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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的有多结实呢?
自大腿往上一圈一圈的绳索缠绕直到肩膀处,连里面衣服的颜色都看不见。
方多病推搡着他们进大厅,剑提在手上防备二人逃跑的架势拉的十足。
被绑着的两个人以一种怪异的走路姿势走近,看得众人神色各异。
程老的情绪被覃杭的一句老师安抚下来,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他们,并未再出言对他们发起攻势。
李莲花余光瞥见大掌事原本被程老气得难看的脸色,在看见黑衣人的瞬间缓和了些,眸中似乎隐隐有些幸灾乐祸。
秦老的反应却很有趣,方多病与黑衣人进来的瞬间,他原本扭曲的脸色竟是瞬间变成正常,还带了马上就要得知真相的雀跃。
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阴沉之色却是没有逃过李莲花那双狐狸眼,他右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覃杭则是皱眉问道,“少侠,这是……”
方多病看清李莲花的动作后,对着二人膝盖窝上各来一脚,将他们踢得跪倒在地。
冷眼瞥过二人,方多病对着覃杭拱手道。
“覃城主,我借余府的马车坐一程,却碰见这二人欲对许小姐下手,想必是凶手派出的人!”
覃杭闻言拍案而起,眼眶瞬间染红,看着二人的眼神似要把他们撕碎一般。
他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一句话。
“是谁派你们来的?”
两个黑衣人蒙着面,头上还蒙着头巾,只有眼睛露在外面,跪在地上恨恨地看着覃杭,却对他的话恍若未闻。
方多病站在他们旁边,尔雅剑横在二人身前,看似在给二人施压,实际有意无意遮挡住了自秦老那边来的视线。
从秦老的角度只能看见两个黑衣人,绑得像粽子,看不清身形,脸上唯一露出来的地方也被方多病的剑挡住了。
方多病对覃杭解释道,“覃城主,他们二人被我点了哑穴无法说话。”
“我来时许小姐受了惊吓,伤势又加重了,余夫人已经带着她回府,但许小姐将她所见所闻告知于我,便由我为诸位揭晓真相。”
覃杭闻言看着他似乎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终是开口。
“既如此,便开始吧!”
说完他重新坐回座位上,等着方多病的下文。
方多病从腰后抽出两把短剑扔在地上,对着秦老和程老道,“二位老先生,陈思文与莫成许便是死于这两把剑之下。”
他边说眼神有意无意从大掌事身上掠过,又看向四周,疑惑地问覃杭,“覃城主,怎么今日不见覃管家?”
覃杭道,“他带人出府采买,还未回来。”
话语一顿,覃杭似乎想到什么,“少侠问他,莫非他与案情有关联?”
方多病答了一声是后,覃杭立马到厅外派人出去寻覃管家回府。
秦老眸光微微闪动,提起的心放了下来,放松后身子向后靠着椅背。
大掌事看到地上的剑先是错愕一瞬,感受到方多病别有深意的目光后,浑身姿态从轻松变得有些僵硬。
他身体稍稍前倾,胡子也不捋了,手握在椅把上,大拇指死死抠住,勉强维护住面上的表情。
程老的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的两把剑,想起莫成许在灯下苦熬的无数个夜晚。
戏场那夜,少年的眸中跃着熠熠光辉,与他说要将老师所授皆馈于民。
程老再也忍不住,胸腔内这些日子尚未发泄出的情绪,皆化作热泪自眼眶内汹涌而出。
李莲花侧眸看着泣不成声的程老,想起了漆木山,心中亦被伤感缠绕。
当初他的死讯传到云隐山时,师父应该也像这样伤心吧。
他默默掏出一块手帕,放在了程老身旁的茶案上。
程老朦胧余光看见他的动作,先是一愣,而后拿过手帕,低低道了声谢。
覃杭吩咐完回来,便听方多病继续道,“我曾撞见覃管家穿着覃城主的衣服,将覃城主谢幕戏所用的木偶盗出府外,徘徊在从前肖城主旧府所在之地,不知要作何。”
程老闻言擦着泪的动作顿住,抬起头看着大掌事,眼中皆是不可置信。
“你……?”
胸中有阵阵怒气翻涌,程老抄起茶盏向着大掌事身上砸了过去。
茶盏砸中大掌事下颌,温热的茶水泼洒在他衣服上,程老赤红着双眼咬牙切齿地质问,“他都走了这么多年,你们还不肯放过他,还要用他做什么文章!!?”
“当年我随着戏班在外游走,你们趁我不在生生将他逼得绝望自焚,事后竟还企图蒙骗于我!”
“这些年为了维持他苦心经营的青木城,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你们的所作所为,真想不到,时隔多年,你们还要利用他!?”
程老声声泣血,胸口剧烈起伏,他四下看了眼没有可以扔的东西,直接冲到大掌事身前将他的衣襟与胡须一同揪起,盯着他紧闭的双眼目呲欲裂。
“你现在装什么死,当年你怎么不去死?”
方多病看向神色同样愤恨的覃杭,对着他微微蹙了蹙眉心。
覃杭会意,深吸了一口气,上前将程老搀扶住,握着他的手腕稍稍用力,“老师,当心身体。”
看着覃杭将程老拉开扶至座位上,方多病才盯着大掌事,缓缓开口。
“大掌事,您似乎与覃管家关系不错。”
大掌事睁开一双老眼,眼底尽是茫然,“什么?”
“大掌事不愧是执掌戏场多年,演技真可谓是入木三分。”
方多病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展开对着他。
“这上面有大掌事多年来在钱庄中的大笔进项。”
“大掌事虽把着戏场,但戏场内所有进项皆入青木城公账,大掌事您的月奉虽然可观,但这张纸上所记的每一笔账,都比您一年的月例还要多上几倍!”
方多病笑容渐渐冷却,声音也沉了下来,“大掌事是从实招来,还是要等监察司的人带您去体验新研出的刑罚?”
大掌事脸色灰败,喃喃出声,“是我不该贪财,听了覃管家的鬼话,将戏场的护卫撤走……”
李莲花似听见了什么笑话般轻笑出声,感叹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大掌事堪称俊杰中的典范。”
秦老垂下眼细品他的话,放下的心微微悬了起来,面上却是疑惑道,“此话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