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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翎看着他言辞艰难的模样,对着他柔柔一笑,“放心吧,我不会告诉我父皇的。”
她在宫里听闻李莲花剑断人亡的消息时,也难受了许久。
但是她却在无意中发现,她父皇知晓李莲花的死讯后,十分愉悦。
虽不知缘由,但她知道,父皇容不下李莲花。
方多病与李莲花的情谊深厚,又是他的师父,也算是她的……
她当然要将李莲花还活着的消息瞒住了!
“我传信给杨昀春,让他接你回宫。”
昭翎一听此言,美目圆睁。
“方多病!谁说我要回宫了?”
方多病挠挠头,“不回宫,你去哪儿?万一再遇到歹人怎么办?”
昭翎看着他,理所当然的道,“你啊,怎么说你也差点成了本公主的驸马,特许你为本公主护驾!”
方多病别过头拒绝,“不行。”
昭翎眉头一蹙,“为何不行?”
…………
最后这场博弈以方多病的妥协结束。
先将公主安顿在了客栈,他守了一夜。
次日,他回到城主府,笛飞声正与李相夷和小夭坐在房中,无颜刚从东盈回来,在与几人谈话。
方多病进门第一句话问的无颜,“你们尊上的聘礼大概什么时候送到?”
无颜算了算时间,“今日午时能到。”
方多病点头,“到了以后告诉我,我需要借用你们金鸳盟一个身份。”
昭翎不回宫,让她独自一人他又实在放心不下,只好带在身边保护着。
笛飞声睨他一眼,“我的人,你倒是吩咐的挺顺口。”
方多病对他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咱们还客气什么!”
无颜将一个小册子递到桌上,“这是东盈皇室的消息”
方多病接过册子仔细看了一遍,记下了东盈皇室的概况。
“昨夜我和阿飞去追黑衣人,听到他们说八皇……子?”
方多病沉吟片刻,语气笃定,“应该就是八皇子,在东盈他与安君临最是不对付,说是死对头也不为过,这次他派人杀覃茗,应该是想嫁祸安君临,破坏她与覃杭的结盟。”
李相夷一边翻看小册子,一边道,“覃杭的任期已经快要满了,这个时候挑拨安君临与他的关系,是想要……”
方多病与李相夷一齐抬眸,异口同声,“继任大典!”
覃杭退位,新城主候选人中,一定是覃杭一手栽培的那个赢面最大。
如新任城主上位后,不与安君临继续合作,那么安君临相当于失了一个财神爷。
对手的损失,就是己方的胜利!
甚至八皇子还可能在候选人中安插自己的人,想办法将青木城这块肥肉吃进自己肚子里!
方多病噌的一下站起身,“不行,大熙的城池绝不能被东盈染指!”
李相夷点了一下头,“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掌握新城主候选人究竟有哪些,弄清楚他们的来历。”
方多病想了想道,“我这就去。”
笛飞声适时开口,“覃茗今日下葬,宾客都在准备吊唁了。”
方多病惊讶,“这么快?”
凶手还没抓回来,就要下葬了?
李相夷凉凉出声,“今日宜下葬。”
况且明日就是继任大典,覃茗不下葬,覃杭抽不出身去主持,偏这大典还不能缺了他。
城主府昨日之前还是红绸满挂,如今都已换成丧幡。
还未踏进灵堂便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哭声,昨日的宾客都在现场,覃杭夫妇、覃植、覃荞、与一干近亲,皆是一身缟素。
小夭特地留心看了一眼覃荞,身量纤纤,弱柳扶风,面上未施粉黛,那一双盈盈泪眼,真是我见犹怜。
来之前小夭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特地将额间的胎记用脂粉遮住了。
乔婉娩一身素服,见小夭脖子上缠着纱布,忙问怎么弄的。
小夭摇着头道是不小心弄伤的。
不是她想瞒着乔婉娩,而是三言两语说不完,当下这个场合不适合说这个。
众人一一吊唁过后,笛飞声去与红着眼的覃植与覃杭商量聘礼如何抬进城主府的事宜。
最后商定将所有聘礼箱子换成普通黑漆的,红绸一律揭下。
方多病出门与金鸳盟的人接头,将昭翎塞进了押送聘礼的人中,名册内写的是笛盟主的义妹芊芊。
覃茗的丧仪办完,天色也黑了下来。
翌日,青木城终于迎来了万众瞩目的城主继任大典!
方多病打探完流程后发现,事实与传说的还是有出入的。
城主继任选拔并不完全靠做木偶的水平,让百姓评选,就能决定谁继任,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
最重要的是每位候选人需要写下自己心中对青木城未来十年如何更上一层楼的策略。
由现任城主,与城中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者看过之后,将自己中意的候选人名字写在纸上,最后一齐展开看,谁的名字多,谁便是新任城主。
能作为候选人的,是早已在戏场与书孰内通过了层层考验的。
李相夷、小夭、昭翎与方多病坐在酒楼雅间中,方多病拿出一张纸,纸上写了五个名字。
陈思文、何禹州、莫成许、周衔环、许静秋。
“这五人便是候选人,今天戏场的戏都出自他们之手,最后一场是覃杭的谢幕戏,期间候选人写的策略会在覃杭与一干老辈之中传阅,最后公布谁是新城主。”
昭翎托着腮,转眸看向方多病,“那我们现在看戏去?”
“汪、汪、汪。”
狐狸精吐着舌头蹲在李相夷腿边附和。
李相夷摸了摸它的头,“这几日去哪儿玩了?”
狐狸精呜咽两声,把头偏向了一旁。
五位候选人的戏确实一场比一场精彩,不知不觉几人在戏场坐到了傍晚。
眼看重头戏要开始,覃荞看着喂她喝药的笛飞声,心急如焚。
“今日城中会很热闹,你可以去看看,不必一直陪着我。”
她的嗓音因为白日里哭得狠了,有些沙哑。
“我不爱看热闹。”
笛飞声舀起最后一勺药递到她嘴边,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覃荞心不在焉地张嘴喝下。
若是以往,她一定十分高兴,可眼下她实在着急。
突然她想起今日跟在李相夷身旁的小夭,还有与聘礼一起来的芊芊,心中有了主意。
她垂下头,酝酿了一会,眼中滴了两滴泪下来。
“怎么了?”
笛飞声见她哭了,忙放下手中的碗,拿起手帕替她擦泪,却被她偏头躲过。