,她会死吗?”
岳霓裳瞥了她一眼,语气颇为不耐,“死就死了,与你我何干?整个听月楼谁不为明日性命担忧,有用吗?”
那人抿着唇缩了缩肩膀,不再说话,跟着岳霓裳出了山洞。
夜幕很快降临,韶添云是疼醒的。
不仅是肩上的伤,还有身上每一寸皮肉上的凌迟之痛。
这种痛感不是逐渐加深的,而是裹挟着狂风暴雨般的倾泻之势,瞬间在她皮肉间炸开。
“啊!……”
韶添云惨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眼前却是漆黑一片,身上的衣服瞬间被汗打湿,她咬着牙想撑起身体,浑身的骨头却似被抽走了一般。
轰隆隆!
外面忽然电闪雷鸣,紧接着便有倾盆大雨落下。
韶添云没有听见,因为她耳畔全是轰鸣之声,鼓膜被震得发颤,那种痛顺着耳道在使劲往她脑中钻。
眼角、耳道与鼻腔都有热液涌出,不知是血,是泪,还是汗。
身上的疼痛仍在持续着,她瞪着眼,死死咬住唇,整张脸上的青筋全部鼓起,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挥着拳头猛捶着地面,企图用这个方式能减轻一些痛感。
但终究不管用,疼痛又加剧了。
腹腔内宛如有人将她的血肉都搅碎一般,尖锐猛烈又带着拉扯感的痛,折磨得她灵魂似要夺窍而出,她开始蜷缩起来,不停在地上打滚。
后来,韶添云不再滚了,不是不痛了,而是她没有一丝挣扎的力气了。
她仰躺在地上,双眼被血泪浸透,无神地睁着,胸口起伏剧烈却很缓慢,鼻腔内呼出的气像灶膛里窜出的火,燎得她似乎都能闻到焦味。
尽管她天生没有嗅觉。
她方才生出了无数次想要咬舌自尽的念头。
但她不甘心,她要报仇,她要将今日所受百倍还给岳霓裳!
还有容玑,她才是这场痛苦的根源!
正当她恨意满腔时,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张线条冷硬的脸。
他狭长的眼睛正看着她,眸中没有一贯的冰冷,而是带着些柔和之色,问她姓什么。
韶添云用尽全力,也只将唇角微微扬起。
笛飞声,若我今日能逃过此劫,必会赴明日之约。
“呃……!”
身体突然以一种诡异地姿势抽动起来,宛如有人在她身上开了一道口子,将她全身的经脉自这道口子抽出。
喉间涌起大股鲜血,韶添云微微侧头,任由鲜血自喉间喷出后,便再次失去了意识。
山洞外倾盆大雨持续到了下半夜才停。
韶添云再睁眼时,还以为自己已经是个灵魂了。
根本感觉不到身躯与四肢的存在。
闭上眼缓了一会,她想运功疗伤,便探了探自己的丹田。
却发现这次她的内力并没有减退。
怎么会?
以往每月发作完,内力都会少两到三成!
那是……
解药的问题?
这个念头一起,韶添云心中便是一片骇然。
容玑给她们服下毒药时说,每次毒发便会损失一些功力,这么多年来没有人质疑过她这个说法,纵然有人与这毒较量过,最后也都因受不住折磨哀求容玑给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